次日清晨,燕宁王府的暗道石室之中。
温之行因又研制出一种奇毒,感到 沾沾自喜。
他看着碗中那暗紫色的液体,得意忘形的笑道:“绝忆散,此毒入体,便能让人忘却挚爱之人,这世间还从未有过如此奇妙之毒!”
“是否奇妙,试看了才知道?”燕宁王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温之行收起笑容,转身鞠躬抱拳道:“王爷,老夫刚才没注意到您,莫要见怪。”
燕宁王拉长语气,淡淡道:“无妨,你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本王早已经习惯了。”
燕宁王拿起石桌上的碧绿色瓷碗,盯着里面的暗紫色液体,疑惑地问道:“这毒怎么是液体?寻常毒药不都是颗粒状的吗,方便藏也方便用。”
温之行嘴角勾了勾,自得地说:“颗粒容易被察觉,液体才隐蔽。混在茶水汤里,没人能看出来。”
燕宁王又追问道:“混在茶水汤里?这暗紫色这么明显,不会让茶水变色,被人看出来吗?”
温之行笑道:“王爷放心,这毒滴进茶水里,立马就和茶水融在一起,无色无味,谁也察觉不到。”
燕宁王闻言,赞许道:“哦?竟有这般效果?那用起来倒是省心多了。”
温之行话锋一转:“不过王爷,为了安稳起见,属下建议把他们身边温家的人——也就是我那小侄女,给调开。”
燕宁王抬眼:“为何?”
温之行躬身道:“我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压根没见过我那小侄女,不知道她的毒术到底怎么样,留着怕出啥岔子,调开了才更稳妥。”
燕宁王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安排沈银秋,把这毒放在碗里用。只是昨日蓝烬寒跟我说,鹰七鹰他们没完全相信沈银秋恢复记忆,我得想办法让他们放下戒心。”
温之行没接话,转身拿起桌上白玉小瓶子,把碧绿色碗里的毒液倒进去,盖紧瓶塞递过去:“王爷放心,只要毒能用上,他们信不信,不影响结果。”
燕宁王接过白玉小瓶子,将其小心收起,眼神透着一丝狠厉。“你说得对,只要毒能发挥作用,他们的戒心迟早会被瓦解。”
燕宁王沉思片刻,又道,“你去安排把你侄女调走的事,越快越好。”温之行领命而去。
南宫言在客栈院子的凉亭下坐着,等着温月宁。
温月宁回房拿了棋盘,刚出房门就朝凉亭方向去,走了没几步。
一道声音从空中传来:“素未谋面的小侄女,叔叔来看你了,高兴不高兴?”
温月宁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谁呀?在哪儿说话?”
话音刚落,她后背就被人点了一下,眼睛一闭,晕了过去,棋盘“咚”地掉在地上。
南宫言等了半天没见人来,觉得奇怪,起身四处去找温月宁。
南宫言刚听到那道声音就心头一慌,知道不对劲,急忙站起身朝温月宁的房间方向冲去,可还是慢了一步。
南宫言慌慌张张四处寻找,嘴里不停喊着:“月宁!小月宁!”
燕七鹰、段荣、洛璃霜、沈银秋闻声都跑了出来。洛璃霜急忙问:“南宫大哥,怎么了?温姑娘不见了?”
南宫言表情紧张,喘着气道:“我刚才听到那阵声音,立刻就跑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洛璃霜连忙劝道:“南宫大哥你别急,我们再仔细找找。”
燕七鹰看向洛璃霜:“霜儿,刚才那声音似曾相识。”
洛璃霜点头:“我也觉得耳熟。”燕七鹰道:“怀玉谷一线天的时候听过。”
洛璃霜猛然想起:“是温之行!”
南宫言一脸茫然,他没参与怀玉谷一战,压根认不出温之行的声音。
南宫言眼神惊慌失措,手里捏着折扇,稍稍用力,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声音发颤:“刚听到声音就冲过来,月宁……月宁她不见了!”
洛璃霜急忙劝道:“南宫大哥莫要着急,我们分头找找,总能找到线索。”
南宫言深吸一口气,攥紧折扇点头:“好,麻烦你们了,仔细查每个角落!”
燕七鹰几人立刻散开,在院子里四处搜寻起来。
几人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聚到一起时都没说话。
南宫言急着追问:“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月宁?”
众人沉默不语,摇了摇头。沈银秋开口道:“院子里找不到,我们去外面看看,或许能有线索。”
所有人都因温月宁的失踪满心着急,压根没人留意到,沈银秋这话听着寻常,却隐隐透着几分不合时宜的冷静,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南宫言和段荣留在城内搜寻,燕七鹰、洛璃霜、沈银秋则往城外赶去。
沈银秋走在两人身后四丈远的地方,忽然一把飞刀从旁边树丛射出,直直落在她脚边。她弯腰拾起飞刀,见刀柄上绑着张纸条。
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沈银秋心中有数——这是蓝烬寒写的信。她趁燕七鹰、洛璃霜没留意,悄悄绕到后面离开了。
快步走到城外三十里的破庙前,沈银秋东张西望后喊:“义父,是你来了吗?”
温之行从庙后墙角走出:“云儿,你来了。”
沈银秋跑过去:“义父,方才是你与王爷的计谋?故意分散他们?”
温之行点头:“不错,我的乖女儿。”沈银秋追问:“温小姐在庙里吗?”
温之行摆手:“先别说这个,先进去见见王爷。”
两人走进破庙,沈银秋一眼看见庙中站着的萧昭渊,表情顿时惊愕,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萧昭渊抬了抬手:“免礼。”
沈银秋直起身:“王爷,此番有何吩咐?”
萧昭渊从怀中摸出个白玉小瓶,递过去:“这是你义父研究的绝忆散,既能让人失忆,还能断情绝爱。”
沈银秋接过小瓶,愣了愣问:“王爷,这药是要我下给燕七鹰吗?”
萧昭渊摇头:“不是他,是洛璃霜。”
沈银秋拿着瓶子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温之行看在眼里,语气平淡地开口:“怎么?跟他们混了几天,就不听王爷吩咐了?还是想起了以前什么不该想的事?”
沈银秋心里犯嘀咕,这老头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前?什么又是不该想的以前的事?她盯着手里的白玉小瓶,越琢磨越觉得这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