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跟眼前的男人成亲?田知微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书里她就是因为成亲后对君家三兄弟百般折磨,君时安彻底爆发,最后才死的那般惨。
可现在她也没其他地方去,在这个朝代,去哪里都需要户籍,她也不能带着户籍跑路,毕竟年满十六岁以后,无论女子去个地方落脚,只要身边没有相公,官府就会帮你指配。
这个国家的律法真是奇怪又矛盾,看似女孩拥有选夫君的主动权,实际上她们根本没有选择要不要成婚的权利。
君时迁也没理她,自顾自的收拾起地上杂乱的衣服,田知微看着他捡起一件件脏的看不清颜色的衣服,脸上一阵燥热,赶忙向前阻止,“放着吧,我自己来。”
见她阻拦,君时迁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是打算扔了还是扔了?家里连吃饭的银子都没了,不可能再给你做新衣服了。”
说完低下头继续收拾,仿佛她不存在一般,田知微尴尬的摸摸头,她也没想扔啊。
抱着一堆臭气熏天的衣服,君时迁脸色丝毫不变,他指了指桌上的糊糊,声音淡淡的,“吃不吃?”
不吃的话他就拿走了,小三今天还没吃东西呢。
田知微尴尬的笑笑,“不吃了,我还不饿。”
实际上她饿的要死,原主的体重摆在这里,一顿不吃胃里都饿的火辣辣的,可让她吃猪食,不好意思,她真的吃不下。
君时迁脸色总算好了些,家里是真的没有粮食了,唯一的一碗糊糊在她这里,既然她不吃,他就不客气了。
他一手抱着衣服,一手端着饭糊就出去了。
田知微慢慢坐回炕上,瞥了眼肚子上的游泳圈,胖乎乎的手和脚,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
现在也不方便进去空间里看,万一君时迁又进来,正好撞上了怎么办?只能等晚上了。
看了看脏兮兮的炕,和周围斑斑点点的墙壁,她干脆下炕穿鞋,准备好好给这个房子做一下大扫除,毕竟这以后就是她的闺房了。
一出门,她眼神一亮。
好看,丫的太好看了!
房檐下的男人跟君时迁俊美的面容不一样的好看,身材修长如竹,不同于时下人的黑黄肤色,男人肤色白的像雪,眉眼如画,气质很是清泠,一垂眸,眉梢眼角全是疏离,即使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身上如皎月般的气质,只是那眼神极冷,眼睛里一点生气也没有。
见她出来,清泠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小姐醒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态度温和,一副真心实意关心她的样子,田知微的脸上火辣辣的泛起红来,幸好她皮肤黑黄,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大帅哥,还叫她小姐,啧啧。
跟他对上眼神的时候,她的心脏没出息的快速跳动起来,幸好原身皮肤比较黑,看不出脸上的颜色。
好帅,是她的菜,她好喜欢呜呜呜。
等等,她脑子一震,一段记忆冒了出来,女子拿着一把柳条,狠狠地抽向地上跪着的男人,面色疯狂,声音尖利,“贱人,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竟然还敢拒绝本小姐,以后不许叫我名字,看到我要叫小姐。”
她的嘴角抽了抽,是君时安,所以眼前这个像仙人般清冷的男子就是君时安?
想起开始醒来的时候,外面有个人说不如让她自生自灭,那个人应该也是君时安吧?
田知微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男人任谁也不想不到,他笑意盈盈的底下藏着一颗巴不得她去死的心。
尤其是想到后期,他对付原主的那些手段,瞬间汗毛竖立,甚至觉得手和脚都隐隐作痛起来。
君时安隐隐觉得她有些奇怪,这次居然没像以往那样,一醒来就暴跳如雷,到处打砸,不过也没多想,他也不是受虐狂,这人愿意安分一点,他们兄弟就能少受点蹉跎。
要不是她父亲在临终之前,在衙门备案了大哥是她的相公,他早就带着兄弟们跑了。
见她不回话,君时安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他随意吐出嘴里含着的狗尾巴草,也没再看她一眼,进了旁边的房间。
“在这站着干什么?”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是君时迁。
田知微慢慢转头,他从最侧边的房间出来。这会正不悦的看着她,眼神冷漠,“你又要出去?家里没钱给你赌了。”
田知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就是想~…出去逛逛,不是想去赌博。”
是吗?君时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偷了家里田契的时候,也说只是去县里逛逛,偷了父亲的簪子跑出去,说是去镇上逛逛……”
停停停,田知微欲哭无泪,赶紧举双手制止他,她又不是原主,她真的不爱赌博啊。
她双手举高,真诚的对着君时迁发誓,“我发誓,我以后真的不赌了。”
对面的男人脸色更差了,声音泠的像含了块冰,“县里赌馆追来家里要债,你求父亲给你还债的时候,说再也不赌了,田契输出去了,你也说不赌了……父亲死的时候,你哭着跪在他的坟前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田知微不想再挣扎,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个笑话。
这杀千刀的原主,她索性不再辩解,默默的转身回房。
没一会又出来,在廊下四周张望了一圈,才不好意思的问,“家里的扫把在哪里?我想打扫一下房间。”
君时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什么?打扫房间?从小到大,她的房间都是他们兄弟打扫的,见她眼睛圆噜噜的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凶狠,竟显得有几分温和。
他晃了晃神,好一会才指着院门后面,“在那里。”
田知微赶忙说了一声谢谢,去门后找出扫把和簸箕,也没再理他,进了自己房间。
君时迁的眼神盯着她关着的房门看了良久,才收敛起眼里的神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