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苑内岁月长,混沌初演洪荒道;
扶桑通灵惊四座,暗流涌动危机藏。
青帝苑的“听竹轩”内,林凡静坐于灵泉之畔,周身混沌气流不再如星海间那般霸道张扬,而是化作涓涓细流,与轩外万顷竹海的呼吸悄然同步。林霄则立于一片古桑树下,扶桑血脉自主吞吐着苑内精纯无比的甲木精气,背后虚影枝叶舒展,隐隐与九天之上的太阳真火遥相呼应。
林凡神识沉入青帝所赠的《洪荒万象经》基础篇。开篇寥寥数语,便让他心神剧震:“洪荒之道,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这并非星穹联邦那种解析物质本源、构建能量模型的科技路径,也非单纯追求力量极致的修炼法门,而是一种阐述天地万物运行根本秩序的宇宙观。其以阴阳五行为骨架,八卦九宫为脉络,将时空、物质、能量、乃至气运都纳入一个宏大而自洽的体系之中。
“原来如此……”林凡喃喃自语。他尝试以混沌道源模拟经中所述的“五行生克”。心念动处,肺腑间自发凝聚出一缕精金之气(金),金气流转滋养肾水(水),水气升腾润泽肝木(木),木气勃发助燃心火(火),火气燃尽归尘,厚土(土)自生,土气厚重又蕴藏精金……如此循环往复,虽只是初窥门径的模拟,却让他周身灵气吸纳效率陡然提升三成,更与此方天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和感。
然而,当他试图将寂灭道源的“归无”真意融入这五行循环,欲图演化“五行归寂”之境时,循环骤然停滞,周身气血一阵翻涌。洪荒法则对“寂灭”这种趋向终极虚无的力量,显露出隐隐的排斥。
“兼容并蓄,而非取而代之。”林凡明悟。混沌道源的本质是“包容”与“演化”,而非强行征服。他不再试图让洪荒法则屈服于自身道源,转而以混沌道源为“母液”,主动去理解、吸收、融合此界的法则精髓。左眼寂灭深渊依旧深邃,却多了一份对“生灭轮回”的敬畏;右眼承道玉光愈发温润,开始烙印下洪荒的天地纹理。
另一边,林霄的进展更为显着。《扶桑古灵诀》残卷仿佛为他量身定做,开篇便是:“扶桑者,日出之所,木德至尊。沟通天地,执掌晨昏。其根植九幽,其梢抵星汉,其叶为星辰,其花即日精……”
法诀运转,他体内扶桑血脉以前所未有的活跃度奔腾起来。以往只是本能地汲取木灵之气,如今却似有了明确的路线图:如何引导太阳真火淬炼血脉杂质,如何以星辰之力温养神木本源,如何将心灯之火与扶桑木心相合,点燃“生命之火”。
更让他惊喜的是,青帝苑内一草一木,仿佛都与他生出了感应。尤其是轩外那株不知存活了多少万年的古老桑树,其磅礴的乙木精华如同温和的长者,主动将丝丝缕缕的精气渡入林霄体内,助他稳固根基。数日修炼,抵得上在外界苦修数月之功!他的修为悄然突破至星辰境后期,扶桑虚影凝实如真,心灯之火也带上了淡淡的金晖,威力倍增。
这日,林凡正尝试将一丝破界道意融入洪荒空间法则,以期能在此界更自如地施展空间手段时,青帝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听竹轩内。
他目光扫过林凡,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小友悟性惊人,短短时日,竟已初窥五行生克之妙,并能以混沌之道包容异则,实属难得。”随即又看向林霄,尤其是那株与之共鸣的古桑,欣慰道:“扶桑血脉,果然与此地有缘。好好参悟《古灵诀》,未来或可重现上古扶桑神木部分威能。”
林凡起身行礼:“前辈谬赞。此界法则博大精深,晚辈只是初涉皮毛。只是……寂灭之意似与此地天道有所冲突,不知前辈可有指点?”
青帝颔首:“洪荒天道,重在‘生生不息’,故对极致毁灭之力有所排斥。然,阴阳互根,死生一体。寂灭并非终点,亦是新生的起点。汝可尝试感悟此界‘轮回’真意,或能找到混沌与洪荒的平衡之点。”
言罢,青帝话锋一转,神色略显凝重:“今日前来,另有一事相告。近日推演天机,察觉北漠血神教活动频繁,似与域外某股气息遥相呼应。此外,西昆仑的‘混沌圣碑’近日异动频频,碑文显现‘万界交汇,变数已生’之兆。”
“万界天?”林凡立刻联想到青帝此前提及的神秘之地。
“不错。”青帝袖袍一挥,灵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幅模糊的星图,其中有无数光点闪烁,彼此间有细线相连,构成一个无比复杂的网络,“‘万界天’并非固定之所,而是一种存在于诸天万界缝隙间的特殊状态或维度。据古老记载,它是不同宇宙、不同文明、甚至不同时间线偶然交汇的节点。若能进入,或可遇见来自其他世界的旅者,获得无法想象的机缘,但也伴随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如今,洪荒与汝原属星海,似正因汝等之故,与‘万界天’的壁垒正在减弱。”
林凡心中震动。这意味着,不仅湮灭族的追猎者可能找到新的途径逼近,他们也可能遭遇来自其他世界的存在。危机与机遇,皆前所未有。
青帝离去后,林凡沉思良久。被动留在青帝苑虽安全,却非长久之计。唯有尽快提升实力,主动了解这个世界,才能应对变局。
他决定带林霄离开青帝苑庇护,前往南荒历练。一来让林霄在实践中磨合新得的力量;二来亲自查探血神教动向;三来,或许能在广袤南荒找到更多关于“万界天”或湮灭族的线索。
临行前,青木子送来两枚玉简,一枚是更详细的南荒地理志与势力分布图,另一枚则是一份推荐信,言明可持此信前往南荒人族巨城“禹余天”的“天机阁”,寻求一些必要帮助。天机阁乃洪荒世界最大的情报组织,与青帝苑有旧。
收起玉简,林凡望向南方。禹余天,将是他们真正踏入洪荒纷争舞台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