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来到魏明申发给他的定位——也就是杨雷家的所在地,发现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甚至连盏灯也没开,而魏明申那家伙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侧脸对着门口的方向,呼吸平稳,一簇头发不听使唤地翘起来,随着白南走进来带来的风来回地飘动着,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就算白南的动静不算小,魏明申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南叹息了一声,蹲下身子打量魏明申的侧脸,这家伙睡起觉来那叫一个毫无防备,晶亮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偶尔还吧唧两下,好像还做了什么美梦。
白南恶趣味地伸手,用力捏了一下魏明申有些婴儿肥的面颊,下一秒魏明申就皱眉,在睡梦中惊醒,疼得嗷嗷大叫起来。
“是谁?是哪个杀千刀的敢捏小爷的脸,看小爷不……”话没说完,魏明申就看见了白南凑过来的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白、白南?你怎么在这里?”魏明申边说边伸手去捏白南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于是不大的客厅里就形成了一幅十分诡异的画面,两个男人互相捏着对方的脸,一起疼得“嗷嗷”直叫。
“我说魏明申,你这个人的报复心也太重了吧!我捏你脸你就要捏我的脸是不是?”白南一边揉脸一边无语。
魏明申却振振有词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白南:“拜托!你这家伙能不能靠谱一点,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难道不应该率先捏自己的脸吗?你捏我的脸干嘛!”
魏明申“支吾”片刻,决定反将一军:“白南,你还好意思说我,难道不是你先捏我脸的吗?更何况,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竟然一条都不回我,害得我以为你被绑架了!”
白南震惊:“魏明申,还真别说,你第六感挺准的,我真被绑架了!”
魏明申直接翻白眼:“你骗鬼啊,我才不信!”
白南:“……”
懒得和魏明申再计较,白南原地站起来,仔细观察这间不大的单身公寓,从一进门开始他就闻到了血腥味。
他顺着血腥味最浓的地方往前走去,便来到了洗手间。
一件黑色的衬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被晾在淋浴间的上方,衣服已经清洗过了,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只有白南能闻出浸在花香中的血腥味。
如果没有猜错,这晾着的衣服就是杨雷在杀人的时候穿过的“血衣”。
“白南,你在干什么?”魏明申也跟了过来,好奇地探头探脑,白南故意吓唬他:“魏明申,不得不说你这家伙心可真大,敢在死过人的房子里睡这么久,就不怕一觉醒来看见阿飘?”
魏明申“啊”了一声,吓得一下拽住了白南的衣袖,他眯着眼睛慌张地左看右看,好像真的有阿飘忽然冲出来要吓他一跳。
“白南,你……你别吓唬我啊,这房子哪里死过人了?我看着怎么干干净净的?再说了,杨雷是在医院办公室里杀死赵平亦的,这里应该……应该不算是凶宅吧?”
“杀人时候穿过的衣服就在你头顶,你说死者会不会顺着血迹找过来?”白南压低声音,故意危言耸听,再加上此时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窜进魏明申的衣领里,吓得他大叫一声,一下攀在了白南的身上。
魏明申双腿缠住白南的腰,双臂环绕白南的脖子,那可怕的力道差点把白南活活勒死,气得白南直接用力把魏明申从自己的身上给扒拉了下来。
白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吐槽魏明申:“我差点要被你勒死了,你要是、要是再不下来,这里真的要成为凶宅了!”
魏明申站在旁边无辜地眨着那双漂亮的杏眼,双手在旁边搓啊搓的,冲着白南谄媚地笑了笑:“哎呀,对不起啦白南,谁叫你没事吓唬我的,这样吧,我回去给你做个最近新学的甜品,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了。”
白南闻言连连摆手:“别别别,我怕你没把我勒死,直接把我给毒死了!”
魏明申气呼呼地撇嘴,白南直接无视,打断他又要脱口而出的“废话”:“你先去外面等我,我要测试这间屋子里的血迹。”
既然要做正事,魏明申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了屋子外,把这片战场交给了白南。
白南拿出自己的小黑箱子,取出鲁米诺试剂,在杨雷的屋子里进行了一番喷洒,他重点喷洒了杨雷的衣柜和洗手间里的肥皂、洗手液瓶子等地方,还细心地在淋浴间的下水道周边也喷洒了一些。
很快,房间里曾出现血迹的地方都呈现出了蓝绿色的荧光色,但面积很小,证明这间屋子里本身是没有发生过凶杀案的。
主要出现荧光的地方是淋浴间挂着的两件才洗好的衣服、洗手池上放置的洗手液瓶盖、淋浴间的肥皂以及淋浴间的下水道出水口周边,以及卧室里的其中一件深黑色运动套装。
洗手间的清洗物品上出现荧光反应很好解释,因为杨雷本身也承认自己在杀人后曾回到家中清洗,而且魏明申也告诉白南,杨雷在杀人的时候所穿的就是挂在淋浴间里的那一套黑色的衣服。
难以理解的地方是为什么在杨雷的衣柜里还有一套深色的运动服会出现荧光反应。
白南盯着衣柜里的这套衣服看了半天,一个猜想在他的脑中渐渐形成,或许杨雷杀死的人并非赵平亦一个人,他曾穿着这套深色的运动服杀死过另外一个人。按照杨雷的习惯,杀死死者所穿的衣服并不会立即销毁,极有可能杀死另外一个人的凶器也留在了他的家里。
“魏明申,快进来帮我个忙!”白南冲着门口的魏明申大喊了一声,不久后魏明申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白南:“帮我找找看杨雷的家里有没有手术刀,以及顾青曾说过的那种医用开口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