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和魏明申赶到赵平亦办公室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顾青正在检查尸体,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正低头看着顾青,从白南的这个角度,并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听见动静,男人忽然侧头朝着白南和魏明申看了过来。
顾青也感受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过了脑袋。
“顾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西霏抓走了吗?”魏明申睁大了眼睛,激动地就要过去给顾青一个熊抱,被顾青伸手推开了。
她冷冷地说:“你们倒是希望我被西霏抓走了。”
“顾姐,你这就冤枉我们了!我俩一心要找到真相去救你,所以才打扮成这副鬼样子,就为了偷偷跑出来查找凶手!”
白南扯了扯自己的一头假发,游戏里的气候很不正常,一会热一会冷的,最近就有些冷,即使这样,白南一直在和魏明申奔波都没停下,假发也把他闷得十分难受,但他又怕被西霏的人看见,只能继续伪装。
魏明申也赶忙表忠心:“就是啊,顾姐,为了你,我们可受了老罪了。”
顾青的目光在白南和魏明申的身上逡巡了一圈,这两人一副女人的打扮,还涂脂抹粉的,但说话又是一副大男人的语气,看得满是违和感,就连顾青这种冷面的人见状,都忍不住扯开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哎呀!顾姐笑了。”魏明申一说话,顾青又板起了脸,就好像刚刚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顾青,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一旁,默不作声的周阳忽然发问。
白南和魏明申同时看向他。
顾青一抬下巴介绍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周阳,是我之前在医院认识的病人,之前有帮过我的忙,刚刚又在赵平亦办公室门口碰见了。”
“你们……你们好。”周阳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紧张。
魏明申跟周阳打了声招呼,白南打完招呼后就默不作声地偷偷观察了周阳一会儿。
这是一个从长相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十分缅甸,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两只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厚重的白色纱布包裹着,看起来十分笨重;左手的手指则纤长好看,中指的左侧还有一块不起眼的老茧,男人手臂露出的肌肉喷张,看起来很有力量,是那种手控们看着就会尖叫的胳膊和手型。
“你右手受伤了,平时生活起来是不是很不方便?”白南问道。
周阳一愣,意识到白南是在跟自己说话,不好意思地道:“确实有点不方便,平时用惯了右手,左手用起来有些不听使唤,不过后期习惯了就好一点。”
白南:“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周阳笑了笑回答道:“是地面太滑了,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白南,你快过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那边聊天?”不远处传来魏明申大喊大叫的不耐声音,白南冲着周阳点了点头,便快速地朝着魏明申小跑了过去。
“白南,我……”一走近,魏明申便扶着白南的肩膀大吐特吐起来,随后两腿一软,直接挂在了白南的身上。
“魏明申,你怎么了?”话说到一半,白南注意到不远处的尸体,眼睛也下意识地瞪大了,一种不适感瞬间蔓延全身,但好在他见过的尸体多的是,这种场面白南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情绪了。
魏明申扒拉着白南的肩膀不肯松手,白南干脆直接揽住他的腰把他原地抱了起来,放到了周阳那边去。
“兄弟,帮忙看一下我朋友,他比较虚。”
往常这个时候,魏明申多少都要回怼白南两句,但显然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着墙,朝着白南干瞪眼。
周阳保证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照看好他的,那边……需不需要我去帮忙?刚刚顾青她让我别过去。”
白南摇了摇手又返回顾青所在的地方。
眼前的一幕完全可以用“血腥暴力”来形容了,尸体的胸膛被人切开,鲜血将死者的白大褂彻底染成了深红色,同时,尸体胸腔里的内脏也被人全部取出,不知去向。
“死者是赵平亦。”顾青抬头看了白南一眼,又扫向了不远处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赵平亦,那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不苟言笑,他穿着一身医生的白大褂,双手端放在前方的桌子上。在照片下面还有几行字,记录着赵平亦曾获得的荣誉,在骨科中的医学地位。
“他是怎么死的?”白南蹲在顾青的身边,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大致观察过周围的情况。
这间办公室很大,被打扫得很干净,而且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证明杀死赵平亦的应该是他认识的熟人。像赵平亦这么开膛破肚的死法,如果是被虐杀,那么鲜血不应该只有这一片区域,会溅得到处都是,再看鲜血的颜色和凝固的情况,死者应该是在死后才被人开膛破肚的。
顾青的话证实了白南的推测:“赵平亦死于机械系窒息,死后被人开膛破肚。”
顾青戴着白手套的手将赵平亦的下巴轻轻抬起,白南可以清晰地看见死者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
顾青继续补充:“从死者胸口的剖痕来看,刀面非常的平整,证明凶手不是第一次开膛剖肚,他是个精通解剖学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南城医院的外科医生。另外,从颈部勒痕的宽度来判断,应该是用了比较宽的软绳,在赵平亦死亡后,凶手再开膛破肚,取出了他的内脏,并将这些都带走。我发现尸体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是从里面反锁了的,而且门钥匙就在办公桌上,只有那扇气窗是开着的,但凶手不可能从那扇气窗逃跑,这案发现场怎么看都像是一间密室。”
说完,顾青面色犹疑,她带着白南去到了窗边。
这扇窗户并不算大,但勉强能容得下一个人出入,外面的外立面是十分光滑的墙壁,甚至还长了不少青苔,十分滑腻,没有搭把手的地方,人不可能从这里直接跳下楼,否则肯定会闹出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