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茹彻底懵了,她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蓝黎,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蓝黎!你敢打我?!”她声音尖利,充满了荒谬和暴怒。
蓝黎缓缓放下手,脸上那点浅淡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她直视着何婉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都打我了,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何婉茹,我不是以前那个任你几句风凉话就暗自神伤的蓝黎了。这一巴掌,是教你,别随便动手,代价你未必付得起。”
何婉茹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正急匆匆地从马场方向朝洗手间跑来——是段知芮。
看到段知芮,何婉茹即将失控的理智强行回笼一丝。她心念电转,忽然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种扭曲的恶意和诡异的笃定。她盯着蓝黎,压低了声音,语速很快却清晰:
“蓝黎,你喜欢阿肆,对吧?我看得出来。可是,怎么办呢?”她笑容加深,“我不会成全你的,永远都不会。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轻易得到。你也好,段暝肆也罢,总有一天,你会自己不愿意,或者......不得不离开他,不信,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也不等蓝黎反应,迅速转身,作势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段知芮已经冲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蓝黎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她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到了顶点。她甚至没来得及仔细问清楚缘由,立刻怒气冲冲地转身,对着何婉茹的背影厉声喝道:“何婉茹!你给我站住!”
何婉茹脚步一顿,依言回过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刚刚被打的委屈和愤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啪——!”
段知芮二话没说,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掴了何婉茹一巴掌!这一下比蓝黎那下更重,何婉茹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而被旁边同样吓傻了的闺蜜扶住。
“段知芮!你敢打我?!”何婉茹捂着脸,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颤抖。她今天接连被两个人打了耳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段知芮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小巧的下巴扬得高高的,眼神冰冷地睨着何婉茹,语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纵和不容置疑:“嗯,打了。”她顿了顿,语气甚至带着点挑衅,“你不服?不服可以打回来呀?”
她上前一步,气势完全将对方压倒:“在港城,你何婉茹是可以横着走,但是你别忘记了,我段知芮也可以!你要是不服气,觉得委屈,没关系,咱俩现在就可以出去单挑,别玩那些背后嚼舌根、动手打人的下作把戏!”
何婉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着。跟段知芮单挑?她不敢。先不说段知芮从小被她哥带着,学过些拳脚,身手比男人都好,单就是段知芮背后站着的段暝肆和整个段家,就不是她能轻易撕破脸皮的。
最终,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只能化作一声压抑的冷哼,何婉茹用淬了毒般的眼神狠狠剜了蓝黎和段知芮一眼,在闺蜜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快步离开了洗手间。
“黎黎,你没事吧?疼不疼?”何婉茹一走,段知芮立刻转身,心疼地看着蓝黎脸上的红痕,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个何婉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等我肆哥回来,我一定告诉他,让他给你出气!”
蓝黎握住段知芮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知芮,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暂时别告诉肆哥。”她不想让段暝肆为这些女人间的纷争烦心,更重要的是,何婉茹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话,让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
夜幕低垂,港城的霓虹灯渐次亮起,勾勒出这座不夜城的繁华与迷离。
位于顶级的私人会所“云巅”之内,最奢华隐蔽的包厢中,陆承枭慵懒地靠坐在巨大的真皮沙发里。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服,指间夹着一支尚未点燃的雪茄,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难测。
阿武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在他身旁低声而详尽地汇报了今天在马场发生的一切,包括何婉茹的挑衅、那两个巴掌,以及何婉茹最后那段意味深长的话。
陆承枭静静地听着,端着威士忌酒杯的手稳健如初,只是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在听到“离婚女人”、“玩玩而已”、“被抛弃”这些字眼时,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当听到蓝黎反击何婉茹,以及段知芮毫不犹豫出手维护时,他眼底的寒意才稍稍融化些许,甚至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欣赏。
酒杯在他手中轻轻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撞击着杯壁,发出细微的声响。良久,他放下酒杯,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把林薇叫来见我。”
“是,大少爷。”阿武应声退下。
半小时后,精心打扮过的林薇怀着雀跃的心情,出现在了“云巅”会所的包厢外。
接到陆承枭的邀约,她心花怒放,谁不知道陆承枭是北城顶尖的权贵,且在港城也是商业巨头,势力盘根错节,能攀上他,是多少名媛梦寐以求的事。
虽然传出他与前妻刚离婚,就与怀孕的白月光订婚,但这又如何?男人,尤其是陆承枭这样的男人,身边怎么会缺女人?他现在主动约见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想到这里,林薇更是信心满满,她特意换上了一件极其性感的黑色蕾丝吊带短裙,裙摆短得几乎刚过臀线,脚上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脸上妆容精致,眼波流转间尽是媚态。她推开包厢厚重的门,扭动着腰肢走了进去。
一看到沙发上那个尊贵如同帝王般的男人,林薇立刻绽开一个自认为最美最诱惑的笑容,声音娇嗲得能滴出水来:“陆总,您什么时候回港城的呀?怎么也不提前告诉人家一声,我好去接机呀。”她说着,十分自来熟地坐到陆承枭身边的沙发上,身体刻意倾向他,露出洁白修长的腿,姿态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