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妹经历的没有再补充的。”她冲着姒徽音招手:“你可有补充的话?”
姒徽音摇头又点头道:“陛下,臣女能不能去找慈爱清寺找住持大师讨问公道?他的一句话带给臣女太多麻烦。”
皇帝略显惊讶:“你不信无怨的解签吗?”
他还是第一次见去找和尚讨要公道的。
姒徽音摇头:“不信,除非他给我解签,再算出一个能够旺我的人。”
皇帝大笑道:“可。”
无怨做的过了,难不成所有人的命都在他的签中不可?
忒自大,是该打磨一下。
姒徽音一脸高兴道:“谢陛下。”
皇帝看着她的脸,看一眼文德,文德点头。
正要开口之际,白明溪忽然开口道:“陛下,臣妇有话要说。”
她怕自个不提,皇帝会忘记她的儿子。
无怨的话,她相信的。
对她儿子好的,她都相信。
傅卓面色一急:“夫人,陛下面前,不得妄言。”
他怕妻子再说出什么让皇帝不高兴的话。
白明溪眼中带着泪水道:“我们只有晏儿一个孩子,为了他,我愿意去做任何事,只要他有安好的机会。”
傅卓明白了,他顿住不言。
皇帝目光古井无波的瞧她一眼道:“何事?”
傅卓到底是他的亲信,也是年少的好友,两人多年君臣关系,他要给他颜面。
白明溪:“陛下,臣妇求陛下允许周七小姐帮我儿一把。”
“晏儿他如今已经无法站立,太医令言,诊治好站起来的机率少之又少,可到底是可能的,臣妇为人母亲,自然想要孩子周全,纵然无怨大师的话不为准。”
“但请看在晏儿曾为陛下效劳的份上,让周七小姐帮一帮他。”
“至于臣妇,愿意跟周家道歉,愿意跟周七小姐道歉。”
跟小辈道歉,是白明溪从未想过的事情,但事情不由人,如果能让周七帮忙他儿子的病情,她是愿意做任何事的。
皇帝不言,目光却瞥过嘉华郡主的位置。
傅卓双手合上,重重把头磕在地板之上,他面色上带着一丝恳求:“求陛下开恩,臣保证周七小姐在臣家无忧,且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傅家都会送上重礼答谢。”
“不敢求太多时间,七天,七天即可,臣求陛下。”
胡蕴强忍着怒气,她想起身为女儿拒绝的时候,嘉华郡主拦下她,自个再次站起来。
她看向高座之人。
“陛下。”
皇帝平淡的看她一眼道:“嘉华可有话要说?傅卓的请求你认为如何?”
像是一句普通的询问。
姒徽音直接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臣女不应。”
“陛下,臣女不应。”她再一次大声拒绝道。
皇帝神情不明:“哦?你敢违背皇命?”
姒徽音摇头:“臣女不敢,若是皇命需要臣女,臣女肝脑涂地,死而后己,亦无怨无悔,但傅家此事不可。”
“为何?傅世子可是为国做出贡献之人?”他的后半句话加重,似乎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话。
姒徽音:“臣女也是做过贡献的,臣女救了傅世子,傅世子才能把东西带给陛下,陛下才能处置恶人。”
“以此推论,臣女也算功臣。”
皇帝:“......”
第一次见在他面前抢功的,不过确实也算有功。
“傅世子是陛下下令由太医令亲自诊治的,而太医令是天下医术的佼佼者,难道太医令不能救治成功的人,无怨大师可以吗?”
“倘若傅世子真的能够站立,那才是后患无穷,毕竟百姓们愚昧,日后只会跟风,不信郎中,只信佛口,到时候,伤害的是陛下的百姓。”
傅卓抬头冷声道:“周七小姐慎言,只不过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用得着你武国公大殿之上亲自跪求吗?”
“举手之劳,举谁的手,又是劳烦的谁?是你吗?”
“你傅家人真是会慷他人之慨。”
姒徽音忽然站起,对着傅卓的位置用食指指着他,语气愤懑的指责道。
“你还劳烦陛下,明知陛下和我祖母兄妹情深,你挑拨离间骨肉亲情,你不配做陛下的忠心臣子,陛下为你,为傅晏一个双腿残疾之人保留世子之位还不够吗?”
“偏偏要得寸进尺,若你真的有心,何妨私下和我家商议此事,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狂妄,对于救命恩人,你不闻不问,甚至纵然家人威逼利诱她。”
“你的妻子和你如同一人,在伯府敢对主人家大打出手,在皇宫大院殴打皇室中人,你们傅家真的没有谋逆之心吗?”
这些明明只有皇室才能做的事情。
你傅家代做了。
再多的话都要回到谋逆之上,才精彩。
傅卓冷眼看姒徽音一眼,似乎是想把她吞了一般:“陛下,臣与傅家万万没有此想法,请陛下明察,周七小姐是在公报私仇。”
殿内肃静一片,呼吸声都能够清晰的听到。
皇帝一张带着欲望和权势的脸,他目光微动,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不变,朝着一旁的妹妹道:“嘉华,你家孩子是胆子大。”
嘉华郡主微笑道:“昔日皇兄还嫌弃我胆小,如今家里可不是有一个胆大的。”
“哈哈,胆大好,敢说话,是一个忠心的好孩子。”
傅卓后背发凉。
白明溪亦然。
皇帝继续:“皇后,你下懿旨,武国公夫人白氏,为长不尊,对皇室无礼,嚣张跋扈,实在不堪为诰命,剥去二品诰命,禁足一年,罚其抄佛经静心。”
皇后:“是,陛下。”
女眷的事情是由皇后管辖的,所以处罚也是由皇后的旨意处罚。
“安阳伯夫人胡氏,行事冲动,但念在其女受伤,故罚其禁足一月。”
“至于其余的,你看着办。”
至于傅卓求的事情,皇帝显然不应。
皇后:“是。”
皇帝看一眼嘉华郡主道:“朕今日有事,妹妹,你与皇后多说说话。”
“嗯,皇兄保重自己。”
“朕知。”
皇帝离去。
傅卓被允许带着妻子回家,他没得到明面上的任何处罚,但帝心才是最珍贵的。
皇帝多疑啊!
他的位置还不知道能保多长时间。
夫妻两个面色失落的离去。
没多久。
姒徽音一行人也出皇宫大门。
她已经被上好药了。
在与长公主和丹阳县主分开之际,她跑到两位的马车上,求了一件事。
求她们借用侍卫一用。
长公主是有侍卫的,三百人,她借用一百人。
丹阳县主也有八十人,她借用五十人。
再加上她家老太太的一百五十人,她借用一百人。
至于去干嘛?
当然是去慈清寺。
去找无怨大师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