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陈石与父亲陈远山并肩走在通往青阳镇外的小道上。两人都只背着简单的行囊,轻装简从。昨日的风波过后,陈家已无他们立足之地,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石儿,你真的决定要前往仙山吗?”陈远山望着儿子坚毅的侧脸,眼中满是担忧,“仙山路远,途中危险重重,为父实在放心不下。”
陈石停下脚步,郑重地看向父亲:“父亲,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需要您庇护的孩子了。仙山虽有危险,但也是机遇所在。只有在更广阔的天地中,我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他握住父亲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倒是您,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我可以保护您的。”
陈远山摇摇头,露出慈祥的笑容:“为父在青阳镇生活了大半辈子,老了,不想再奔波了。你给我的那些丹药和功法,足够我安度晚年。倒是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陈旧的钱袋,塞到陈石手中:“这些灵石你拿着,路上用得上。”
陈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些灵石是父亲省吃俭用多年攒下的,如今却毫不犹豫地全部给了他。
“父亲...”他刚要推辞,却被陈远山打断。
“收下吧。为父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陈远山拍拍儿子的肩膀,眼中闪着泪光,“记住,无论走到哪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父子二人又同行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岔路口。向东是通往仙山的方向,向西则是一个名为落云城的小城,陈远山打算在那里暂住。
“就送到这里吧。”陈远山停下脚步,声音有些哽咽,“石儿,保重。”
陈石跪地磕了三个头:“父亲保重。待孩儿学有所成,必定回来接您。”
起身时,他眼中已是一片坚定。告别父亲后,他毅然踏上东行的道路。
初离家乡,陈石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官道上车马往来,商旅不绝,路旁偶尔可见歇脚的茶棚和小店。这些景象,他以往只在书中读过,如今亲眼所见,别有一番感触。
按照凌霄剑尊的指引,他需要先到三百里外的青云城,那里有通往东域的大型传送阵,可以大大缩短行程。
第一天行程顺利,傍晚时分,他抵达一个小镇,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在房间内布下简单的警戒法阵后,他开始每日的修炼。
《九天剑经》运转,天地灵气汇聚而来。自从打通经脉后,他修炼的速度一日千里,如今已是凝气七重巅峰,距离八重只有一步之遥。
“徒儿,你的进步很快,但切记不可急躁。”凌霄剑尊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修行之路,根基最为重要。许多天才就是因为急于求成,导致后期进境缓慢。”
陈石恭敬回应:“弟子明白。师尊,关于仙山,您能多告诉我一些吗?”
凌霄剑尊沉吟片刻:“仙山并非一座山,而是东域修真圣地的统称。那里宗门林立,资源丰富,是修真者向往的圣地。但竞争也异常激烈,没有实力,在那里寸步难行。”
他继续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在青阳镇可称天才,但在仙山,只能算是普通。所以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至少要达到筑基期,才能在仙山站稳脚跟。”
陈石心中凛然。他原本以为自己凝气七重的修为已经不错,没想到在仙山只是垫底的存在。
“弟子定当努力修炼,不负师尊期望。”
第二天继续赶路。中午时分,他在路旁茶棚歇脚,要了一壶清茶和几个馒头。
茶棚里坐着几个行商打扮的人,正在高声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黑风盗最近又活跃起来了,前天有一支商队遭了劫,货物被抢光,人也都死了。”
“真的假的?官府不是派人围剿过吗?”
“哼,那些官差也就是做做样子。黑风盗的大当家据说有筑基期的修为,寻常官差哪是对手?”
陈石心中一动。黑风盗?这不就是凌霄剑尊之前提醒他要小心的那伙盗匪吗?
他悄悄竖起耳朵,继续听那几个行商交谈。
“最可怕的是,黑风盗行事越来越猖獗,不仅抢劫,还杀人灭口。听说他们老巢就在前面的黑风山上,但具体位置没人知道。”
“那我们这趟岂不是危险了?”
“小心点吧,最好结伴而行。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陈石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看来接下来的路程要更加小心了。
休息过后,他继续上路。为了避开可能得盗匪,他选择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虽然绕远一些,但相对安全。
小路蜿蜒在山林之间,人烟稀少。陈石一边赶路,一边练习飘渺剑步,将赶路也当作修炼的一部分。
傍晚时分,他正在林中穿行,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还夹杂着女子的呼救声。
陈石心中一凛,悄无声息地向前潜去。透过树丛,他看到一幕令人愤怒的场景:五六个彪形大汉正在围攻一辆马车,车旁已经倒着几具尸体,显然是护卫。一个绿衣少女正挥舞着一柄短剑苦苦支撑,但明显不是那些大汉的对手。
“小娘子,别挣扎了,乖乖跟我们回山寨,保证让你吃香喝辣!”一个独眼大汉淫笑道,手中大刀挥得呼呼生风。
少女脸色苍白,但眼神倔强:“你们这些贼人,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陈石握紧了秋水剑。他本不想多事,但眼见这等欺凌弱女之事,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师尊,您看...”他在心中请示。
凌霄剑尊淡然道:“修行之人,当有侠义之心。但也要量力而行,不可莽撞。”
陈石观察了一下形势。那些盗匪大约都是凝气五六重的修为,独眼大汉是凝气七重,与他不相上下。若是突然袭击,应该有几分胜算。
下定决心后,他悄无声息地绕到盗匪后方,看准时机,秋水剑骤然出鞘!
“断流!”
剑光如电,直取独眼大汉后心!那大汉也是了得,危机时刻竟有所察觉,猛地向前扑倒,避开了要害,但后背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什么人!”独眼大汉又惊又怒,翻身跃起,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陈石。
其他盗匪也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来。
陈石不答,剑光再展,飘渺剑步施展到极致,在盗匪中穿梭自如。秋水剑锋利无比,配合斩天剑诀,每一剑都带走一道血光。
那少女见状,精神大振,短剑舞得更加凌厉起来。
独眼大汉见手下接连倒下,眼中闪过狠色,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符箓捏碎!
“小子,你找死!”符箓化作一道黑光射向陈石!
陈石感受到黑光中蕴含的恐怖能量,不敢硬接,飘渺剑步全力施展,险之又险地避了开去。黑光击中他身后的大树,那树瞬间枯萎腐朽,化为飞灰!
“好险!”陈石心中骇然。这符箓竟然如此歹毒!
独眼大汉见一击不中,又掏出第二枚符箓。但这次陈石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秋水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淡金色剑芒暴涨!
“斩!”
剑光闪过,独眼大汉持符的右手齐腕而断!符箓掉在地上,化作一团黑气消散。
独眼大汉惨叫一声,转身就想逃跑。但陈石岂会让他如愿?剑步一展,已追至他身后,秋水剑毫不犹豫地刺入其后心!
剩下的盗匪见头领毙命,发一声喊,四散逃窜。陈石也没有追赶,收剑回鞘。
那绿衣少女走上前来,盈盈一礼:“小女子林熙,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直到这时,陈石才看清她的容貌。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明眸皓齿,肤光胜雪,虽然此刻略显狼狈,但依然难掩其清丽容颜。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陈石还了一礼,“在下陈石,姑娘怎么会独自一人行经这等险地?”
林熙神色一黯:“实不相瞒,我是要去东域寻访名医,为我祖父治病。这些护卫都是家中派来保护我的,没想到...”
她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含泪:“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走这条路,他们也不会...”
陈石安慰道:“姑娘不必自责,错的是那些盗匪,不是你。”他看了看天色,“此地不宜久留,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熙擦干眼泪,坚定地说:“我还要继续前往东域。祖父的病不能再拖了。”
陈石沉吟片刻。让一个姑娘独自上路实在太危险了,但他自己也有要事在身。
似乎看出他的犹豫,林熙连忙说:“公子不必为难,我能照顾自己。”
就在这时,凌霄剑尊的声音在陈石脑海中响起:“徒儿,这姑娘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应该是精通药理之人。而且我看她根骨不凡,或许对你日后有所帮助。”
陈石心中一动,开口道:“既然如此,姑娘若不嫌弃,我们可以结伴同行。我也正要前往东域。”
林熙又惊又喜:“真的吗?那太好了!”但随即又有些犹豫,“不会耽误公子的事吧?”
陈石笑笑:“无妨,正好路上有个照应。”
于是二人结伴同行。林熙果然如凌霄剑尊所说,精通药理,沿途采集了不少草药,还为陈石讲解了许多灵药的知识,让他受益匪浅。
一路上,陈石发现林熙不仅精通药理,对阵法也颇有研究。有几次他们误入妖兽领地,都是靠林熙布置的简易阵法脱险。
七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青云城。这座城池比青阳镇大了十倍不止,城墙高耸,车水马龙,繁华异常。
在城中安顿下来后,陈石向人打听传送阵的事情,却得知了一个坏消息:通往东域的传送阵因为近期空间不稳定,暂时关闭了,至少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使用。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陈石对林熙说。
林熙倒是很乐观:“没关系,正好我可以多采集一些药材。听说青云城外的云雾山脉盛产灵药,我们可以去看看。”
陈石想了想,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修炼在哪里都可以进行,而且有林熙这个药师在,或许能找到一些有助于修炼的灵药。
于是第二天,二人便向云雾山脉进发。殊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而远在青阳镇,陈天雄看着手中传来的情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小畜生,终于找到你了。这次,看你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