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悦容坊的门就被拍得“咚咚”响。春桃顶着一头没梳顺的发髻去开门,见张老掌柜的小厮扛着两麻袋杏仁站在门口,立马眼睛一亮:“可算来了!再晚些,掌柜的就要亲自去你家铺子堵人了!”
小厮擦着汗把杏仁搬进来:“可别提了,为了这杏仁,我家掌柜的凌晨就去码头接货,生怕耽误了悦容坊用。”
苏月这时从里间出来,穿着素色布裙,手里还拿着个瓷碗,笑着招呼:“辛苦你了,快进来喝碗糖水歇脚。”又转头对春桃说,“先把杏仁挑拣干净,坏的别留,熬蜜膏的料子得实在。”
两人正忙着,店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个穿着石榴红锦裙的妇人,头上插满珠翠,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进门就皱着眉四处打量,那眼神像是在挑刺。
“这就是悦容坊?看着也寻常嘛。”妇人撇撇嘴,语气带着几分傲慢。
春桃心里嘀咕“又是个难伺候的”,脸上却堆着笑:“夫人里边请,您是做护理还是选香膏?”
“我是赵御史的夫人,”妇人昂着头坐下,丫鬟赶紧递上帕子,“前几日听李夫人说,你们这儿的杏仁蜜膏好用,我特意来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皮肤金贵得很,要是用着不舒服,可别怪我砸了你的招牌。”
苏月端着刚泡好的桂花茶走过来,不卑不亢地笑:“赵夫人放心,咱们悦容坊的蜜膏都是现熬的,用料干净。只是每个人肤质不同,我先给您取点试用装,您在耳后抹一点,等半个时辰没问题再买,如何?”
赵夫人没想到她考虑得这么周全,神色缓和了些,却还是端着架子:“算你懂事,那就试试。”
春桃取来试用装,小心翼翼地帮赵夫人抹在耳后。等待的间隙,赵夫人瞥见墙上挂着的一张画,画着几种不知名的花草,好奇地问:“这画的是什么?”
“是我打算新做香膏的原料,”苏月解释,“有马齿苋、芦荟和积雪草,都是些耐旱的植物,熬出来的膏子保湿效果好,还能修复干裂的皮肤,适合秋冬用。”
“哦?竟有这般用处?”赵夫人来了兴致,“我那小儿子总爱在外头跑,脸冻得干裂脱皮,用了不少药膏都没用,你这方子真能行?”
“我也是刚试做了一小罐,”苏月转身拿来个小瓷瓶,“夫人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回去给小公子试试,若是好用,下次再来买便是。”
赵夫人接过瓷瓶,捏了点膏子在指尖,感觉细腻柔滑,没有刺鼻的药味,心里对苏月的印象好了不少。这时耳后也没异样,她干脆道:“杏仁蜜膏给我来两罐,再把你说的那个新膏子也来一罐。”
付了钱,赵夫人临走前还特意说:“等我儿子用好了,我再带府里的丫鬟们来做护理。”
看着她的背影,春桃撇撇嘴:“这赵夫人刚开始真傲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软下来了。”
“做生意嘛,客人各有脾性,咱们做好本分就是。”苏月笑着收拾茶杯,刚转身就见林晚卿蹦蹦跳跳地进来,脸上的红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苏掌柜!春桃!”林晚卿挥着手,身后跟着三个打扮靓丽的姑娘,“我脸全好了,带姐妹们来做你说的那个玫瑰焕肤!”
三个姑娘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陈设,一个穿粉裙的姑娘问:“晚卿说你这儿的护理特别好,真能让皮肤变嫩?”
“试过就知道了,”春桃热情地引她们去隔间,“咱们的玫瑰焕肤用的是新鲜玫瑰花瓣,还加了蜂蜜,做完之后皮肤又滑又香!”
正忙得热火朝天,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咳嗽声,王老爷戴着顶宽檐帽,低着头鬼鬼祟祟地溜进来,看见苏月就赶紧招手:“苏掌柜,快,再给我来三罐男士清爽膏!上次的快用完了,我家小厮都说我脸上的疙瘩全没了!”
春桃忍不住笑出声:“王老爷,您这次怎么不装矜持了?”
王老爷脸一红,压低声音:“这不是效果好嘛!我那夫人还问我用了什么好东西,我都没敢说,就说是大夫给的药膏。”
苏月忍着笑递过膏子:“这次给您的是新熬的,还加了点丹参,控油效果更好。对了,您要是不介意,下次可以试试咱们的男士洁面皂,搭配着用效果更佳。”
“真的?那也给我来两块!”王老爷爽快地付钱,揣着东西又急匆匆地溜了,生怕被熟人撞见。
夕阳西下时,店里的客人终于都走了。春桃瘫坐在椅子上,揉着胳膊叹气:“今天可太忙了,不过赚的钱比昨天多了一倍呢!”
苏月算着账本,嘴角扬起笑意:“辛苦你了,今晚我请你吃街口的糖糕。对了,明天把新试做的马齿苋膏多熬些,赵夫人和其他客人说不定还要来买。”
“好嘞!”春桃立马精神起来,眼里闪着光,“咱们悦容坊肯定能成京城最火的美容店!”
苏月看着她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底气。虽然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和状况,但看着悦容坊一步步被更多人认可,所有的忙碌都成了最踏实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