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花香掠过京中大街时,悦容坊的摊位已在“女红市集”的最前排搭好。朱红的木架上挂着绣着海棠纹的锦幔,博古架上整齐码着各色脂膏——红金盒的万寿凝脂膏、青釉盒的蜜脂膏、白瓷瓶的芦荟凝露,最显眼处摆着几匹宫里赏的云锦,引得路过的夫人小姐频频驻足。
“姑娘,这摊位摆得真雅致!比旁边的绣坊和首饰铺好看多了。”阿春帮苏月理了理月白色褙子的衣襟,手里还捧着刚泡好的蜂蜜水,“林巧儿和周灵儿已经去街口迎客了,张公子说他去请府尹大人过来瞧瞧,应该快到了。”
苏月点点头,指尖拂过案上的脂膏盒——为了今日的市集,她特意让王绣娘赶制了十盒“市集专属花露膏”,盒盖上绣着小小的市集景致,还在每盒里放了片干桃花,既好看又应景。刚整理好,便见林巧儿领着一群夫人走过来,为首的正是上次订了百盒脂膏的绸缎庄东家夫人。
“苏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东家庄夫人笑着走上前,手里还提着个锦盒,“我把你家的脂膏送给京外的贵客,他们都夸好,今日特意来订五十盒玫瑰凝露,还要跟你订些冬日用的蜜脂膏。”
苏月刚要道谢,人群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府尹大人在张砚之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周围的摊主和客人纷纷行礼,府尹笑着摆手,目光落在悦容坊的摊位上:“苏姑娘的脂膏,连太后都赞不绝口,今日可得让本府也见识见识。”
苏月连忙取过一盒万寿凝脂膏,打开递到府尹面前:“大人请看,这是给太后做的寿膏,里面加了野山参汁和东珠粉,能补气养肤。今日特意备了些轻便的花露膏,用新鲜桃花熬制,大人若是不嫌弃,可带些回去给夫人用。”
府尹接过膏体闻了闻,满意地点头:“果然清雅!本府今日来,还有一事要跟你说——下月京中要办‘女子技艺大赛’,你这制膏手艺正好能参赛,若是得了第一,本府还能给你悦容坊题块匾额,让更多人知道你的手艺。”
苏月又惊又喜,连忙道谢:“多谢大人提携,民女定好好准备!”
周围的客人见府尹都如此看重,纷纷围到摊位前。林巧儿和周灵儿忙着给客人介绍脂膏,阿春则快速记账,不一会儿,案上的脂膏便卖了大半。张砚之看着忙碌的苏月,笑着递过一杯蜂蜜水:“歇会儿吧,看你额角都出汗了。”
苏月接过水,刚喝了一口,便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怯生生地走到摊位前,手里攥着几文钱:“姐姐,我……我想买盒能治冻疮的脂膏,我娘的手冬天总冻得开裂,我想给她买点。”
苏月心里一动,想起自己刚开悦容坊时,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客人。她取过一盒蜜脂膏,又额外拿了块蚕丝面巾,递到少女手里:“这盒蜜脂膏你拿回去,让你娘每日涂两次,再用温水洗手,冻疮很快就会好。面巾是送你的,别让你娘用粗布擦手,免得磨破皮肤。”
少女愣了愣,连忙把钱递过来:“姐姐,我有钱,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这是姐姐送你的,等你娘的手好了,再来买脂膏就好。”苏月笑着把钱推回去,看着少女欢喜地跑远,心里满是温暖——她开悦容坊,不仅是为了生计,更是想让更多女子用上好脂膏,不受皮肤问题的困扰。
市集快散时,悦容坊的脂膏已卖得差不多了,订单却堆了厚厚一叠。林巧儿和周灵儿累得满头大汗,却依旧笑得开心:“苏姐姐,今日卖了这么多脂膏,咱们悦容坊定能在京中更出名!”
苏月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夕阳上。夕阳将天空染成暖橙色,洒在摊位的锦幔上,泛着温柔的光泽。她想起刚开悦容坊时的模样,想起遇到的困难与帮助——从最初的小铺面,到如今能在市集上受府尹看重,能帮到更多像粗布少女这样的客人,这一路的努力,都化作了此刻的甜。
回到悦容坊时,伙计们已将新扩的制膏房收拾妥当,新的银锅和瓷瓶整齐地摆在架上。阿春忙着整理今日的订单,林巧儿和周灵儿则开始学习熬制新的花露膏,张砚之则坐在桌边,帮苏月规划着下月的技艺大赛。
苏月走到窗边,看着院中的胭脂花,忽然觉得,悦容坊就像这花一样,从最初的不起眼,到如今的盛放,不仅靠自己的努力,更靠身边人的帮助与信任。她想起府尹说的匾额,想起少女欢喜的笑容,想起伙计们忙碌的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下月的技艺大赛,她定要好好准备,不仅为了悦容坊的名声,更为了那些信任她、需要她的客人。
夜色渐浓,悦容坊的灯还亮着。制膏房里传来熬膏的声响,伙计们的笑声与少女们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温暖而热闹。苏月知道,悦容坊的故事还在继续,而未来,定会有更多的美好与惊喜,在等着她去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