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沛勤带着村民涌到大哥家门口时,大门洞开,不用躲藏或叫门,不算太快的脚步都刹不住,大哥家的房子虽然占地不小,有前后两个院子,房子却也不算太多,前院四四方方,正房一溜三大间正对大门,中堂,两边隔为四个房间,两边各三大间,一溜并排为四个房间,靠正房打头的,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库房,剩下的老大和老二家各占一边,老三家则在后面的院子里,他自己盖的,不是瓦屋面,是毛草房,拼拼凑凑也是三间,去年刚搭的第三间,给傻闺女住,因为不放心,把小儿安排和姐姐一个屋,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中间就隔了个小半墙,一家七口谁放屁打膈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村民一到就看见许家的俩双胞胎合力抱着一根大木棒冲撞大水缸,而且冲成功了,水“哗哗”正往外流,俩死小子又闯祸了,水流一地不打紧,让他们蛮牛娘亲地挑就是了,再不济,其他人着挑上几挑也可以,只是这大半人高的大陶缸管钱呀!人家这是大户人家的配备,储水防旱防火,还寓意财源广进盆满钵满,财多福广!
“二旺三旺干啥呢?”
“妹妹在缸里!被这俩恶妞扔进去,没声了......”
“噢噢!快捞快捞!”
捞个球的捞!一家子缺德冒烟的货,哪里配享“财政部广进”?砸得好!俩小子不得劲,趁机搭把手,大门边放着的二齿钉耙最是趁手,抄起来用锄头脑“哐哐”几下就把大财缸给砸个稀巴烂……
真他娘的过瘾解恨!一伙真正的畜牲不如的人,活该天打雷劈!不配发财!
小傻子躺在一片破陶片中间,不声不响的,是直脚直手,应该是死了。
老天不公啊!
“妹妹!”
“妹妹!”
没有任何回应!
“妹妹!我是二哥!三哥!快睁开眼啊!呜呜......”
“别摇了,没气了!”
“唉!救晚了!”
“再跑快一点点就能救”。
......
“小妹!”
“四妞!娘的四妞!”
王大花终于带着大儿子冲了进来,不用操心砸缸了,已经有人鉴定过,真没气了!
“啊!”“啊!”“呜啊啊!”“呜啊啊!”
这一家子老的小的都疼这小傻子,可人真死了!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最胖的年猪也不可能睡得着,大老许两口子也不好再打呼噜,而且已经听到有人说“没气了”,这就说明事情已经办妥了,再不出去就晚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身子不舒服,才歇下一会儿咋就一院子闹哄哄的?”
“哎哟!我的个老天爷!我的发财大缸!是谁砸的?是想老身的命吗?”
“是啊!这大缸不但管钱!而且是我许家的风水所在,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砸的?”
“缸本上就值了大钱!又承载着我许家的风水,无价之宝!天杀的呀!赔得起么?”
老两口相扶相携颤颤巍巍从卧房里出来,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大白天的两口子关卧房里,除了装病还能咋滴?想说两口子关起门来做那没羞没臊的事,就是本主好意思说,它也得有人信。
只是这俩老东西平时端架子端习惯了,刚开口说了几句,马上不颤也不哼,气势汹汹开训了。
补砸大缸的人叫李二狗,他也曾馋过许家丫头,二、三、四都馋过,可惜也只是暗地里馋馋而已,且不说人家那天价聘礼攒不够个边边,就是卖房卖地加小偷大抢弄够了聘金,人家许家的姑娘们也嫌弃自己脏臭。
过了那个馋劲,半两银子娶了隔壁村的张大妞,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暖床生娃,啥都得劲,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明智!
一群虚伪又无用猪狗不如的东西!今天这缸爷砸了就砸了,老天爷有眼会站在咱这一边,想讹钱?想屁吃呢!没门!
两个老不要脸的,那娘四个抱着个死孩子哭声震天,倒是不闻不问装聋装瞎不问一句不瞟一眼,一个破水缸反给他俩撑了大腰,又是训人又是讹钱的,家庭再遭难,人怎么可以这快的变成畜牲?不!比畜牲还不如!虎毒尚不食子,这傻四妞咋说也是他们的亲孙女!
“原来大哥两口子在家的!这缸是双胞胎砸的,为了救他们的妹妹!再怎么说......”
不等小叔子说完,许大老太婆赶紧抢过冶话头,这小叔子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一清二楚,可说是他才抬脚便知他要拉什么屎,斗了几十年了,没见他赢过!
“天煞之人啊!成天吃药花银子的不算,咱还算计起家里的风水大缸?”
众村民:这就是曾经的京城里的贵人作派?
真是又长见识了!长了大见识!天打雷劈的大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