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这边,自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随口胡诌的几句话,居然误打误撞给“谢瑞雪”在朝廷里注册了一个官职。
林默牵着马重新走回街道,改头换面后,他先找了家客栈,开了间房把马安顿好,接着便再次走出客栈,重新回到街上。这次,他是准备找人“好好说道说道”了。
他翻开之前那人写的小本本,这段时间在唐关城休息时,他已认全了不少这里的字体,顺着上面的地址念叨:“苏映雪,嘿嘿,小老弟呦,我来跟你好好讨教讨教。”
按地址所示,该顺着这条街往东边走,下一个巷口拐进去便是。
下一秒,林默直接运起轻功飞上屋顶,朝着玄音城东部飞去。玄音城本就是座大城市,苏映雪的住处便在城东的“望春巷”里,他这般高来高去的行径,自然引来了街上不少人的注意。
此时的街道上,本就布满了朝廷兵卒和暗探,可没人真的上前管他,眼下局势混乱,众人早已自顾不暇。
成为宗师后,林默的轻功早已能支撑低空飞行。此时他身形如一只黑色巨鹰,在玄鹰城上空掠行,不过飞了片刻,还是落回街道,想再确认下方向。
他拦住一位老伯:“老伯,问您个事,您认不认识一个叫苏映雪的人?听说挺有名的。”
老伯打量他两眼,笑道:“年轻人,你找的是苏映雪苏公子吧?看你功夫这么好,是来参加他的英雄宴的?”
“英雄宴?”林默一愣,难不成自己还赶巧了?
老伯接着说:“看来你是慕名来的!就在今晚,望春楼附近的苏公子住宅那,他要和江南大侠贾正义、典苍派还有天门帮一起办英雄宴,邀请天下豪杰。昨天就开始了,今天来的人肯定更多!”
“那必须得去瞧瞧!”林默眼睛一亮。
“来根糖葫芦不?!”这时,老伯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林默当即甩过去一个金元宝,把老伯手里所有糖葫芦全拿了,随后再次飞上屋顶,朝着老伯指的望春楼方向掠去。
林默抵达玄音城时本就已是午后,又经一番打斗与赶路,等他以最快速度赶到目的地,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不过这玄音城倒与其他混乱之城不同,他正走在一座石桥上,桥下的河面上,一盏盏花灯陆续被点亮,暖黄的光映在水波里,随着涟漪轻轻晃荡。
桥两侧挂着的红色灯笼也亮了起来,光晕将石桥染得暖意融融。即便眼下局势纷乱,这座大城市的繁华底色仍在,往来行人虽行色匆匆,却没断了生活气息。
过了石桥,前方是条宽阔大街,街上插满了各色旗帜。
典苍派的、天门帮的,还有些本地小势力的杂色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街上早已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大多腰佩刀剑、身姿挺拔,三三两两地交谈着;还有些本地小势力成员和独行游侠穿梭其间,也有专人在街边组织引导,维持秩序。
林默扫了一圈,甚至还看到几个乞丐打扮的人混在人群里,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街尽头的苏府方向。
“嘿嘿嘿,感觉一大波经验值正在向我招手呢!”林默搓了搓手,又赶紧收敛心思,念叨着:“不行不行,不忘初心,咱得以德服人。咱不滥杀,但惹到咱的,那可就不一样了。”
劝完自己,他便朝着桥对面走去。刚走两步,又有两个黑衣男子迎上来,拱手问道:“敢问英雄姓名?”
林默扫了眼两人,皆一身黑色劲装,膀子上绣着“天门”二字,显然是天门帮的帮众。他语气随意地答:“我叫谢瑞雪。”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胯部,还故意朝两人抬了抬腰,示意他们看。
两人先是皱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看到那枚玄捕令,当即对视一眼,连忙侧身让开,恭敬道:“原来是大人当面!请!”
对此,林默对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背负双手,迈着外八字步,像领导视察似的,嘚瑟地走了进去。
他刚走远,那两个天门帮帮众便凑到了一起。其中一人对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撇嘴道:“朝廷英犬,拽个屁!”
另一人问道:“他叫啥来着?”
“谢瑞雪。”先前那人冷哼一声,“记住这名字了!改天让听风阁那边给他写个传记,就按《银瓶梅》的路子来写,嘿嘿!”
…
此时,谢瑞雪正和师傅白颜青以及师弟赶在回师门的路上。走了没一会儿,谢瑞雪总觉得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忍不住揉了揉眼,心里嘀咕:“可能是最近哭多了,太疲惫了吧。”
“死小子,磨磨蹭蹭干什么?赶紧跟上!”前方突然传来白颜青不耐烦的催促声。
谢瑞雪连忙应道:“哦,来了,师父!”
这段时间,白颜青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恶劣,稍有迟缓便是呵斥,谢瑞雪也只能默默忍下,加快脚步跟上队伍。
……
林默从外围进来后,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了一处开阔地,这里原是街面上的大型广场,此刻已摆满了桌案酒席,周围张灯结彩,不少江湖人已落座交谈。
广场中央搭着一座巨大擂台,四周设着观众席,擂台上还写着“以武论英雄”几个大字,现场熙熙攘攘的喧闹声早已传开。
林默背负双手,屁颠屁颠地走过去,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这桌已经坐了几个人,林默刚落座,身旁一个老乞丐就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眼。
林默迎上对方的目光,看清老乞丐模样时,忽然愣了,这老乞丐,正是之前在铸剑谷遇到的那位鲁姓百岁老头。
老乞丐似乎也认出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嘿嘿笑了:“原来是小哥当面啊!老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鲁老头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鬼精得很,虽看出林默换了身形,却没点破,只装作寻常寒暄的样子。
“嘿嘿,还不错!目前还活着。”林默笑了笑,反问,“老哥你呢?近来怎样?”
鲁老头左右扫了眼四周,凑到林默跟前,压低声音:“我说小兄弟,你最近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他在江湖混了这么久,消息灵通又眼尖,显然早识破了林默的身份。
顿了顿,鲁老头又左右看了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挤眉弄眼道:“小哥,等会儿你是不是准备…”
话到这里,鲁老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对此林默立马装出义正言辞的样子:“我是那种人吗?”
“呵呵!”鲁老头见状,只对着他拱了拱手,嘿嘿笑了:“好了好了,咱还有事。”说着立马起身,一溜烟跑到另外几桌,跟几个丐帮弟子交头接耳了几句。
没多久,桌上的乞丐们便纷纷起身离场!开玩笑!傻子才留在这,等着被波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