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子。你连一点战斗机会都不给对方啊？”
尼克蹲下身，用恶魔尾巴戳了戳地上那六个被压缩成拳头大小的金属球体，球体表面浮现出痛苦扭曲的浮雕面孔，齿轮和关节被强行挤压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袁质的赤瞳微微闪烁，指尖还残留着分解物质后的细微光点。他低头看着那六个被压缩成球的国际象棋族，声音平静：“他们没死。”
“没死？”尼克夸张地瞪大眼睛，尾巴卷起其中一个球体晃了晃：“那他们现在算什么？活着的金属核桃？”
“比死更痛苦。”林昭然冷冷地瞥了一眼，指尖火苗“嗤”地窜了一下：“被压缩到这种程度，连自我毁灭都做不到。”
凯尔蹲在旁边，金色瞳孔好奇地盯着球体表面挣扎的面具浮雕，小声嘀咕：“他们还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当然能。”尼克恶劣地咧嘴一笑，尖牙闪着寒光：“喂，车总管是吧？我猜你刚才不是很拽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球体内部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似乎是在愤怒地回应，但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尼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蝠翼舒展：“哈，看来接下来的敌人也就这种水平嘛！我还以为dSm多厉害呢，结果连原子一招都接不住。”他转头看向袁质，兴奋地提议：“要不我们直接一路杀上去？反正没人拦得住你。”
袁质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赤瞳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从踏入dSm总部开始，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阻碍。那些所谓的“高层总管”，在他面前甚至来不及出手就被压缩成了金属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或许真的能一路杀到顶层，无人可挡。
但真的……有那么轻松吗？
林昭然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其中一个金属球，红瞳微微眯起。她的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金属身份牌，上面刻着精细的符文和职称。
“等等……”她捡起其中一块，眉头皱起：“‘档案管理部’？‘财务核算’？”
凯尔也凑过来，金色瞳孔扫视着其他几块牌子：“‘人事调度’、‘物资统计’、‘信息加密’……”他仰起小脸，表情有些困惑：“袁质哥哥，这些人好像不是战斗人员诶。”
尼克愣了一下，尾巴卷起一块牌子看了看，随即嗤笑一声：“哈！搞了半天，我们打的是六个会计？”
袁质的赤瞳微微收缩，低头看着那六个被压缩的金属球体，内心突然涌上一阵异样的不适。他刚才毫不犹豫地出手，以为面对的是dSm的精英战力，结果……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反抗。”林昭然站起身，红瞳直视着袁质：“原子，你感觉到了吗？这太简单了。”
袁质沉默地摇了摇头，赤瞳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最终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顺利，但内心深处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尼克见状，恶魔尾巴甩了甩，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哎呀，管他呢！反正咱们四个在一起，就算dSm玩什么阴招也没用。”他咧嘴一笑，尖牙闪着光：“正常反派按理说肯定会想办法把我们分开，再逐一击破，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分头行动！”
林昭然冷哼一声，指尖的火苗“嗤”地窜了一下，红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就怕他们连‘逐一击破’都懒得做，直接玩更脏的。”
凯尔突然仰起小脸，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不安：“袁质哥哥，如果……如果前面有两条分叉路该怎么办？”
袁质低头看着凯尔，又看了看地上那六个被压缩成金属球的国际象棋族。他们的痛苦被凝固在冰冷的金属里，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残忍——哪怕他们是敌人，哪怕他们可能罪有应得，但这样的碾压式胜利，却让他感到一种诡异的空虚。
尼克突然一拍手，尾巴兴奋地甩了甩，蓝色瞳孔闪烁着得意的光：“哈！我知道了！遇到分叉路还不简单？咱们就随便选一条走，如果不是我们要去的路，那就原路返回，再走另一条呗！”
林昭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红瞳里写满了“你是认真的吗？”，指尖的火苗“嗤”地窜了一下，又熄灭。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凯尔眨巴眨巴金色的大眼睛，小脸皱成一团：“尼克哥哥，那万一两条路都不是我们要去的呢？”
尼克一愣，蝠翼微微张开又合上：“呃……那就再找第三条？”
袁质的嘴唇微微颤抖，赤瞳不安地闪动。他结结巴巴地开口：“现、现在不是还、还没遇到分岔路吗？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林昭然敏锐地注意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红瞳微微眯起。
……
袁质一行人继续沿着幽暗的走廊前进，金属地面反射着他们模糊的影子。凯尔的小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尼克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林昭然的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突然，走廊顶部的广播“滋啦”一声响起，一个冷冽而傲慢的声音传遍整个dSm总部：
“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总部。”
袁质的脚步一顿，赤瞳微微收缩。
广播里的声音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重复一遍，所有普通士兵、文职人员、后勤部门，立刻离开总部大楼。这不是演习，也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走廊两侧的金属门突然“咔哒”一声解锁，紧接着，无数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从各个房间里涌出，他们神色慌张，有的抱着文件，有的推着推车，甚至还有人抱着盆栽，急匆匆地朝着电梯和安全通道跑去。
尼克眨了眨眼，蓝色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什么情况？他们怎么突然全跑了？”
林昭然的红瞳微微眯起，指尖的火苗“嗤”地窜了一下：“不对劲。”
凯尔的小手攥紧了袁质的袖子，金色瞳孔不安地扫视着四周：“袁质哥哥……他们好像在害怕什么……”
袁质的喉咙发紧，赤瞳死死盯着那些逃离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表情不是单纯的惊慌，而是……恐惧。
“至于闯入者——”
广播里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那个冷冽的男声带上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老大想看看你们的能耐。”
“请试着一层层上去吧。”
“老大说他在最顶层等着你们……”
广播结束的瞬间，走廊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远处螺旋阶梯的入口亮着诡异的红光，像一张咧开的血盆大口。
尼克吹了个口哨，尾巴尖卷起一枚金属球（被压缩的国际象棋族）抛了抛：“哈，这是要玩恐怖游戏？”
林昭然的指尖“嗤”地窜出一簇火苗，照亮她紧绷的侧脸：“太刻意了。”她红瞳扫向袁质：“原子，你怎么看？”
袁质的赤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盯着那红光闪烁的楼梯，喉咙发紧：“……他们在引导我们。”
“废话。”尼克翻了个白眼，蓝色瞳孔在火光下闪烁，“问题是，我们难道要乖乖按他们说的做？”
袁质再次摆了摆手，尴尬地说：“我、我不知道……”
林昭然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指尖的火苗“嗤”地映亮他窘迫的表情：“算了，这种事情还是别让你来思考得了。”
尼克在一旁咧嘴一笑，尖牙闪着光：“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干站着吧？”
凯尔仰着小脸，金色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要不……我们直接飞上去？”
“飞？”尼克挑眉，蓝色瞳孔扫了一眼天花板：“这破楼至少有几百层，飞上去得累死。”
林昭然指尖的火苗“唰”地熄灭，她双手抱胸，银发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冷光：“既然他们想让我们一层层上去，那就说明……”她的红瞳微微眯起：“每一层都有‘东西’在等我们。”
袁质的赤瞳微微闪烁，他看向那螺旋阶梯的入口，红光如呼吸般明灭，仿佛在无声地挑衅。
“那……我们走？”他小声问。
林昭然“啧”了一声，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走就走，怕什么？”
尼克甩了甩尾巴，大步跟上：“哈，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凯尔小跑着跟在后面，金色瞳孔警惕地扫视四周。
四人踏入螺旋阶梯的瞬间，身后的走廊“轰”地一声闭合，金属墙壁严丝合缝，再无退路。阶梯一路向上延伸，每一级台阶都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浸泡在血水里。
尼克吹了个口哨：“哇哦，气氛拉满啊。”
林昭然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袁质没说话，赤瞳紧盯着上方，指尖微微攥紧。
……
【五个小时后】
袁质瘫坐在螺旋阶梯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台阶，赤瞳黯淡无光，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我……我不行了……”他气喘吁吁，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这破楼……到底……到底有多少层啊……”
尼克也累得够呛，蝠翼无力地耷拉着，蓝色瞳孔里满是怨念：“dSm这帮混蛋……故意不装电梯是吧？”他咬牙切齿地踢了一脚台阶：“哈！还‘层层阻击’呢，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有，就让我们爬楼梯？！”
林昭然虽然还能站着，但银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她指尖的火苗“嗤”地窜了一下，又虚弱地熄灭，显然魔力也消耗了不少。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根本不是什么战斗考验，纯粹是体力折磨！”
凯尔是最惨的一个，小脸煞白，金色瞳孔里满是疲惫。他趴在台阶上，小手无力地拽了拽袁质的袖子，声音细若蚊蝇：“袁、袁质哥哥……能不能……能不能用你的能力……把这里的灰尘……凝聚成一个大点的东西？”
袁质勉强抬起头，赤瞳微微聚焦：“……啊？”
凯尔咽了咽口水，努力解释：“灰尘……也是物质，对吧？你、你不是能操控原子吗？把它们聚在一起……我再用能力活化它，让它托我们上去……”
尼克一听，蓝色瞳孔瞬间亮了起来：“我靠！小鬼，你真是个天才！”他猛地坐直，尾巴兴奋地甩了甩：“原子！快试试！”
袁质眨了眨眼，迟钝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撑起身子，赤瞳微微发亮。他抬起手，五指张开，对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凝聚。”
刹那间，无数细小的灰尘粒子震颤着向他掌心汇聚，像被无形的引力牵引，迅速聚集成一团灰蒙蒙的球体。球体越来越大，逐渐膨胀到足以承载四个人的大小。
凯尔见状，金色瞳孔一亮，立刻伸出小手，指尖泛起微光：“活化！”
“咔嚓——”
灰球表面突然裂开几道缝隙，紧接着，四条粗壮的“手臂”从球体两侧伸出，末端分裂成类似手掌的结构。球体正面浮现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下方裂开一道弧形的“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尼克目瞪口呆：“……这玩意儿长得有点恶心啊？”
林昭然嘴角抽了抽：“能飞就行，别挑三拣四的。”
凯尔擦了擦额头的汗，小脸露出得意的笑容：“好了！它会听我的命令！”
灰球“咕噜”一声，四条手臂缓缓展开，像一张大网般朝他们伸来。袁质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上去。林昭然紧随其后，尼克则一脸嫌弃地戳了戳灰球的表面：“这玩意儿不会半路散架吧？”
“不会的！”凯尔自信满满地拍了拍灰球，“它很结实的！”
灰球“咕噜”回应了一声，四条手臂稳稳地托住四人，随后——
“轰！”
它猛地一蹬地面，直接腾空而起，沿着螺旋阶梯的中心空洞高速上升！
“哇啊啊啊——！”尼克一把抱住灰球的“手臂”，蝠翼本能地张开：“这玩意儿比我想象的猛啊！”
林昭然的银发被气流吹得狂舞，红瞳紧盯着上方：“抓紧了！别掉下去！”
袁质死死抓着灰球的边缘，赤瞳微微发亮，既紧张又兴奋。他没想到自己随手凝聚的灰尘，竟然能变成这么便利的“交通工具”。
灰球越飞越快，螺旋阶梯的层数飞速掠过。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突破某个高度时——
一道粉色的光突然从上方照射下来，袁质一行人下方的影子骤然扭曲变形，两只巨大的纯黑色利爪从阴影中猛然伸出！
“小心——！”
林昭然反应最快，指尖火苗“嗤”地暴涨，化作烈焰长鞭抽向其中一只爪子。然而，火焰竟直接从黑影中穿透过去，仿佛它只是虚无的投影。
“物理攻击无效？！”
尼克怒吼一声，恶魔尾巴猛地甩出，试图格挡，但黑影利爪如烟雾般散开，又瞬间重组，一把攥住了灰球的“手臂”！
“咔——嚓！”
灰球的一条手臂被硬生生撕裂，粉尘四散。失去平衡的灰球剧烈摇晃，凯尔尖叫一声，差点被甩飞出去。袁质一把抓住他，赤瞳骤然收缩，抬手对准那道粉色光芒——
“调转。”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刹那间，那道粉色光线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扭转，硬生生改变了照射方向，从垂直向下转为水平横扫。影子中的黑色利爪瞬间失去了光源支撑，如同被抽走了存在的根基，在半空中扭曲、崩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灰球失去了一只手臂，但剩下的三条仍死死抓着阶梯边缘，勉强稳住了身形。凯尔小脸煞白，金色瞳孔剧烈颤抖，小手死死抓着袁质的袖子：“袁、袁质哥哥……那是什么东西？！”
袁质还没来得及回答，楼层上方的粉色光芒猛然炸裂，无数个印着蝴蝶纹饰的泡泡从螺旋阶梯顶端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地朝他们涌来！
“小心——！”林昭然瞳孔骤缩，指尖火苗“唰”地暴涨，化作一道烈焰屏障挡在众人面前。
然而，那些泡泡碰到火焰的瞬间——
“轰！轰！轰！”
连环爆炸震得整个螺旋阶梯剧烈摇晃，冲击波将灰球震得左摇右晃，凯尔尖叫一声，差点从灰球上滑落。袁质一把拽住他，赤瞳死死盯着上方，只见更多的泡泡正源源不断地涌来，每一个都闪烁着诡异的粉光，表面蝴蝶纹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飞出。
“这什么鬼东西？！”尼克怒吼一声，蝠翼猛地一振，卷起狂风试图吹散泡泡，但那些泡泡竟逆着气流继续逼近，甚至在风中加速旋转！
“不行！它们会追踪！”林昭然咬牙，烈焰屏障被炸得支离破碎，她的魔力消耗极快，指尖的火苗已经变得微弱。
袁质的赤瞳骤然收缩，他猛地抬手，五指张开——
“分解！”
然而，那些泡泡竟然只是微微颤动，表面蝴蝶纹饰闪烁了一下，却并未消散！
“什么？”袁质瞳孔一缩，他的能力……无用？！
“哈哈哈~”
一个甜腻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伴随着高跟鞋“哒哒”的清脆声响。
“哎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子’吗？连我们情侣间的‘影子泡泡’都解决不了，真是让人失望呢~”
在螺旋阶梯上方的阴影中，两道身影如液体般缓缓渗出，最终凝聚成人形。
莱恩·科尔特斯——暗杀部门总管——优雅地从影子中踏出，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纯黑的高腰皮裤中，上身仅披着一件暗紫色丝绒外套，领口大开，露出苍白而精壮的胸膛。他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冷白色，仿佛从未见过阳光，而那双深邃如夜空的暗紫色瞳孔微微眯起，带着慵懒而危险的笑意。他的黑发微卷，随意地垂落在额前，右手食指轻轻转动着一枚漆黑的戒指，戒指表面刻着细密的暗杀符文，随着他的动作泛出幽暗的紫光。
而在他身旁，莉莉安·维芮丝——出口部门总管——踩着细高跟缓缓现身，她的银紫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微微卷曲，在粉色泡泡的映照下泛着妖异的光泽。她的眼眸是魅魔特有的渐变粉紫色，眼尾上挑，睫毛浓密如蝶翼，轻轻一眨便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她穿着一件紧身的暗红色皮质连衣裙，裙摆开叉至大腿，露出包裹在黑色渔网袜中的修长双腿。她的指尖涂着猩红的指甲油，此刻正轻轻把玩着一枚粉色的泡泡，红唇微扬，露出尖尖的虎牙。
“哎呀，神子小朋友~”莉莉安的声音甜腻得像是融化的蜜糖，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怎么，爬楼梯爬累啦？要不要姐姐抱你上去？”
莱恩低笑一声，暗紫色的瞳孔扫过袁质一行人，最终停留在袁质身上，嗓音低沉而磁性：“老大让我们‘测试’你，可你连这点小把戏都破解不了……真让人失望啊。”
话音未落，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唰！”
袁质脚下的影子骤然扭曲，两只漆黑的利爪猛然探出，狠狠扣向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