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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默感受到这几乎化为实质的灼热目光,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意并非要一再出风头,但此刻的情形,似乎不说点什么反而更不合适。

他被这种集体的、无声的期待推着,缓缓站起身。

他依旧戴着那顶帽子,但此刻无人再觉得他低调,反而觉得那帽檐下的阴影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才华与智慧。

他走到麦克风前,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汇聚星河的光芒与岁月的尘埃。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如同玉石相叩,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直抵心扉:

“关于日月与人,我的理解是……”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揭开一个古老的、唯美的秘密: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轰! 仅仅这上半段,那极致的浪漫与深情,就如同最甜美的酒,瞬间醉倒了全场!

将宏大的日月,与具体的一个“你”并列,并最终将“你”置于超越日月的、贯穿每一刻的永恒之位!

这是何等的偏爱与深情!

然而,凌默的话并未结束。他的语调微微转变,带上了一丝悠远而怅惘的意味,仿佛从甜蜜的云端轻轻跌落:

“后来才明白,”

“浮世三千,不得有三。”

“水中月,镜中花,”

“梦中你。”

“月可求,花可得,”

“唯你,求而不得。”

凌默那最后一句“唯你,求而不得”的余音,仿佛带着冰冷的温度,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时间,真的停滞了。

整个阶梯教室,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的死寂。那不是安静的沉默,而是极致的情绪冲击过后,大脑和心灵同时陷入空白的状态。

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巨大的琥珀,将五百多个鲜活的生命体瞬间封存。

前排一个长发女生,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浑然不觉。

只是瞪大了眼睛,泪水毫无征兆地、决堤般汹涌而出,不是啜泣,而是无声的、剧烈的流淌,瞬间打湿了她面前摊开的精美笔记本。

她仿佛被那句“梦中你”击中了内心最柔软、最不设防的角落,想起了那个早已失去、却始终存在于梦境深处的人。

中间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猛地低下头,双手用力捂住了脸,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或许刚刚经历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那句“唯你求而不得”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强装镇定的伪装,露出了血淋淋的真心。

压抑的、类似呜咽的声音从他指缝间漏出。

靠窗的位置,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洒脱,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慌忙转过头面向墙壁,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失态,但微微抽动的肩膀却出卖了她撕心裂肺的难过。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那曾是她对爱情最美好的幻想,而“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却是她刚刚经历的、血淋淋的现实。极致的浪漫与极致的残酷对比,让她痛彻心扉。

红眼眶成为了普遍现象。

不止是女生,许多男生的眼眶也迅速泛红,他们或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滑落,或紧抿着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强行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一种巨大的、关于失去、关于错过、关于人生无可奈何的共鸣,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

没有人说话,但一种悲怆的氛围笼罩了整个空间。

就连讲台上的林静书教授,也久久未能言语。

死寂,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

然后,不知是谁,率先从这巨大的情感冲击中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鼓动了第一下掌声。

“啪!”

这孤零零的一声,如同点燃引信的火花。

紧接着——

“轰!!!!!!!!!!!!!”

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猛然喷发!如同压抑到极致的情感海啸终于冲垮堤坝!

震耳欲聋的掌声、尖叫、欢呼、甚至带着哭腔的呐喊,瞬间炸开!

声浪汇聚成一股几乎实质化的洪流,猛烈地冲击着礼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屋顶彻底掀翻!

“太棒了!!!”

“我的天啊!!”

“曾阿牛!曾阿牛!曾阿牛!”

“呜呜呜……怎么可以这么好……又这么痛……”

“这才是文学!这才是诗!”

掌声如同雷鸣,经久不息,一浪高过一浪。

许多人一边用力鼓掌,一边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脸上混杂着极度激动和悲伤的复杂表情。

他们看向凌默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优秀的学长或助教,而是在看一个能用语言创造奇迹、触碰神灵领域的“偶像”!

这掌声和欢呼,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星城大学的夜空之中。

它不仅仅是为了赞美才华,更是五百多个灵魂,在经历了一场极致的情感洗礼后,发自生命本能的、最热烈的共鸣与宣泄!

林晚星和舍友夏晓语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阶梯教室后门时,里面已经黑压压坐满了人,连走廊都站了不少学生。

她们因为临时被辅导员叫去帮忙处理一份急用的活动材料,耽搁了前面的课程。

“糟了糟了,来这么晚,肯定没位置了!”夏晓语懊恼地跺跺脚,伸着脖子往里看。

林晚星也急得脸颊泛红,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

她最期待林教授的课,尤其是今晚这个宏大的主题,错过课程前让她心疼不已。

正当两人踮着脚,试图在人群缝隙中寻找落脚点时,教室前方似乎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向同一个方向。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目光穿过人群缝隙,猛地定格在了那个正缓缓站起身、走向麦克风的身影上——

尽管帽檐压得很低,但那熟悉的身形、那走路的姿态……

“是曾师兄!”

林晚星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激动。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夏晓语的手臂,指尖因为兴奋而微微用力。

刚才因为迟到而产生的懊恼瞬间被这股巨大的惊喜冲散,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一种“幸好赶上了”的庆幸感油然而生。

她万万没想到,在错过课业开场后,竟能恰好赶上曾师兄的发言!

“真的欸!是曾师兄!”

夏晓语也认了出来,同样一脸兴奋。

两人也顾不上找座位了,赶紧挤在门边的墙角站稳,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望向讲台方向,生怕错过一个字。

凌默走到麦克风前,沉默片刻,仿佛在汇聚思绪。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林晚星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充满了期待。

然后,他开口了。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当那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吟诵出上半段时,林晚星瞬间屏住了呼吸。

作为文学爱好者,她瞬间就被这极致浪漫的构思击中了。

将浩瀚的日月与具体的“卿”并列,最终将“卿”置于“朝朝暮暮”的永恒之位,这种磅礴又深情的偏爱,让她心驰神往。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路灯下凌默温和的眉眼,以及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脸颊悄悄泛起了红晕。

这诗句,比她读过的任何情诗都更让她心动,仿佛就是为她心中那份朦胧的好感所做的、最完美的注脚。

然而,这极致的甜蜜如同昙花一现。

“后来才明白,浮世三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

凌默语调的陡然转变,让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如同温暖的春日骤然降临寒霜。

“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

这三个虚幻的意象,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柔软、最不安的角落。

她忽然想到,自己对“曾师兄”的这份悄然滋生的、让她脸红心跳的好感,是否也如同镜花水月般虚幻?

是否最终也会落得“求而不得”的结局?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慌和尖锐的酸楚,远比诗句本身的美感更让她震撼。

尤其是最后那句“唯你,求而不得”轻轻落下时,林晚星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瞬间湿了眼眶。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不是为某个具体的故事或人物而哭,而是为这种人类共通的、对美好事物渴望却可能无法拥有的无奈和遗憾而共鸣。

这种遗憾,与她对自己那份刚刚萌芽、却前途未卜的情愫的担忧,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她死死咬住下唇,低下头,任由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晕开了刚刚无意识写下的“日月”与“卿”字。

周围的死寂,震耳欲聋的掌声,她都仿佛隔着一层水雾去感受。

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诗句带来的巨大情感冲击和对自身情感的反思中。

坐在后排角落的唐果果,在凌默开口说第一句“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时,就下意识地捂住了小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只受惊又极度好奇的小仓鼠。

当听到“卿为朝朝暮暮”时,她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心脏砰砰直跳,仿佛那句“卿”就是在对她诉说一样,心里甜丝丝、晕乎乎的,完全沉浸在了那极致的浪漫里。

然而,当转折到来,“不得有三”、“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

尤其是最后那句“唯你,求而不得”轻轻落下时,唐果果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一种莫名的、尖锐的酸楚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虽然年纪小,性格活泼,但对这种极致美好后的破碎感有着本能的、强烈的共情。

她忽然想到,如果阿牛哥哥以后真的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自己,那自己是不是也就成了那个“求而不得”?

这种联想让她瞬间难过得无以复加,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滚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不像别人那样震惊于文学技巧,而是纯粹被那种美好被毁灭的情绪淹没了。

她哭得无声无息,肩膀微微抽动,心里又酸又胀:

【阿牛哥哥……为什么要说得这么让人想哭……太坏了……】

但同时又觉得这诗句美得不得了,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哭得更凶了,完全成了个泪人儿,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苏萌萌在凌默起身时,就已经屏住了呼吸。

作为文学系的学生,她的感受远比唐果果更为复杂和深刻。

前半段的“日月卿”与“朝朝暮暮”出来时,她同样感受到了那磅礴的浪漫,但更多的是一种美学上的极致享受,心中惊叹于他将宏大意象与个人情感结合得如此精妙绝伦。

而当后半段“不得有三”出现时,她的心猛地一沉。

随着那三个虚幻的意象和最终的“求而不得”道出,苏萌萌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击即中,浑身过电般颤栗起来。

这已不仅仅是情爱,更上升为一种哲学层面的人类普遍困境——

对永恒、完美、终极之“美”或“真”的渴望,与注定无法真正拥有的现实之间的永恒矛盾。

她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她没有低头,而是任由泪水流淌,目光痴痴地、充满无限钦佩与震撼地望着凌默。

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认识到,这短短几句话所蕴含的思想深度和艺术高度。

是他……

一定是他……

她心中的那个猜测几乎变成了肯定,能写出《当你老了》,自然也能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文学造诣。她感到一种近乎虔诚的崇拜,以及一种发现瑰宝却又深知其遥不可及的复杂心酸。

凌默在她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清晰,也愈发……令人倾慕且感到距离。

林静书教授在凌默说出第一段时,眼中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彩。

作为资深学者,她瞬间就捕捉到了这即兴创作中惊人的对称美、意象的精准和情感的巨大张力。

当凌默完整吟诵完毕,林教授整个人都僵立在讲台上,手中的教案微微颤抖。

她不是感动到哭,而是激动到近乎战栗!

这是一种顶尖学者看到颠覆性观点或绝世佳作时才会产生的极度兴奋和震撼!

【天才!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她内心在呐喊,

【不拘泥于理论框架,直指核心,用最精炼、最美感的语言,道尽了得与失、理想与现实的文学母题!这已经不是学生作业的水平,这是足以在顶尖文学期刊上发表的原创性诗作!甚至可以作为解析‘文学终极关怀’的经典案例!】

她看着凌默,眼神火热得像是在看一件稀世国宝。

之前关于“争取他”的想法变得无比坚定和迫切!这样的人才,绝不能埋没!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有文学教育体系的一种启示!

林教授强压下激动的心情,为今晚的课程做了总结。

她高度赞扬了凌默的贡献,称他的发言“极具启发性”、“展现了文学直指人心的本质力量”、“是一场思想的盛宴”,甚至直言“今晚,‘曾阿牛’同学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

全场再次爆发出持久而热烈的掌声,许多人站起来鼓掌,目光灼灼地看着凌默,充满了敬佩与狂热。

林静书教授宣布下课的余音还未完全消散,积蓄了整晚的情感能量便如同找到了决堤的出口,轰然爆发!

人群不再是涌向讲台,而是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讲台侧方凌默所在的那片区域。

之前还维持着些许秩序和矜持的学生们,尤其是那些被凌默的才华和诗意彻底征服的女生们,此刻完全陷入了狂热状态。

“曾学长!给我签个名!签在这里!”

一个女生激动地扯着自己雪白衬衫的衣领,脸颊绯红地递过笔。

“学长!你有女朋友吗?你看我怎么样?”

另一个打扮靓丽的女生大胆地直接喊道,眼神火热。

“阿牛哥哥!你太有才了!啊啊啊!”激动的呼喊此起彼伏。

凌默瞬间被无数双手臂和热情的身体包围。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撞到了更多涌上来的人。

浓烈的香水味、青春的气息和激动的声浪将他紧紧包裹。

他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无奈,眉头微蹙,但眼神中并无怒意,更多的是对这种失控场面的不知所措。

“曾同学,你的电话!求求你告诉我你的电话!”

一个女生几乎将手机贴到他面前。

“还有维信!维信一定要加!”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更让凌默措手不及的是情感的彻底宣泄。

一个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破人群,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凌默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哽咽着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那种感觉……呜呜呜……”

凌默身体一僵,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能无奈地低声劝道:“同学,别这样……先放开……”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更多情绪激动的学生也纷纷试图靠近。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而在这混乱中,一些过于“热情”的行为开始出现。

凌默感觉自己的胳膊、后背被无数只手触碰、抚摸。

突然,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竟然趁乱从侧面灵巧地滑入了他的外套内侧,贴着他仅隔着一层薄薄t恤的腰侧皮肤!

凌默浑身一个激灵,一种强烈的被侵犯感和不适感瞬间涌遍全身!鬼知道是男是女哦!

“请别这样……”

他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无奈,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更大的动作幅度挣脱了那个拥抱他的女生,同时迅速而坚定地用手臂格开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并将其轻轻推离自己的身体。

他的动作带着明确的拒绝意味,但并不粗暴,更像是一种急于为自己建立起安全边界的本能反应。

趁着一瞬间的空隙,凌默猛地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紧紧护住胸前,同时用力将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就在凌默被热情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几乎难以招架,连外套拉链都被迫拉到了下巴,帽檐压得极低,显得有些狼狈无助之时,

一个温和却极具威严的声音穿透了喧闹:

“好了好了,同学们,冷静一下。”

只见林静书教授拨开人群,走到了凌默身边。

她脸上带着理解却又不容置疑的笑容,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

“我知道大家很激动,曾同学今晚的发言确实非常精彩,我也和大家一样深受启发。”

林教授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是,这样围着可不行,会把我们的小老师吓跑的。

大家有问题,可以有序地提问,给曾同学一点空间,好吗?”

林教授出面,效果立竿见影。

学生们虽然依旧兴奋,但总算恢复了部分理智,包围圈稍微松散了一些,给凌默留出了喘息的空间。

大家不再拼命往前挤,而是用依然灼热的目光望着他。

凌默暗暗松了口气,向林教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趁机整理了一下被扯得有些凌乱的外套,但帽子依旧戴得严严实实。

“谢谢林教授。”

他低声道谢,然后转向众人,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尽管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谢谢大家的厚爱。

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问,但我只是分享个人浅见,未必正确,也请大家保持秩序。”

有了林教授坐镇,场面终于可控起来。学生们开始有序地提问,问题大多围绕着刚才的诗句、文学理解等。

“曾学长,您刚才说的难平是人心,是指所有人性的弱点都会导致遗憾吗?”

“阿牛哥哥,你是怎么想到把日月和具体的人联系得这么美的?”

凌默尽量言简意赅地回答着,态度谦和。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明显的好奇和试探:

“曾同学,你……

你真的只是旁听生吗?

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这种感觉……

恕我直言,你跟我们知道的另一个人,感觉太像了!”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竖起了耳朵。

显然,这个疑问存在于不少人心底。

提问者旁边立刻有人小声补充,甚至带着点兴奋地直接点破了那个名字:

“对啊!就是那个凌默!写诗写歌亚太冠军的那个凌默!

你们不觉得……

曾阿牛同学这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的劲儿,还有这低调的风格,跟那个神秘的凌默很像吗?”

“凌默?”

这个名字被明确提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水面,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不少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和极度好奇的表情,目光更加聚焦在凌默身上,仿佛要穿透那顶帽子,看清他的真容。

凌默心中微微一紧,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种联想。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他并没有立刻否认,反而像是被这个大胆的猜测逗乐了,帽檐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无奈的、甚至带着点戏谑的弧度。

他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半开玩笑、半是自嘲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唉,看来是瞒不住了。”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瞬间,用一种极其坦然的口气接了下去:

“我摊牌了,没错,我就是凌默。”

此话一出,全场先是一愣,随即——

“噗嗤——”

“哈哈哈!”

“曾同学你也太幽默了吧!”

“你要是凌默,那我就是凌默亲兄弟了!”

一阵善意的、哄堂的大笑声瞬间爆发出来,彻底冲散了刚才那点怀疑的紧张气氛。

大家都觉得这根本是个不可能的笑话。

一个顶级巨星,怎么可能跑来当个小小的旁听生,还被他们围在这里问东问西?

凌默这种“爽快承认”,反而显得像是在用幽默的方式化解尴尬,讽刺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曾同学你太逗了!”

“不过说真的,你这才华,真的不比凌默差!”

“就是,你就是我们文学院的宝藏曾阿牛!”

大家都认为,真正的凌默如果身份被戳穿,肯定会惊慌失措或者极力否认,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承认”?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坦然,成了最好的伪装。

凌默看着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也只是配合地耸了耸肩,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不信”的无奈样子。

还有几个学生交头接耳,目光在凌默身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出更多证据。

然而,这个大胆的猜测很快就被更多、更“合理”的声音淹没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凌默本尊?”

“就是!凌默那是全民偶像,顶流巨星!现在肯定在为归默演唱会闭关准备呢,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文学院的公开课上?”

“而且你们看,曾阿牛虽然厉害,但明显更偏文学理论深度,凌默是音乐和诗词啊!

虽然都很有才,但领域还是有点区别的吧?”

更重要的是,立刻有学生指出了“现实依据”:

“哎呀,你们想多了!

现在模仿凌默的人多了去了!”

“对啊对啊,没看见学校里好多男生都学他戴帽子、穿宽松衣服、说话故意低沉装神秘吗?”

“曾阿牛估计也是凌默的狂热粉丝之一,模仿到了精髓,再加上自己确实有点文学天赋,所以显得特别厉害罢了!”

“没错!真要是凌默,那得帅成什么样?怎么可能这么低调?

虽然曾阿牛气质不错,但大家潜意识觉得巨星光芒应该更耀眼”

这种“模仿说”迅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于是,那点刚刚萌芽的怀疑迅速消散。

大家依旧围着“曾阿牛”,赞叹的是他本人的才华,而不是将他与那个遥远的偶像完全重叠。

有人甚至开玩笑: “同学,你模仿凌默模仿得真像!

特别是那股子才华横溢的劲儿!”

“下次校园晚会你可以上台表演模仿凌默作诗了!绝对火爆!”

凌默听着这些议论,帽檐下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抽动了一下,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彻底松了口气。

他正好顺势而下,用依旧平静的语气淡淡回应:“凌默是我的榜样,但我只是我自己。”

这句话更是坐实了他“高级模仿者”的身份,大家纷纷表示理解,甚至更觉得他“有才华而不张扬,模仿却不忘本我”,对他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不少。

就这样,在全民模仿凌默的“时代背景”下,以及凌默自身跨领域才华带来的认知分隔,

再加上他刻意低调的伪装和旁人觉得“不可能”的心理,他的真实身份成功地在这次小小的危机中隐藏了过去。

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今晚惊人的表现本身,而不是去探究他到底是谁。

唐果果好不容易从后排挤过来,想去找她的“阿牛哥哥”,却看到凌默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女生和部分男生团团围住,根本靠近不了。

她气得跺了跺脚,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像只充了气的小河豚,小声嘟囔:

“讨厌讨厌!都围着我阿牛哥哥干嘛!”

眼神里又是骄傲又是气愤,可爱极了。

苏萌萌也站在不远处的人群外,她没有像唐果果那样试图挤过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被簇拥着的、显得有些无奈却依旧从容的凌默。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嘴角却噙着一丝复杂的、了然的微笑。

他就是这样耀眼的人啊……

她心里想着,只不过,我比别人发现得更早一些罢了。

此刻,凌默的身影在她心中无比清晰——

一个才华横溢、深邃如海、注定不凡的男子。

而她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在经历了今晚的震撼与泪水后,也变得更加明确和坚定起来。

她转身,安静地离开了喧闹的教室,心中却已波澜万丈。

林晓晓作为文学院学生,选修林静书教授的这门热门文学理论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自从上次湖边草地一别,她与“曾阿牛”师兄就再没见过面。

这几天,她心里总是萦绕着一种微妙的情绪:

一方面,她依然为即将到来的陆子昂演唱会兴奋不已,积极准备着应援物;

另一方面,湖边那次意外的亲密接触、凌默讲解红豆时的温柔眼神、以及他最后那句关于“惦记熬不过想念”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漾开层层涟漪,让她时不时就会走神想起。

那个戴着帽子、才华横溢又带着点神秘感的“曾师兄”,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独特的位置,

是一种让她脸红心跳、又忍不住想靠近的好感。

她甚至偷偷想过,下次在校园里遇到,一定要鼓起勇气正式问他要个联系方式。

当林静书教授提出关于“日月与人”的宏大命题,课堂陷入沉默时,林晓晓也和其他人一样,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那位她有好感的“曾师兄”。

看到他,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隐隐期待着他会说出怎样精彩的见解。

凌默起身走向麦克风时,林晓晓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当他开口吟诵出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时,林晓晓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极致的浪漫告白,像一道强光,瞬间照亮了她的心扉。

与陆子昂那些经过精心包装、华丽却略显空洞的舞台情话不同,这诗句质朴而深刻,将宇宙星辰的永恒与个人最私密的情感完美结合,带来的冲击是直击灵魂的。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湖边柳树下,凌默温和的侧脸和低沉的嗓音。

那句“卿为朝朝暮暮”,让她感觉脸颊像被火燎过一样瞬间滚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在这一刻,海报上陆子昂精心设计的笑容似乎模糊了一下,而“曾师兄”的身影却在心中无比清晰地放大。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腕上的珍珠手链,仿佛想抓住这瞬间的心动。

然而,这极致的甜蜜仅仅持续了片刻,凌默语调陡转,

那句“后来才明白,浮世三千,不得有三。

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

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如同一声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

这九个字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连她自己都未曾深思的心门——

她对陆子昂的狂热崇拜,不正是追逐一场盛大而虚幻的梦吗?

那个光芒万丈的偶像,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所有的喜欢和付出,都像投向水中月的石子,只能激起短暂的涟漪,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

这种清醒的认知带来的是巨大的失落和恐慌。

更让她心慌意乱的是,这种“求而不得”的恐惧,迅速蔓延到了她对“曾师兄”刚刚萌芽的好感上。

湖边那次意外的亲密,他掌心的温度似乎还烙印在记忆里;

他讲解红豆时的专注眼神;

他为自己挡住陈阳热情时不经意的维护……

这些细节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如果……

如果这份让她小鹿乱撞、充满期待的靠近,最终也如同镜花水月,归于“求而不得”呢?

这个念头带来的尖锐痛楚,远比意识到对偶像的虚幻崇拜更甚。

巨大的情感冲击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瞬间决堤。

她不像苏萌萌那样进行文学层面的剖析,也不像唐果果那样纯粹为美好破碎而哭,她是被诗句精准地刺中了内心最柔软、最混乱、最不安的角落——

既有对虚幻偶像的幡然醒悟,更有对真实情感的患得患失。

她死死咬住嘴唇,低下头,任由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晕开了上面无意识写下的“陆子昂”和“曾师兄”的字迹。

当听到周围有人将“曾阿牛”与“凌默”联系起来时,林晓晓的心猛地一揪,但随即用力摇头否定。

“不可能……

凌默是那个星光熠熠、距离我千万里之外的亚太冠军,

而曾师兄……

是触手可及的、温和的、会坐在湖边给我们讲故事的学长……”

她潜意识里抗拒将这两个形象重叠,因为那会让她本就复杂的心绪更加混乱不堪,也会让她觉得,那份对“曾师兄”悄然滋生的、真切的好感,似乎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宁愿相信那只是一种巧合,是“曾师兄”模仿到了凌默的神韵。

直到凌默用自嘲的方式“承认”,引得全场大笑,怀疑消散,林晓晓才暗暗松了口气,但心底却有一丝极淡的失落——

仿佛某个隐秘的、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期待,也随之落空了。

下课後,她看着被狂热人群包围的“曾阿牛”,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冲上去。

她只是默默站在原地,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他拉高衣领、压低帽檐的侧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句“唯你,求而不得”如同宿命般的谶语,在她心头萦绕不散。

走出教室,晚风吹拂着她湿润的脸颊。

她握了握拳,对自己说:

“林晓晓,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求而不得呢!”

这句话,既像是要告别对陆子昂那种虚幻的追逐,也像是为自己刚刚萌芽的、对“曾师兄”的真切好感鼓劲。

但无论如何,这个夜晚,“曾阿牛”这个名字和那几句诗,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与她之前所有的喜欢和崇拜,都截然不同了。

凌默在课堂上回答了三个问题,三问直接封神,所以就有人给他起了一个雅号,叫三问先生。

隔天,午后的阳光透过琴房巨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沈清歌刚结束一段长时间的练习,指尖还残留着肖邦夜曲的余韵。

她轻轻合上琴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就在这时,琴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沈清歌应道。

门被推开,露出苏萌萌带着明显兴奋和倾诉欲的脸庞。

“沈师姐,没打扰你练琴吧?”

沈清歌看到是苏萌萌,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萌萌,是你啊,没事,我刚练完。进来坐。”

苏萌萌是文学院大二的优等生,同时也是学校艺术中心钢琴班的学员。

沈清歌作为钢琴班的特聘助教,曾指导过她们一段时间。

苏萌萌对音乐的悟性和文学上的才气给沈清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两人关系比普通师生要亲近一些。

“沈师姐!你昨晚没去林教授的公开课真是太可惜了!”

苏萌萌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脸颊因激动而泛红,

“现场……发生了一件堪称传奇的事情!”

“哦?林教授的课总是很有内容。”

沈清歌语气平和,将一瓶水推给苏萌萌。

“何止是有内容!”

苏萌萌双手握在胸前,眼神放光,

“是有一位同学,他即兴创作了一首诗……

不,

那不仅仅是诗,那简直是……

是直击灵魂的箴言!

我从来没听过那么美的句子,却又那么让人心碎!”

沈清歌被苏萌萌极其认真的态度所吸引,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什么样的句子,能让我们的才女萌萌这么激动?”

“沈师姐,你听我念给你听!”

苏萌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带着深沉的情感,缓缓吟诵道: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当“卿为朝朝暮暮”这六个字落下时,

沈清歌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又像是被温暖的阳光瞬间包裹。

这极致的浪漫,将宏大的宇宙星辰与个人最私密的情感完美融合,让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和向往。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琴盖上轻轻划了一下。

然而,苏萌萌的语调陡然转变,带上了一种悠远而怅惘的意味:

“后来才明白……

浮世三千,不得有三。

水中月,镜中花,

梦中你。

月可求,花可得,

唯你……求而不得。”

“唯你,求而不得。”

这最后的转折,如同温暖的春日骤然降临寒霜,甜蜜的梦境瞬间破碎。

沈清歌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尖锐的、带着凉意的共鸣感瞬间穿透了她的身心。

这诗句对“遗憾”和“不可得”的刻画,太过精准,太过深刻,

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艺术追求中的瓶颈,生命中的某些失落,

甚至……

某种模糊而隐秘的期待。

她怔住了,眼神有些失焦,完全沉浸在这诗句带来的巨大情感冲击中。

“……这,这真是即兴所作?”

沈清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她抬起眼,看向苏萌萌,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不掺杂质的震撼与敬佩,

“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

这位三问先生,内心该是何等深邃?”

她自然而然地用上了苏萌萌刚才提到的雅号,此刻,她对这位陌生的才子充满了好奇与仰慕。

看到沈清歌如此反应,苏萌萌才心满意足,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仿佛要揭开一个惊天秘密:

“沈师姐,最神奇的不是诗句本身,而是作出这首诗的人!你绝对猜不到他是谁!”

“是谁?”

沈清歌的好奇心被提到了顶点。

是哪位教授?

还是哪位隐世的文学天才?

苏萌萌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

“他不是什么知名学者,他只是一位旁听生!

他的名字叫

——曾、阿、牛!”

“曾阿牛?!”

这个名字如同平地惊雷,在沈清歌耳边炸响!

她猛地从琴凳上站起身,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微风!

那双总是平静如秋水的眼眸,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她的呼吸骤然停滞,脸颊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又迅速涌回,变得一片绯红!

“曾阿牛?

……是

……是我认识的那个

……曾阿牛?”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需要极力克制才能保持语句的连贯。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那个戴着帽子、眼神深邃、琴技高超的旁听生形象,与能写出如此磅礴又细腻诗句的“三问先生”形象,产生了剧烈的冲突,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对啊!就是他!

我们学校还有第二个叫曾阿牛的旁听生吗?”

苏萌萌确认道,脸上带着发现宝藏的兴奋,

“沈师姐,你也认识他?

沈清歌没有直接回答苏萌萌的问题,她仍然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然而,在这剧烈的震惊之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镇定!

她的心跳快得如同密集的鼓点,一股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

是他!竟然是他!

那个与她灵魂共鸣的四手联弹伙伴!

那个用低沉嗓音为她浅吟低唱的深夜访客!

那个看似平凡却总让她感到与众不同的男人!

他竟然还藏着这样惊世的文学才华!

这种发现带来的喜悦是如此强烈而纯粹,让她的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极其明媚动人的笑容,

这笑容与她平日清冷的气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美得令人心醉。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为什么这么开心?

她无暇深思。

只觉得心中像是被蜜糖填满,又像是看到了世间最璀璨的宝石,而这宝石,竟然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紧接着,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和“理所当然”的认同感,迅速取代了最初的震惊。

是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他音乐中蕴含的情感深度,他偶尔流露出的洞察力……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能写出这样的诗句,简直是再契合不过了!

就在这时,那段宵夜时无意中足尖相触的记忆,

带着清晰的、微妙的触感,猛地闯入她的脑海。

那只赤足踩在他温热脚背上的感觉,

那份当时浑然未觉、此刻回想起来却带着电流般酥麻的亲昵……

原来,

她无意中触碰到的,是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灵魂。

这个联想让她脸颊上的红晕愈发娇艳,

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仿佛那温热的触感犹在。

一种混合着震撼、欣喜、羞赧以及难以言喻的亲近感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交织、翻涌。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身,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划过光洁的琴盖。

心中,却已为那个名叫“曾阿牛”的男子,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种想要立刻见到他、与他交谈的强烈冲动,前所未有地清晰起起来。

“曾阿牛”这个形象在她心中变得愈发深邃莫测,充满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之前,总是凌默主动联系她,约定学习钢琴的时间。

而这次,沈清歌几乎是下意识地,主动拿起了手机,发出了邀请。

沈清歌:阿牛,今晚有空吗?上次的曲子,一直还没好好谢谢你。

我亲手做了几个菜,方便的话,过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凌默收到信息时有些意外,回复道:

沈老师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但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好的,谢谢沈老师,我会准时到。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沈清歌公寓内的灯光被调成了柔和的暖色调,空气中弥漫着精心烹制的菜肴香气和一丝清雅的玫瑰熏香。

经过一番郑重的沐浴更衣,她站在客厅中央,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过于急促的心跳。

她选择的是一条宝蓝色的丝绒吊带长裙,

颜色深邃而高贵,丝绒材质泛着柔和的光泽,贴合着她纤细却不失曼妙的身材曲线。

裙子的剪裁极尽优雅,V领设计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柔软丰满,并不暴露,却于含蓄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女人味,与她清冷的气质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让丝绒的质感和自身的清丽成为焦点。

和往常一样,她依旧赤着双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精致的脚踝和纤巧的双脚裸露在外,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与深色的地毯形成对比,无意识地流露出一种居家的随意与天然的风情。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她不时走到窗边望向楼下,又或低头整理一下其实并无褶皱的裙摆。

每一次楼道里传来声响,都会让她的心轻轻揪起。

终于,期待中的敲门声轻轻响起,沉稳而清晰。

沈清歌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跃出胸腔。

她快速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表情恢复平静,这才迈着略显紧绷的步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凌默站在门外,身上带着夜晚微凉的空气。

他依旧是简单的穿着,却掩不住挺拔的身形。

当他抬眼看到门内的沈清歌时,目光几不可察地顿住了。

眼前的她,与平日里素雅练琴的模样判若两人。

宝蓝色丝绒长裙将她衬托得肌肤胜雪,气质高雅中又带着一丝不易接近的性感,在暖色光线下,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

“晚上好,沈老师。”

凌默的声音比平时似乎更低沉温和了一些,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请进,阿牛。”

沈清歌侧身让开,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

凌默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欣赏的打量。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优美的颈部线条,以及丝绒长裙勾勒出的柔美肩线。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掠过合身的裙摆,然后——落在了她踩在地毯上的、未着寸缕的双足上。

那双脚白皙纤巧,脚弓的弧度优美,在深色地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甚至带着一种无意识的、纯真的诱惑。

就在凌默的目光触及她双足的瞬间,沈清歌的脑海中如同电光石火般,猛地闪过了宵夜那晚,自己无意中将赤足踩在他脚背上的画面!

那温热的、肌肤相亲的触感,此刻回忆起来,竟如此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酥麻!

“轰”的一下,一股热浪毫无预兆地从脚底直冲上头,她的脸颊、耳朵、甚至脖颈都在瞬间染上了艳丽的绯红。

她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突然暴露在聚光灯下,无处遁形,脚趾下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试图在地毯上寻找一丝遮掩。

凌默似乎察觉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和脸颊上飞起的红霞,他的目光从她的足尖抬起,重新对上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了然,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被这无意间流露的羞赧所取悦的笑意。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视再自然不过。

“很丰盛,麻烦沈老师了。”

今晚是我有口福了。

他看向餐桌,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沈清歌这才从那股突如其来的、火烧火燎的羞赧中稍稍挣脱出来,连忙引着他走向客厅,心跳却依旧如同擂鼓。

她分明感觉到,他刚才那一眼,似乎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精心准备,连同她心底那份因回忆而翻涌的波澜。

这个认知,让她在接下来的整个夜晚,都仿佛踩在云端,既飘然,又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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