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团长,鬼子的扫荡队出城了!领头的是武冈石一大尉,带了一个中队的日军和两百伪军,正朝着黑虎寨的方向来!”侦察兵小李趴在雪地里,望远镜里的日军队伍像一条黑色的长蛇,在雪原上缓缓蠕动。
曹兴国正让藤本调试狙击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魏奎胜,把你那链锤磨亮点,让这武冈石一尝尝厉害。”他指着地图上的“青石崖”,“就在这儿设伏,两边是陡坡,中间的路窄得只能过一辆卡车,正好瓮中捉鳖。”
魏奎胜把链锤往雪地上一顿,铁链插进积雪半尺深:“团长放心,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我这就带一营去布置炸药,等鬼子钻进来,就给他们炸成肉渣!”
谷天贺扛着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拍了拍冰冷的枪管:“二营守左翼陡坡,重机枪架在松树上,保证扫得鬼子抬不起头。”
藤本已经选好了狙击位置,趴在青石崖最高的一块岩石上,瞄准镜里能清晰地看到武冈石一骑在马上的身影——那鬼子穿着笔挺的呢子军服,腰间挂着指挥刀,正得意洋洋地用马鞭抽打着身边的伪军。
“目标,穿呢子军服的军官,距离一千二百米。”藤本调整着标尺,呼吸均匀得像没喘气,“等他进入射程,先打掉他的马,乱了他们的阵型。”
日军队伍渐渐靠近青石崖。 武冈石一丝毫没察觉危险,还在马上哼着日本小调。他身后的卡车里装满了弹药,伪军们扛着枪,缩着脖子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不少人暗地里骂骂咧咧。
“太君,这鬼地方荒山野岭的,您说八路军真会藏在这儿?他们难道不怕冷吗?”伪军小队长凑到马前,谄媚地笑着。
武冈石一用马鞭抽了他一下:“八嘎呀路!八路军都是土老鼠,专躲在这种地方!等抓住他们,我要亲手砍了他们的头!”
“砰!”
话音刚落,藤本的枪响了。 子弹像一道看不见的闪电,精准地射中了战马的前腿。那马悲鸣一声,猛地人立起来,把武冈石一甩在雪地里,摔了个结结实实。
“巴嘎呀路!有埋伏!”日军顿时乱成一团,纷纷找掩体。魏奎胜趁机拉响了引线,青木崖两侧的陡坡上突然滚下无数捆着炸药的圆木,带着积雪和碎石,朝着日军队伍砸下去。
“轰隆!轰隆!”连续的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中间的窄路瞬间被堵死,卡车被圆木砸扁,弹药箱殉爆,火光冲天而起。
谷天贺的重机枪在左翼打响,子弹像泼水般扫向日军,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瞬间被扫倒,血染红了雪地。申淮安的迫击炮也没闲着,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的后续队伍里,炸得他们鬼哭狼嚎。
武冈石一从雪地里爬起来,帽子都掉了,呢子军服沾满了污泥。
“巴嘎呀路!给我冲!机枪掩护!”他拔出指挥刀,嘶吼着让日军冲锋。
“砰!”
藤本的第二枪打中了武冈石一胳膊,指挥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啊呀!撤退!快撤退!”武冈石一捂着流血的胳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转身就往回跑。日军见状,也跟着溃散,伪军们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少人直接扔下枪,钻进了旁边的林子。
魏奎胜带着一营从陡坡上冲下来,大刀在日军堆里舞得像风车。一个日军军曹举着枪冲过来,被他一刀砍在脸上,半边脸都掉了下去。织田真子的短刀也没闲着,专挑日军的关节下手,转眼就废了五六个鬼子的腿。
战斗只持续了一个时辰,日军的扫荡队就被彻底打垮。 武冈石一带着残兵狼狈地往县城方向逃,路上还不断有人掉队,最后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卡车、弹药、粮食全成了独立团的战利品,雪地里到处都是日军和伪军的尸体。
“团长,追不追?”魏奎胜扛着大刀,浑身是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曹兴国摇了摇头:“不用追。让他回去报信,也好让城里的鬼子知道,咱们不好惹。”他指着缴获的物资,“把这些都运回黑虎寨,尤其是那几箱掷弹筒炮弹,正好给申淮安的三营用。”
日军县城指挥部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 武冈石一裹着绷带,低着头站在指挥官秋田大佐面前,脸上的淤青和污泥还没擦掉。
“八嘎呀路!”秋田大佐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踹倒在地,“一个中队的皇军,加上两百伪军,居然被土八路打垮了?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旁边的几个日军军官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嘲讽。其中一个少佐阴阳怪气道:“武冈君在诺门坎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怎么到了林海雪原,连土八路都打不过了?”
另一个军官附和道:“我看他是被冻坏了胆子,连指挥刀都被打掉了,真是丢尽了皇军的脸!”
武冈石一趴在地上,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他知道,这次失败让他成了整个县城日军的笑柄。
秋田大佐喘着粗气,指着门外:“巴嘎呀路!你这头蠢猪给我滚去禁闭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等我上报方面军司令部,看他们怎么处置你这个废物!”
武冈石一狼狈地爬起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军官们的哄笑声,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黑虎寨里,战士们正在庆祝胜利。 炊事班杀了缴获的羊,煮了一大锅羊肉汤,香味飘满了整个山寨。藤本坐在火堆旁,擦拭着狙击枪,枪身上的血迹被擦得锃亮。
“藤本,今天那两枪打得真准!”魏奎胜端着一碗羊肉汤走过来,递给他,“尤其是打武冈石一胳膊那枪,不多不少,刚好让他握不住刀。”
藤本接过碗,喝了一口,眼神平静:“下次再让我遇到他,就不是打胳膊了。”
曹兴国看着寨子里热闹的景象,对身边的谷天贺道:“武冈石一败了,秋田肯定会再派部队来。咱们得做好准备,下一次,可能就是县城的主力了。”
谷天贺啃着羊骨头,含糊道:“来就来!咱们现在有了这么多弹药,还有藤本的狙击枪,不管来多少,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入夜,青石崖的雪地上,还能看到战斗留下的痕迹。 断裂的枪支、炸坏的卡车、凝固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几只野狼被血腥味吸引过来,正撕扯着地上的尸体。
县城的城墙上,哨兵缩着脖子,警惕地望着黑虎寨的方向。他们知道,那个打败了武冈大尉的八路军队伍,就藏在林海雪原的深处,像一群等待猎物的狼。
曹兴国站在黑虎寨的寨墙上,望着县城的方向,对身边的魏奎胜道:“秋田不会善罢甘休的。通知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青石崖和狼山炮楼,不能让鬼子偷袭得手。”
魏奎胜握紧链锤,重重一点头:“放心吧团长,只要有我在,鬼子就别想靠近黑虎寨一步!”
“好!”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弟兄们轮流休息,养足精神,等着跟松井的主力好好打一仗!”
禁闭室里,武冈石一抱着受伤的胳膊,坐在冰冷的地上。 窗外传来其他军官的笑声,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他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曹兴国……”他低声嘶吼,“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