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探子告知山本狼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重武器和坦克根本进不去。
“大佐,狼寨的地形勘察清楚了!”日军探子跪在山本耀司面前,呈上一张手绘的地图,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那地方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能上去,路两旁全是密林,坦克开不进去,重炮也运不上,就是个易守难攻的绝地!”
山本耀司展开地图,指尖沿着那条蜿蜒的小路滑动,眉头渐渐拧起。城楼上的风掀起他的军大衣,衣角猎猎作响:“重武器用不上?那曹兴国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副官在一旁附和:“土八路最擅长钻山沟,没了重武器,咱们的优势确实发挥不出来。”
“优势?”山本冷笑一声,猛地抽出军刀,刀光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皇军的优势,从来不止于枪炮。去,把服部平次叫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武士服的男人走进来,腰间挎着两把短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是山本从关东军带来的“樱花刀队”队长——服部平次。这支部队由清一色的剑道高手组成,专擅白刃战,在诺门坎战役中曾以拼刀战术击溃过苏军的哥萨克骑兵。
“服部,”山本指着地图上的狼寨,“带你的樱花刀队,明天拂晓出发,从那条窄路攻上去。我要让曹兴国知道,就算没有坦克大炮,皇军的武士刀,照样能劈开他的狼窝!”
服部平次躬身行礼,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哈伊!保证完成任务。”他顿了顿,补充道,“请大佐准备好酒,等我斩下曹兴国的首级,回来敬您。”
山本满意地点头:“去吧。”
消息像长蛇一样钻进狼寨时,曹兴国正在组织战士们在窄路口埋设连环雷。侦查员喘着粗气跑上来:“团长,鬼子要动刀了!山本派了个叫服部平次的,带着一支全是刀手的队伍,说明天拂晓来攻寨,要跟咱们拼刀!”
“拼刀?”赵大虎扛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鬼头刀,咧嘴笑道,“来得好!上次在县城没砍够,正好让这帮小鬼子尝尝爷爷的厉害!”
曹兴国却皱起眉,他知道日军的剑道训练严苛,绝非普通战士能应付:“李勇,把会武术的弟兄都集中起来,赵大虎带队,再让织田姐妹指点一下,今晚加练拼刺和刀法。”
“是!”李勇转身要走,又被曹兴国叫住。
“告诉弟兄们,这队鬼子是硬茬,千万别轻敌。窄路口的地雷别全引爆,先放他们进来一半,用滚石砸,剩下的再拼刀,减少伤亡。”
狼寨的空地上,篝火彻夜未熄。赵大虎光着膀子,正带着三十多个会武术的战士练刀。他的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刀风扫过,卷起地上的尘土。织田真子则在一旁指点,纠正战士们的出刀角度:“劈砍时要沉肩,手腕发力,不然会被对方的刀震飞……”
织田信奈拿着一根木棍,模拟日军的剑道姿势,与战士们对练:“他们习惯先守后攻,你们要主动抢攻,打乱他们的节奏……”
战士们学得认真,虽然大多是庄稼汉出身,没受过系统训练,但常年劳作练就的臂力和股子狠劲,让他们在拼杀中毫不逊色。一个叫狗剩的年轻战士,爹被鬼子杀了,此刻红着眼,木棍舞得像风车,嘴里不停地喊着“杀”。
天刚蒙蒙亮,窄路口就传来了脚步声。服部平次带着樱花刀队,穿着黑色夜行衣,踩着露水悄然而至。他们的动作轻盈如猫,腰间的短刀在晨雾中闪着冷光。
“放他们进来。”曹兴国趴在悬崖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对身边的周铁山低声道。
周铁山点点头,对身后的战士做了个手势。战士们握紧了滚石旁的绳索,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日军。
樱花刀队走进窄路中段时,服部平次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侧耳听了听,眉头微皱——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队长,怎么了?”一个队员低声问。
“没什么。”服部平次摇摇头,拔出短刀,“加速前进,冲进去!”
就在此时,曹兴国猛地挥下手臂。
“放!”
周铁山一声令下,几十块磨盘大的石头顺着绳索滚了下去,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日军。樱花刀队猝不及防,顿时被砸倒一片,惨叫声在窄路里回荡。
“有埋伏!”服部平次怒吼,挥刀劈开一块滚石,火星四溅,“散开!冲上去!”
剩下的日军刀手分散开来,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他们的反应极快,有的跳上岩壁,有的翻滚躲避,很快就冲到了窄路尽头,与守在那里的八路军战士撞了个正着。
“杀!”赵大虎第一个冲上去,鬼头刀带着风声劈向一个日军刀手。那刀手反应不慢,横刀格挡,“当”的一声,火星迸射,赵大虎只觉得虎口发麻,心里暗叫“好力气”。
两人你来我往,刀刀致命。赵大虎的刀法大开大合,带着庄稼汉的蛮力;日军刀手的刀法则刁钻诡异,专找破绽。十几个回合后,赵大虎瞅准一个空当,一刀劈在对方的肩膀上,那刀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来得好!”赵大虎刚喘口气,就有两个樱花刀手扑了上来。他左挡右劈,渐渐有些吃力。
织田真子见状,影月刀出鞘,像一道白练般卷了过去。她的身法比樱花刀手更轻盈,刀光一闪,就挑飞了一个刀手的武器,顺势一抹,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真子姐!”织田信奈也冲了上来,姐妹俩背靠背站着,影月刀上下翻飞,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日军刀手想偷袭织田真子,被织田信奈反手一刀刺穿了胸膛。
战场瞬间变成了刀光剑影的世界。八路军战士们虽然刀法不如日军精湛,但胜在人多,又抱着必死的决心,往往一个人倒下,立刻有两个人补上来,用长矛、柴刀甚至石头,与日军缠斗。
狗剩被一个樱花刀手逼到岩壁边,手里的木棍被砍断。他眼疾手快,抱住对方的腿,一口咬在对方的小腿上。那刀手惨叫着弯腰,被狗剩捡起地上的石头砸烂了脑袋。
服部平次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眼神越来越冷。他盯上了赵大虎,像猎豹一样扑了过去。短刀直刺赵大虎的胸口,角度刁钻至极。
赵大虎急忙横刀格挡,却被服部平次手腕一转,短刀顺着刀身滑了下来,划向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赵大虎猛地后仰,短刀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好身手!”赵大虎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大意,使出浑身力气与服部缠斗。
曹兴国在悬崖上看着,心里暗暗着急。樱花刀队的战斗力远超预期,再这样拼下去,战士们的伤亡会很大。他对李勇道:“让二营从侧翼摸下去,用手榴弹炸他们的后路,别让他们退回去!”
“是!”
二营的战士们抱着手榴弹,悄悄从密林中摸下去,绕到樱花刀队的身后。随着李勇一声令下,几十颗手榴弹扔了过去,爆炸声震得窄路嗡嗡作响。
服部平次见状,知道再攻下去只会全军覆没,怒吼一声:“撤!”
剩下的樱花刀手且战且退,想从原路退回。但二营的战士已经堵住了后路,前后夹击之下,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服部平次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睛红得像血。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突然怪叫一声,举刀冲向赵大虎,想拉个垫背的。
赵大虎早有准备,侧身避开,鬼头刀反手劈下。服部平次急忙格挡,却被赵大虎这全力一击震得手腕脱臼,短刀脱手飞出。
“去你娘的!”赵大虎一脚踹在服部平次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鬼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服部平次挣扎着想起来,被赵大虎死死按住。他看着赵大虎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惨笑起来:“没想到……我服部平次,竟然栽在土八路手里……”
“小鬼子,你也有今天!”赵大虎咬牙切齿,“你杀了我们多少弟兄,今天就用你的命来还!”
说着,他手起刀落,砍下了服部平次的首级。
战斗结束时,朝阳已经升起。窄路上堆满了尸体,有日军的,也有八路军战士的。赵大虎拄着刀,浑身是血,看着那些牺牲的弟兄,眼圈通红。
织田姐妹收起刀,看着地上樱花刀队的尸体,脸色凝重。织田真子捡起一把日军短刀,皱眉道:“这是东京剑道馆的制式刀,看来山本是把精锐都派来了。”
曹兴国走下来,看着伤亡名单,手指微微颤抖——三十多个会武术的战士,活下来的不到十个。他深吸一口气,对周铁山道:“把牺牲的弟兄好好安葬,墓碑上刻上他们的名字。”
“是。”
赵大虎走到曹兴国身边,声音沙哑:“团长,是我没用,让弟兄们……”
“这不怪你。”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鬼子太凶残。但咱们赢了,赢了就好。”
他看向县城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山本耀司想用拼刀战术打垮咱们,他错了。他不知道,咱们中国人的骨头,比他的武士刀硬得多!”
远处的县城里,山本耀司正等着樱花刀队的捷报。当败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告诉他服部平次全军覆没时,他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废物!一群废物!”山本怒吼着,一脚踹翻了桌子,“连个破山寨都攻不下来,还敢自称武士!”
副官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狼寨里,战士们正在清理战场。狗剩跪在一个牺牲的战士身边,用布擦着对方脸上的血污,低声说:“柱子哥,你看见了吗?鬼子被打跑了,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曹兴国看着这一幕,对李勇道:“给总部发报,说日军樱花刀队来袭,已被我部击溃。狼寨安然无恙,请总部放心。”
李勇点头应是,转身去发报。阳光透过密林照下来,洒在狼寨的土地上,也洒在那些带着血痕的武器上。
赵大虎走到曹兴国身边,把服部平次的短刀递给他:“团长,这玩意儿留给你,算是个念想。”
曹兴国接过短刀,刀身冰冷,上面还沾着血。他看了一眼,猛地扔进了悬崖下的深谷。
“不用留。”曹兴国的声音坚定,“想让咱们记住的,不是鬼子的刀,是弟兄们的血。这笔账,迟早要跟山本耀司算清楚。”
赵大虎重重地点头:“对!迟早算清楚!”
窄路口的血腥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松木香。战士们在路边种上了几棵小树苗,纪念那些牺牲的弟兄。曹兴国知道,这只是开始,山本耀司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不怕。
因为他身后,有狼寨的山,有弟兄们的血,还有千千万万个像狗剩一样,抱着必死决心也要打跑鬼子的中国人。
“李勇,”曹兴国喊道,“让伙房杀头猪,给弟兄们补补!明天开始,接着练,练得比今天更狠!”
李勇笑着应道:“是!保证让弟兄们练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笑声在狼寨里回荡,驱散了战斗后的阴霾。远处的县城,山本耀司正对着地图发怒,而他不知道,狼寨的利刃,已经磨得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