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石井那小子进驻县城后,没动静了!”侦查员小张跑得满头大汗,军帽上还沾着草籽,他蹲在狼寨的石头上,猛灌了几口山泉水,“既没操练队伍,也没往山里派探子,天天就关在县城西头的老面粉厂里,门口加了双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曹兴国正用树枝在地上勾画县城的地图,闻言抬头看了看日头,眉头微微蹙起:“老面粉厂?那地方我知道,院墙高,还有地下室,以前是囤积粮食的。石井放着好好的指挥部不用,钻到面粉厂里干什么?”
李勇蹲在一旁,手指点在“面粉厂”的位置:“事出反常必有妖。石井是山地战专家,按说该急于立功,现在却闭门不出,肯定在搞鬼。”他顿了顿,“会不会是在修工事,想把面粉厂改造成堡垒?”
“不像。”曹兴国摇了摇头,折断手里的树枝,“修工事用不了这么神秘,连伪军都不让靠近。周铁山,你带两个机灵的弟兄,混进县城,想办法摸清楚面粉厂的底细——看看他们有没有运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晚上有没有灯火,烟囱冒不冒烟。”
周铁山拍着胸脯:“团长放心,保证给您查得明明白白!我以前在县城干过货郎,熟门熟路!”
当天夜里,周铁山和两个战士扮成挑粪工,推着粪车晃到面粉厂附近。夜色中,工厂的院墙被加高了三尺,上面拉着铁丝网,岗哨换成了荷枪实弹的日军,腰间还挂着防毒面具,这让周铁山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啊。”一个战士压低声音,“挑粪的都离这么远,哪有站岗带防毒面具的?”
周铁山示意他们别动,自己则借着夜色,绕到工厂后墙。这里有个废弃的排水口,他扒开杂草钻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像是硫磺混着铁锈。
他摸索着往前走,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还有日军的呵斥声。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他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日本人,正围着几个大铁罐子忙碌,罐子里冒着绿幽幽的气泡。
“不好!是化工厂!”周铁山心里一惊,不敢久留,悄悄退了出去,带着战士们连夜返回狼寨。
“化工厂?”曹兴国听完汇报,脸色凝重起来,“他们在造什么?炸药?还是……毒气?”
李勇的脸色也变了:“如果是毒气,那麻烦就大了。石井这是想玩阴的,用毒瓦斯对付咱们!”
“不能慌。”曹兴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地上踱了几步,“现在还不确定他们在造什么,冒然动手可能打草惊蛇。周铁山,你再去一趟,想办法弄点他们的废料出来,让卫生员看看。”
第二天,周铁山带着一小包从排水口捡到的黑色粉末回来。卫生员用银针试过,银针立刻变黑了。“团长,这东西有毒,而且腐蚀性很强,绝对不是好东西!”
曹兴国捏着那包粉末,指节泛白:“看来石井是想搞化学武器。这老小子够狠的,知道硬攻讨不到好,就想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咱们赶紧端了他的工厂!”周铁山急道。
“不急。”曹兴国摇头,“工厂里肯定有重兵把守,还有可能藏着毒气罐,硬闯会造成很大伤亡。而且,咱们得弄清楚他们的生产规模和运输路线,一击致命,不能让他们把成品运出去。”
他对李勇道:“你立刻给总部发报,汇报这里的情况,请求支援——最好是有防毒经验的部队。另外,让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水源地和通风口,防止鬼子偷偷释放毒气。”
“是!”
接下来的几天,八路军按兵不动,侦查员却像撒网一样散布在县城周围,密切监视着面粉厂的动静。他们发现,每天凌晨,都会有三辆卡车从工厂后门悄悄开出,往省城方向驶去,车斗上盖着帆布,还透着那股刺鼻的怪味。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往外运东西了。”曹兴国看着侦查员画的路线图,“卡车必经之路是黑风口下的石桥,那里地势险要,适合打伏击。”
李勇道:“但咱们没有防毒面具,万一车上有毒气弹,打坏了怎么办?”
“那就不打坏车。”曹兴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让三营在石桥两侧埋伏,等卡车经过时,先打掉司机和护卫,再用撬棍把车轮卸了,把车扣下来。人可以抓,车和货必须完整,这是重要的罪证!”
周铁山摩拳擦掌:“这主意好!让石井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部队准备行动时,总部的回电到了:“同意行动,已派防毒分队星夜赶来,配合你们端掉工厂。切记,保护好罪证,揭露日军罪行。”
曹兴国拿着电报,对战士们道:“总部的支援快到了。再等两天,等防毒分队一到,咱们就先劫卡车,再端工厂,让石井的阴谋彻底破产!”
县城的面粉厂里,石井正看着新生产出的一批毒气弹,嘴角露出狞笑。他对副官道:“再加快速度,等这批货送到前线,就能给土八路一个惊喜。曹兴国?很快他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他不知道,狼寨里的曹兴国,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夜色渐深,狼寨的篝火旁,战士们擦拭着武器,眼神坚定。周铁山给大家演示着如何快速卸卡车轮胎,引得一片笑声。
“团长,防毒分队明天就能到,咱们啥时候动手?”一个战士问。
曹兴国望着县城的方向,沉声道:“明天凌晨,先拿那三辆卡车开刀。让石井知道,不管他耍什么花样,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
远处的山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战士们心中的怒火和必胜的信念。一场针对秘密工厂的突袭,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