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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凤驾离去,如同来时一般突然,却在宗人府这潭深水中激起了千层浪。

刑堂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张少卿与刘御史面面相觑,额上冷汗未消,官袍下的中衣几乎被浸透。太后一番斥责,义正辞严,直接将“滥用刑罚、屈打成招”、“不顾国事、不管皇家颜面”的大帽子扣下来,让他们二人顿感压力如山。

「刘大人,您看这……」张少卿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满是犹疑不定。

刘御史眉头紧锁,捻着胡须,沉吟半晌,才低声道:「太后娘娘懿旨已下,我等岂能违背?先将冷氏好生安置,延医用药,确保其无恙。至于审讯……暂且搁置,待我等禀明陛下,再行定夺。」

他心中同样惊疑不定。太后久已不问世事,今日突然驾临这血腥之地,只为保全一个北狄和亲公主?仅仅是因为“其情可悯”和“皇家颜面”?恐怕未必。那句“像当年的惠妃妹妹”的低语,以及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眼,都让刘御史觉得此事背后水深不可测,绝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在摸清太后乃至陛下的真正意图前,谨慎方为上策。

「也只好如此了。」张少卿叹了口气,挥挥手,语气疲惫地对王司狱道,「没听见太后娘娘懿旨吗?还不快将冷氏带回牢房,好生照料!若出了差池,本官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王司狱如蒙大赦,点头哈腰,赶紧指挥两名差役,「快,小心扶着点,送冷……送夫人回甲字叁号房!」

待遇瞬间天差地别。从「冷氏」变成了「夫人」,从阴湿的普通羁押室换到了相对干净整洁的「甲字」号房。

冷焰被差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她低垂着眼睫,掩去眸中所有思绪,任由他们将自己带离刑堂。

新牢房果然不同。虽然依旧四壁空空,但地面干燥,铺着干净的稻草,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上面甚至有一套半新的粗布被褥。墙角没有渗水的痕迹,空气中也少了那股霉腐味。

不久,李医官背着药箱再次赶来,态度也比之前恭敬了些许。

「夫人,下官奉旨再来为您诊视。」李医官躬身道。

「有劳李医官。」冷焰声音虚弱,伸出受伤的左腕。

李医官仔细检查了她的腕骨,又重新清洗、上药、包扎,用的金疮药明显品相更好。接着又查看了她身上其他的伤痕,留下了内服的汤药。

「夫人伤势不轻,尤其是腕骨,万幸处置及时,未有恶化。但需静心调养,切勿再轻易挪动或受力。」李医官叮嘱道,「这内服汤药,早晚各一剂,能化瘀止痛,助您恢复。」

「多谢。」冷焰轻声道谢,目光扫过那包草药,心中依旧保持着警惕。

送走李医官,牢门再次落锁。门外守卫依旧森严,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带着恶意的窥探感似乎减弱了些。

冷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吁出一口气。太后的突然介入,确实为她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至少,短期内不必再担心被酷刑折磨或被暗中下毒。

但她的心并未真正放下。

太后为何出手?

那句“像惠妃”是关键吗?福忠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这是太后产生怜悯之心的根源?还是另有一层深意?

惠妃之死,传闻与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有关。如今太后看到与惠妃相似的自己落难,是心生愧疚,还是……别有图谋?她保下自己,是为了彰显仁慈,掩盖过去?或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甚至,她会不会就是自己情急之下捏造的那个“幕后贵人”想要栽赃的对象之一?

思绪纷乱如麻。皇宫大内,九重宫阙,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每一份“善意”都可能标着价码。

她不能完全相信太后的庇护。皇帝的态度依旧暧昧,萧绝的杀意丝毫未减。现在的安全,不过是暴风雨中短暂的平静。

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厘清思路。

她仔细检查了李医官留下的内服草药包,凑近闻了闻,凭借过去在北狄宫廷学到的些许草药知识和过人的嗅觉,仔细分辨其中的成分。似乎都是些常见的活血化瘀、安神止痛的药材,暂时未发现异常。

但她依旧不敢完全放心。想了想,她将药包拆开,取出大约三分之一的分量,用清水小心浸泡了一会儿,观察水的颜色变化,又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

除了浓郁的苦涩,暂时没有别的异样。

或许,这药暂时是安全的?太后刚下了懿旨,张少卿和刘御史想必也不敢立刻阳奉阴违,在药物上做手脚风险太大。

她需要这些药来缓解剧痛,恢复精力。最终,她下定决心,将剩下的药粉分成两份,准备晚些时候再服用一次。

做完这一切,强烈的疲惫感再次袭来。她蜷缩在铺着干草的木板床上,盖着那床粗布被褥,强迫自己入睡。无论未来多艰难,恢复体力是第一要务。

这一次,她睡得很沉。或许是伤势太重,或许是精神短暂放松,直到牢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她才猛地惊醒。

天光已经从牢房高处那小窗透入,已是第二日清晨。

「……太后娘娘仁德,念其孤苦,特赐下些粥食点心,尔等需仔细伺候,不得有误。」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是是是,公公放心,小人一定伺候周到。」是王司狱谄媚的声音。

牢门打开,一名穿着深蓝色太监服色、面皮白净、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太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火者,提着一个食盒。

那太监目光在牢房内扫了一圈,落在刚刚坐起身的冷焰身上,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过分热络也不显冷漠:「咱家姓孙,在慈宁宫当差。奉太后娘娘懿旨,给夫人送些清淡吃食。娘娘说了,身子要紧,让您好生将养。」

「民女谢太后娘娘恩典。」冷焰挣扎着想下床行礼。

「哎呦,夫人快别动,您身上有伤,娘娘特意吩咐免了这些虚礼。」孙太监连忙虚扶一下,示意小火者将食盒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打开。

食盒里是一碗熬得糯软的米粥,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小碟看起来就十分软糯的点心。比起宗人府那馊硬的牢饭,简直是天壤之别。

「娘娘心慈,听闻夫人昨日受了苦,特让小厨房做的。夫人趁热用些吧。」孙太监笑着,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冷焰包扎好的手腕和苍白的脸。

「有劳孙公公。」冷焰低声道谢,心中警铃却再次微响。

太后的“关怀”接踵而至,如此细致入微?这不符合一位深宫太后对一名待罪囚犯的常态。事出反常必有妖。

孙太监并未立刻离开,反而像是拉家常般说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太后娘娘昨日回宫后,一直叹息不已,说您年纪轻轻,遭遇如此大变,真是可怜见的。还跟身边的嬷嬷说,看见您,就想起当年那位……唉,瞧咱家这嘴,不提了不提了。」

他又一次提到了“那位”,却欲言又止。

冷焰心中一动,垂下眼帘,声音带着哽咽:「民女卑贱之躯,竟劳太后娘娘如此挂心,实在惶恐……只是想起母妃冤屈,自身又身陷囹圄,怕是……怕是辜负了娘娘怜惜……」她适时地表现出脆弱与感激,以及一丝对未来的绝望。

孙太监叹了口气:「夫人切莫灰心。太后娘娘既开了金口,必不会眼睁睁看着您蒙冤受屈。这宗人府啊,虽说规矩大,但娘娘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您只管安心养伤,万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太后会继续插手,又似乎在安抚冷焰。

「若能得太后娘娘垂怜,民女来世结草衔环,难报万一……」冷焰顺着他的话,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模样。

「夫人言重了。」孙太监笑了笑,似乎对冷焰的反应很满意。他环视了一下牢房,又道:「这地方终究是简陋了些,委屈夫人了。咱家回去会禀明娘娘。您若有什么短缺,或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让守卫告知王司狱,他会想办法递话给慈宁宫。」

这是在暗示可以传递信息?太后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冷焰心中飞快思索,面上却只感激道:「民女明白了,多谢公公提点。」

「那您好生用膳,咱家还得回宫向娘娘复命。」孙太监说着,行了个礼,便带着小火者离开了。

牢门再次关上。

冷焰盯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米粥和点心,眼神变幻不定。

太后接连示好,先是亲自驾临施压,又派心腹太监送来饮食,言语间多次提及惠妃,还暗示可以传递信息……这绝非单纯的怜悯。

这位深宫太后,究竟想做什么?

是想通过她,打听当年惠妃之死的某些隐秘?还是想利用她这个“像惠妃”的人,来打击某些敌人?甚至,太后与那位“幕后贵人”是否真有什么关联?或者,太后自己就想成为那个“幕后之人”,借此机会扳倒萧绝?

信息太少,难以判断。但无疑,自己已经成了一枚被放入更大棋盘的棋子。而执棋者,似乎又多了一位。

她仔细检查了送来的食物。粥菜点心都无异样,味道正常。她慢慢地将食物吃下,热粥下肚,确实让她恢复了一些力气。

现在,她需要信息。需要知道外界的局势变化,需要知道萧绝的反应,需要知道皇帝的下一步动作,更需要知道……这位太后娘娘的底细。

福忠那边,不知能否再传递消息进来?

正如冷焰所期盼的,傍晚时分,机会悄然来临。

来送晚膳的,不再是普通差役,而是那个昨天清晨给她送过水、后来又试图送来毒药的低等差役!

那差役低着头,将一碗寡淡的菜粥和一个粗面馒头放在小几上,动作看似与往常无异。

冷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全身戒备。

那差役放下食物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快速抬眼看了一下冷焰,眼神复杂,夹杂着一丝恐惧和犹豫。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冷焰紧紧盯着他,没有动。

终于,那差役像是下定了决心,以极低极低的声音,几乎如同气声,飞快地说了一句:「王府昨夜……死了十七个……包括雷统领的心腹……清洗……」

说完,他立刻低下头,端起之前的空碗,像是完成例行公事一样,转身匆匆离去,仿佛生怕多停留一刻。

牢门再次锁上。

冷焰却因为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王府昨夜死了十七个人?包括萧绝亲卫统领雷烈的心腹?清洗?

萧绝果然开始了!他在疯狂地清洗王府内部,排查所谓的“内鬼”!雷烈的心腹都被处置了,可见清洗的残酷和波及范围之广!萧绝的疑心和暴戾,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个消息,既在意料之中,又让人心惊肉跳。萧绝越是疯狂,自己的处境就越是危险。太后能挡住明面的压力,却未必防得住萧绝暗中的毒手。那个送毒药的差役,恐怕就是清洗后依然效忠萧绝或是被买通的人。

同时,这个传递消息的差役……他为何冒险告诉自己这些?是福忠的人?还是……另有所图?他上次试图下毒,这次又传递消息,行为如此矛盾,让人难以捉摸。

是迫于某种压力?或是想两头讨好?冷焰无法判断其真实立场,但这个消息本身,极具价值。

让她大致了解了萧绝那边的动向和紧张程度。

就在冷焰消化这个消息时,皇宫御书房内,气氛同样凝重。

皇帝胤文帝看着手中由龙骧卫密探呈上的报告,面色阴沉。

报告详细记录了昨夜摄政王府内的血腥清洗,以及萧绝咆哮着发出的各种命令,包括对宗人府内冷氏灭口的指令。

「……真是朕的好皇叔啊!」皇帝冷笑一声,将报告掷于御案之上,「在自己府里大开杀戒,还要把手伸到宗人府去!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侍立在一旁的冯保低眉顺目,轻声道:「陛下息怒。摄政王此番受创甚重,情绪激动些,也是难免。想必等王爷冷静下来,自会以国事为重。」

「以国事为重?」皇帝眼神锐利地看向冯保,「他若真以国事为重,就不会搞出掘坟曝尸这等授人以柄的蠢事!就不会让北狄叛军有机会劫了粮草!现在边关告急,他倒好,躲在府里发泄私愤,铲除异己!」

皇帝越说越气:「还有!龙骧卫查证,边境布防图泄露,极有可能就是从他王府书房密室流出去的!虽然未必是此次,但王府密室如同筛子,他难辞其咎!」

冯保沉默了一下,道:「陛下,当务之急,是稳定边境军心,补充粮草,击退北狄叛军。至于王府之事……或可暂缓……」

「暂缓?」皇帝冷哼一声,「母后今日去了宗人府,保下了冷氏。你猜朕那位好皇叔得知后,会作何反应?他会认为这是母后的意思,还是朕的意思?」

冯保道:「王爷……想必能体谅太后娘娘的仁德之心。」

「仁德之心?」皇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这深宫之中,哪来的纯粹仁德?母后此举,怕是也存了敲打萧绝的心思。」

他站起身,踱了几步:「当年惠妃之事……母后心里,未必没有疙瘩。如今看到一个酷似惠妃的女子被萧绝如此折磨,物伤其类罢了。」

冯保头垂得更低,不敢接这涉及宫闱秘辛的话茬。

皇帝停下脚步,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不过,母后此举,倒也给了朕一个台阶。冷氏现在确实不能死。留着她,既能安抚北狄那边——虽然他们内部混乱,但面子上的文章还得做——也能让萧绝有所顾忌,更能……看看这潭水底下,到底还藏着哪些大鱼。」

他看向冯保:「传朕旨意,冷氏一案,交由宗人府、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依律办理,不得滥用私刑,不得屈打成招。在案情未明之前,务必保证冷氏安危。若有闪失,唯三司主官是问!」

「是。」冯保领命。

「另外,」皇帝沉吟片刻,「北狄边境之事,让兵部尽快拿出个章程来。粮草要补,仗要打!让镇北将军暂代指挥权,务必给朕把局面稳住!告诉兵部,若是再出纰漏,朕绝不轻饶!」

「奴才遵旨。」

冯保退下后,皇帝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夕阳余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萧绝……冷焰……太后……还有那不知真假的‘幕后贵人’……这盘棋,朕倒要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皇帝的旨意和太后的懿旨几乎先后脚传到了宗人府。

张少卿和刘御史接到三司会审的旨意,都松了口气,又倍感压力。松口气是因为不必他们单独承担审讯重任和来自各方的压力;压力在于,此案注定要轰动朝野,牵扯极广,一个审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通知刑部和大理寺的主官,商议会审事宜。同时,对冷焰的看守和保护也提升到了最高级别,生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一点意外。

冷焰很快察觉到了变化。守卫增加了,但态度更加拘谨,送来的饮食药物也经过严格检查。王司狱一天来了好几趟,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与之前的嘴脸判若两人。

她知道,暂时的安全期得到了延长。皇帝和太后,出于各自的目的,都在保她。

但这反而让她更加不安。被卷入的权力漩涡越来越大,她这颗棋子,随时可能被更大的力量碾碎。

深夜,万籁俱寂。

冷焰躺在板床上,毫无睡意,手腕和身上的伤痛依旧折磨着她,但更折磨她的是纷乱的思绪。

突然,极其轻微的「叩、叩」两声,从墙壁传来。

声音很小,像是石子敲击。

冷焰瞬间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过了一会儿,又是两声:「叩、叩。」

不是幻觉!

她的心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是与隔壁牢房相隔的墙壁。

她慢慢坐起身,忍着痛,悄无声息地挪到墙边,将耳朵贴了上去。

墙壁冰冷。

对面寂静无声。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时,一种极其轻微的、用指甲或有节奏的硬物划擦墙壁的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

冷焰蹙眉仔细分辨。那声音重复了几遍,她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北狄军中用来传递简单讯号的某种暗码!

福忠?还是北狄旧部?竟然能将人手安排到宗人府的隔壁牢房?

她压下心中震惊,仔细解读着那断断续续的划擦声。

拼凑出来的信息很简单,却让她瞳孔骤缩!

「…太后…惠妃…旧怨…可利用…耐心…等待…」

信息戛然而止。

冷焰靠在墙上,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隔壁的人是谁?他(或她)怎么会知道北狄军中的暗码?他传递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太后与惠妃有旧怨”?这证实了她的一些猜测。太后保她,果然不是因为单纯的怜悯或同情!

“可利用”?如何利用?利用这份旧怨来对付萧绝?还是对付太后自己?

“耐心等待”?等待什么?等待外界的救援?还是等待更好的时机?

一个个疑问冲击着冷焰的大脑。这条突如其来的密讯,像是一把钥匙,似乎打开了一扇门,但门后是更深的迷雾和更复杂的迷宫。

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网,网线的另一端,连接着皇帝、萧绝、太后、北狄旧部、甚至还有更多未知的势力……

每个人都在谋算,每个人都在利用她,每个人都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或是将她推向某个方向。

她紧紧攥住了袖中那枚一直藏着的、边缘锋利的染血碎瓷片。

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无论网有多大,棋手有多少,她绝不会任人摆布。

为母报仇的决心,是她唯一的指路明灯。

她缓缓抬起头,透过牢房高处那扇小窗,望向窗外被铁条分割的、墨蓝色的夜空。

眼底,冰雪悄然蔓延,一丝近乎冷酷的清明和算计,逐渐取代了之前的迷茫与不安。

「等着吧……」她无声地翕动嘴唇,仿佛在对自己,又仿佛在对所有幕后之人低语,「……看最后,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九重宫阙,暗流汹涌,夜色正浓。

她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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