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潇与黄天军周旋之际,千名琅琊铁骑已秘密潜入济州城中。
玄字营密探如幽灵般穿街过巷,将一份份名单递到骑兵手中——那上面详细记载着看守谢昭宁的士卒家人住处。
既然谢归鸿用这些士卒的生命来威胁谢昭宁留在济州,那王潇便反其道而行之,干脆将人打包带走!
省得谢昭宁瞻前顾后。
城西小院外。
张勇正抱着长枪打盹,突然脖颈一凉,三把长刀已架在肩上。
不想死就噤声。
安守忠的声音如寒冰刺骨。
一脸懵逼的张勇下意识点头,紧接着瞳孔骤缩——
院子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几十个手握利刃的汉子,手下则鼻青脸肿的蹲在墙角下。
解决完这一切,安守忠轻轻推开房门,将一副精铁铠甲放在地上。
片刻后,谢昭宁披甲执刀而出,久违的铁血气息再次萦绕周身。
她眯眼适应了下阳光,向安守忠点头致意:王潇呢?
大人在黄天军大营前牵制,命我等护送指挥使离城。
谢昭宁点点头,又瞥向战战兢兢的张勇等人:那他们.....
王大人早有计划,他们的家眷已被控制。
安守忠咧嘴一笑,愿走的,带上家人一起离开,不愿走的也不强求!”
我懂。
谢昭宁打断他,心中暗叹王潇手段老辣。
于是她看向张勇:你怎么选?
张勇一声单膝跪地:
卑职之前瞎了狗眼,恳请指挥使给条活路!
——谢昭宁若是跑了,他们横竖都是死,不如搏条生路!
其他守卫也不是傻子,纷纷跪倒在地。
念在你们身不由己的份上本将不再追究,回青州后,全员编入前锋营,立下战功才可恢复自由身,如何?
“卑职遵命!”
谢昭宁翻身上马,长刀一指城门,现在,随我杀出去!
随着安守忠一支响箭升空,埋伏在济州城内的玄字营、黑甲军开始动手,骚乱四起,火光冲天。
兵马司的铜锣声响彻街巷:
走水了!走水了!
某个胡同里,领头的骑兵冷声道:
弟兄们记住,愿意离开的带走,不愿的打晕。若有人敢通风报信.....
他随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得令!”
骑兵们四散而去。
不过片刻间,济州城各处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有孩童的哭闹,有妇人的惊呼,但很快都被压低——
这些守卫的家属在明晃晃刀锋“劝说”下,乖乖跟着黑甲骑士离开。
混乱中,数十骑护送着谢昭宁直奔南门。
沿途岗哨刚要阻拦,就被暗处射来的弩箭放倒。
城门守将见是谢昭宁亲至,吓得腿都软了:大、大小姐,您这是.....
让开。
谢昭宁刀尖滴血,别逼我动手。
“可有军令?”
守将一脸警惕拔出佩刀,却见身边士卒纷纷后退,一个激灵他瞬间挥刀指向城门:
“都踏马让开!放行!”
与此同时,黄天军营前,王潇望着升起的道道浓烟轻笑一声:
弟兄们,撤!”
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懒得再陪黄天军继续演下去。
一声令下,众骑翻身上马抽出佩刀。
快!快拦住他们!
营门守卫见状一声大吼。
王潇朗声长笑,百余骑如利箭般冲出包围。
涌上来的士卒刚要阻拦,就被亲卫一槊扫飞。
而中军大帐内,众将此时正吵得面红耳赤。
当众斩杀大将,此乃死罪!刘武拍案怒吼。
他和赵权平日里共同进退,感情亲如手足,不严惩王潇,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放屁!
与二人向来不对付的陈参将立刻反唇相讥:
明明是那厮技不如人还要装x,死就死吧,还无辜拖累黄天军名声!
主位上,谢归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可心里的怒气已经压制不住。
王潇此举分明是在立威,但眼下琅琊军势头正盛,若贸然处置.....
争论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期间因为几员将领按捺不住上演全武行,不得不暂时休战。
这时亲卫突然闯入,王潇带人冲出大营不知去向,济州城内爆发骚乱!
帐内瞬间鸦雀无声。
谢归鸿暗道不妙,手中的茶盏地摔得粉碎——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此子心机如此之深,断然留不得!
他当即点了数员将领,身后数千铁骑卷起漫天烟尘。
半个时辰后。
大统领!他们停下了!
谢归鸿急忙勒马,只见不远处的平原上,那支逃走的骑兵竟列阵以待,王潇一身玄甲端坐马上。
小心有诈!
谢归鸿抬手止住大军,鹰目扫视四周。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隆隆马蹄声,千名铁骑如黑云压境,与王潇汇成一道钢铁洪流,当先一面大旗猎猎作响。
谢归鸿虽有些诧异,但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对方不过千余骑,优势在我!
但这时一个亲卫突然追上来,气喘吁吁道:
禀、禀报大统领,大小姐不知去向,看守院子的士卒...也全跑了!
闻言谢归鸿瞳孔骤缩,此刻也彻底明白过来,从王潇踏入济州那刻起,自己就落入了对方的棋局。
营门立威、城内骚乱、昭宁被劫......步步都是杀招!
好!
好一个王潇!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气急败坏之下谢归鸿当即下令进攻。
突然,对面突然冲出一骑。
正是谢昭宁!
见状,谢归鸿不得不收回命令,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昭宁,不要闹了,跟我回去!
谢昭宁摇摇头,单人独骑向前数步,兵法千遍已经抄完,女儿该回青州了。
父亲大人,不必远送!
这番话让谢归鸿心头一颤。
曾几何时,那个缠着他要学骑马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已能与他分庭抗礼。
但他谢归鸿还没老,岂能容她做主!
休想!
你今日若走,便是黄天军叛将!”
“那个王潇也必须留下!擅杀大将,私调兵马,视同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