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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的上海,春风是裹着黄浦江水汽来的。三月初的清晨,朝歌膳房青砖门槛上还凝着薄霜,朱成碧已经站在案前擦碗了。她手里攥着块洗得发白的杭绸细布,布纹里还沾着上周蒸桂花糕的糯米粉——那粉是苏州“上元斋”的,袋口印着靛蓝的“国货”二字,磨得有些模糊,却比洋面粉更筋道。粗瓷碗是本地“昌泰瓷坊”的,碗沿有圈浅青纹,是瓷匠手工画的,不规整,却透着股实在。朱成碧指尖划过碗壁时,一丝极淡的莹光顺着指缝渗进去,像滴进水里的墨,悄无声息地漫开——这样等会儿盛粥,碗底的余温能多留半个时辰,客人喝到最后一口,也还是热的。

“陈太太!永安公司的周先生派人送帖子来啦!”门口传来阿强的喊声,带着点气喘。他挑着两只水桶,桶绳在肩头勒出红印,粗布短打是朱成碧前个月给他裁的,领口缝了块补丁,是用膳房旧笼布改的,棉纱料耐磨。阿强去年深秋来的膳房,刚来时连水桶都挑不稳,现在二十斤的水担在肩上,脚步稳得能踩着青石板的缝走。他把帖子递过来,指尖还沾着桶沿的水珠:“送帖子的小伙计说,下月初要订十桌席,特意交代‘全用国货食材’,连酒都得是绍兴本地产的花雕,半点洋货都不能沾。”

朱成碧接过帖子,烫金的封皮上印着“永安公司国货展览会恭请”,字是宋体,刻得深,摸上去能感觉到凹凸。她翻开帖子,里面夹着张浅粉色的笺纸,写着宴席的时间——三月十二,植树节,还特意注了“同贺国货路开通”。“国货路”是老城厢那条煤屑路改的,前几日王掌柜送鱼来,说工人正铺柏油,路两边要栽法国梧桐,还会立块石碑,刻着“提倡国货,实业救国”。朱成碧走到账台前,翻开蓝布封皮的账本,账本纸是“商务印书馆”的,纸页厚实,她用毛笔在“食材采购”栏添了几笔,墨是“一得阁”的,研得细,写出来的字透着黑亮:“阿福,你去趟普育东路的新普育堂,找陆伯鸿先生的管事。问问展会那边有没有靠谱的国货供应商,尤其是面粉和蔗糖——荣氏兄弟的‘人钟’棉纱咱们用着好,他们家的面粉应该也错不了。”她顿了顿,从食盒里取了两斤桂花糕,糕是用竹篾盒装的,垫着张棉纸,纸上印着“朝歌膳房”的小楷:“把这个带上,给管事送过去。听说展会的场地是陆先生无偿给的,咱们沾了光,得谢声情。”

阿福应了声,揣着竹篾盒就往外跑。他穿了双新布鞋,是朱成碧让巷口张鞋匠做的,鞋底纳了三十层布,耐穿。陈玄从后厨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是刚揉面时蹭的。他手里提着个竹蒸笼,笼布是新换的“人钟”棉纱,米白色,透着细孔,蒸汽从孔里冒出来,裹着豆沙的甜香。“张老板刚从菜场回来,说现在洋布价跌了三成,可荣氏的棉纱反倒涨了两成,”陈玄把蒸笼放在案上,掀开笼盖,里面的豆沙包个个饱满,皮透着白,“不少布庄都改卖国货布料了,说‘卖洋布遭人骂’。咱们后厨的笼布,正好趁这时候多换一批,旧的那些别扔,给阿强改双鞋垫——他挑水费鞋,垫着棉纱软和。”他指尖轻轻叩了下瓷碟,灵气顺着碟沿的纹路漫开,豆沙包的甜香顿时浓了些,飘到门口时,正好勾住了路过的卖花姑娘的脚步。

“对了,昨天杜先生的管家来传话,”陈玄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语气沉了些,“说租界最近查烟土查得紧,军警都抢着办案,互相拆台。上次江安轮运土案,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的人差点在码头打起来,最后只抓了几个船员顶罪。管家让咱们运货避开大码头,尤其是沪东和十六铺,走苏州河的小码头,那边是公安局的李巡官管着,咱们上次帮他送过姜茶,多少会给些情面。”

这话刚落,门口就传来藤筐拖地的声音。王掌柜背着个大藤筐,筐沿沾着江泥,是深褐色的,还带着点水草的绿。他头发上挂着水珠,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江水,进门就往地上一坐,掏出烟袋锅子,手还在抖:“陈太太,可不好了!沪东码头扣了三船货,说是怀疑夹运烟土,其实就是军警抢着要‘缉私功’。我那批刀鱼刚卸船,就被警备司令部的人拦了,说‘船上有洋货就得查’——我那船里除了鱼就是冰,哪来的洋货?好说歹说塞了两块银元,才让我把鱼运出来。”他掀开藤筐,里面的刀鱼银闪闪的,最长的有一尺多,鱼鳃还是红的,透着新鲜,“你看这鱼,要是再晚半个时辰,就该变味了。现在码头的人都说,‘查烟土是假,抢好处是真’,以后运货可难了。”

朱成碧蹲下身,捏起一条刀鱼。指尖的灵气探进鱼鳞下,能感觉到鱼肉的紧实——没受半分损伤,还是鲜活的。她站起身,从账台的抽屉里取了张通行证,是杜先生给的,上面印着法租界的徽章,还有杜先生的签名,用的是蓝黑墨水,笔画有力。“王掌柜,下次运货你提我的名字,再把这个亮出来,”她把通行证递给王掌柜,又从匣子里取了块银元,“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难缠的,就说是给李巡官买茶的。另外跟渔民说,走苏州河的小码头,从曹家渡那边进来,那边的水警是李巡官的人,不会故意刁难。”

王掌柜接过通行证和银元,揣进怀里,拍了拍:“还是陈太太想得周全!我这就去跟渔民说,以后都走小码头。对了,我听说下个月国货路开通,要办展览会,连梅兰芳先生都要登台唱戏,到时候肯定热闹,你们膳房要不要去摆个摊子?”

朱成碧笑了笑:“已经订了十桌席,是永安公司的,到时候会去帮忙做些点心。要是有摊子,也想试试,卖些国货食材做的糕饼,让大家尝尝咱们中国的味道。”

四月的天渐渐热了,南京路的电车叮当声里,多了些穿素色衣履的行人。朱成碧把新晒的笋干收进竹篮,笋干是浙江天目山的,是阿福托人买的,晒得干,泡发后带着股清香。她正往架上放竹篮,就见周先生冒冒失失闯进来,藏青洋装的领口沾着汗,领带歪在一边,手里攥着张《申报》,报纸边角都卷了:“陈太太,五月三十号要停业一天!”他把报纸往案上一放,指着头版的黑体字——“五卅烈士墓落成典礼,全市降半旗致哀”,“上面说,当天南京路连戏院都要停演,商铺也得歇业,咱们膳房也得避讳着点。要是开门,被巡捕看到,怕是要找麻烦。”

陈玄正给新腌的鸭蛋裹黄泥,黄泥是从苏州河岸边挖的,加了盐和白酒,裹得均匀。他闻言手上顿了顿,黄泥沾到了指尖:“那预订的宴席怎么办?李律师家还说那天给老太太过八十大寿,订了两桌,连菜单都定好了——有清蒸刀鱼、栗子烧肉,还有老太太爱吃的桂花拉糕。”

“我去跟李律师说,”朱成碧把竹篮放稳,走到衣架旁取了件月白的布衫,是去年做的,领口绣着细竹纹,“就说咱们免费把宴席改到六月初六,六六大顺,老太太肯定喜欢。再送两斤栗子糕赔罪,去年老太太夸咱们的糕用了本地铁栗,比洋点心实在,不甜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问问李律师,烈士墓那边要不要帮忙做些素斋,咱们免费送过去,也算尽份心意。”

周先生点了点头:“还是陈太太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去跟李律师说,免得他着急。”他走的时候,朱成碧还塞了块刚做好的豆沙包给他:“路上吃,垫垫肚子。天热,别中暑了。”

五月三十号那天,朝歌膳房果然歇了业。朱成碧和陈玄站在五楼露台,看着南京路方向飘来的白幡影子,白幡是粗麻布做的,在风里飘得慢,像一片片云。风里带着点哭声,断断续续的,朱成碧指尖悄悄往空中渡了缕清灵,那灵气像层薄纱,裹着风飘向南京路——风过之处,那些呜咽的哭声似乎都柔和了些,没那么刺耳了。陈玄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件薄外套,是给她备的,怕露台风大,吹着凉:“刚才阿强去买早点,说烈士墓那边来了不少人,有学生,有工人,还有不少商户,都带着花圈。”

朱成碧接过外套,披在肩上:“要是早知道,咱们也该做些花圈送去。用松枝和白菊,都是国货,比洋花实在。”她看着远处的国货路,柏油路已经铺好了,路边的法国梧桐刚栽上,枝桠光秃秃的,却透着股生气,“等明年春天,这些树就该发芽了,到时候国货路肯定更热闹。”

傍晚时分,阿福匆匆回来,手里攥着张传单,纸是草纸做的,有些粗糙,上面印着红墨字——“国货展览会将于六月十日开幕,敬请光临”。“街上有人发的,”阿福喘着气,把传单递给朱成碧,“说展览会上要卖珐琅器和国产玻璃,都是咱们自己造的,比洋货便宜三成呢!还有荣氏兄弟的面粉,要现场做馒头,让大家尝鲜。”

朱成碧接过传单,仔细看了看,上面还印着参展商户的名字,有“昌泰瓷坊”,有“上元斋”,还有不少她没听过的作坊。“六月十日,正好是永安公司订席的日子,”她笑着说,“到时候咱们既能办席,又能去看展览,一举两得。阿福,你去跟张老板说,咱们做些‘国货糕’,用荣氏的面粉,本地的蔗糖,还有浙江的桂花,装在竹篮里送去展览,让大家尝尝。”

入秋后的第一个市集日,天气凉快了些。朝歌膳房刚开门,就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青年穿件蓝布长衫,袖口磨得有些毛边,背着个帆布包,包上绣着“上海珈琲”的字样,是用白棉线绣的,针脚很细。他推了推圆框眼镜,镜片有些模糊,说话带着点浙江口音:“请问是陈太太吗?我叫林文轩,刚在四川北路开了家咖啡馆,想订些中式点心搭配咖啡卖。”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张纸,是张菜单,上面写着“桂花拉糕、豆沙包、栗子糕”,“现在霞飞路的咖啡馆都用洋点心,什么蛋糕、饼干,都是从外国运过来的,又贵又不好吃。我偏要试试国货,咱们中国的点心,配咖啡肯定也好吃。”

朱成碧请他坐下,阿福端来杯热茶,用的是“昌泰瓷坊”的粗瓷杯,杯身上印着朵青花。“林先生,您尝尝咱们的桂花拉糕,”朱成碧从食盒里取了块拉糕,放在碟子里,“这糕用的是苏州的蜜桂花,荣氏的面粉,还有咱们自己酿的糖水,没加半点洋糖。我在糕里加了点灵泉水,放凉了也不硬,配咖啡正好。”

林文轩拿起拉糕,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拉糕的甜香里带着桂花的清,口感软糯,却不粘牙,咽下去后,嘴里还留着点回甘。“好吃!比洋点心好吃多了!”他放下筷子,从帆布包里取了个笔记本,是“商务印书馆”的,纸页上已经写了不少字,“我订半个月的货,每天要二十块桂花拉糕,十块豆沙包,十块栗子糕。您能不能用棉纱布包装?别用洋纸,我咖啡馆里都是国货,不想沾洋货的边。”

朱成碧点头:“没问题。咱们用自己织的棉纱布,包的时候还会垫张棉纸,上面印着‘朝歌膳房’的字,都是国货。每天早上让阿强给您送过去,保证新鲜。”

林文轩付了定金,走的时候还特意多买了块栗子糕:“带回去给我妹妹尝尝,她也喜欢吃中式点心。”朱成碧看着他的背影,帆布包上的“上海珈琲”在阳光下晃着,心里暖烘烘的——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跟他们一样,想着国货,想着咱们自己的东西。

十一月的风里突然多了火药味,江安轮运土案的余波还没散,国货展览会倒如期开了张。开幕式那天,礼炮齐鸣,声音震得窗玻璃都在抖。三架飞机从头顶掠过,撒下的传单飘了满街,纸是草纸做的,上面印着“爱用国货,抵制洋货”的红字,还有不少参展商户的广告。朱成碧特意让陈玄做了百斤“国货糕”,用的是荣氏面粉,袋口印着“人钟”的logo;本地的蔗糖,是“永泰糖厂”的,颗粒均匀,甜而不腻;浙江的桂花,是阿福托人从天目山采的,晒得干,香气浓。糕做好后,装在竹篮里,每个竹篮都系着红绸带,上面印着“朝歌膳房·国货点心”。

阿强和阿福推着小推车,把糕送到展览会场。会场在国货路上,搭了不少棚子,每个棚子都挂着“国货”的牌子。有卖珐琅器的,碗、盘、饭盒,都是亮闪闪的,印着“中华造”的字样;有卖国产玻璃的,杯子、瓶子,比洋玻璃厚,却更结实;还有卖棉纱的,荣氏的“人钟”棉纱堆得像小山,不少人在挑拣。

“陈太太,您这糕太抢手了!”没过多久,陆伯鸿先生的管事就亲自来了,手里拿着块木匾,是红木做的,上面刻着“匠心国货”四个大字,还涂了金粉,亮闪闪的,“陆先生尝了两块,说比洋点心还好吃,让我给您送块匾来,谢谢你们支持国货。黄楚九先生也尝了,说比他的龙虎人丹还解腻,还问您能不能给他的药房也送些糕。”

朱成碧接过木匾,指尖划过刻字的纹路,悄悄往匾额四角渡了点灵气——这样挂在大堂,不仅稳固,还能聚些人气。“谢谢陆先生和黄先生的抬爱,”她说,“要是黄先生需要,咱们每天给他送些糕过去,都是新鲜做的,保证是国货食材。”

管事笑着点头:“那我先替黄先生谢谢您了。展览会上还有不少商户想跟您合作,说要订您的糕,放在他们的店里卖。”朱成碧让阿福取了本账本,把想合作的商户名字都记下来,地址、联系方式,写得清清楚楚——她做事向来妥帖,不希望漏掉任何一个支持国货的人。

这年冬天来得早,十一月下旬就下了第一场雪。雪不大,像米粒似的,落在青石板上,很快就化了。朝歌膳房的生意反倒更旺了,不少客人来吃暖锅,锅里的食材都是国货:豆腐是本地“清美豆腐坊”的,嫩而不碎;粉条是山东“龙口粉厂”的,煮得久也不烂;连涮肉的蘸料都用了国产的酱油,是“恒顺醋厂”的,咸香适中;芝麻酱是“王致和”的,磨得细,调开后没疙瘩。

周先生带着洋行的人来吃暖锅,他穿了件新的棉袍,是用荣氏的棉纱做的,米白色,透着暖和。“现在总办开会都用国货文具,”周先生喝着绍兴花雕,脸颊泛红,“钢笔是‘关勒铭’的,纸是‘商务印书馆’的,连墨水都是‘一得阁’的。总办说,这叫‘实业救国’,吃顿饭也得尽份心,多支持咱们自己的商户。”

陈玄给大家添了些豆腐,笑着说:“咱们这暖锅的锅底,也是用国货食材熬的,有金华火腿、绍兴黄酒,还有本地的生姜,没加半点洋调料。大家放心吃,都是咱们自己的东西。”

除夕前几日,黄金荣的手下阿力来了。他穿件黑色短打,腰间别着枪,枪套是棕色的牛皮,磨得发亮。手里提着两坛绍兴花雕,坛口封着红泥,上面印着“国货”的红印。“黄先生说你们的糕在展览会上露了脸,给咱们上海人长脸,”阿力把酒坛放在案上,声音比平时温和些,“这酒是禁烟委员会张之江先生送的,纯绍兴本地产的花雕,没加半点洋酒,喝着放心。黄先生让我给你们送过来,祝你们新年快乐。”

陈玄接过酒坛,朱成碧已经端来刚做好的蟹粉小笼。小笼包的皮是用荣氏面粉做的,薄得能看见里面的蟹粉;馅是用阿贵从江里捞的蟹,鲜得很;笼布是新换的“人钟”棉纱,透着细孔。“阿力哥,您尝尝,”朱成碧把小笼包放在碟子里,“都是国货食材做的,没沾半点洋货。”

阿力拿起筷子,夹了个小笼包,咬开一个小口,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烫得他直咧嘴,却连声夸:“好吃!比洋点心强十倍!你们这手艺,真是绝了。”他吃了三个小笼包,才想起正事:“对了,黄先生说,明年租界要严查洋货走私,你们进货的时候多注意,尽量用国货,免得惹麻烦。要是遇到难处,就去‘荣记’茶馆找我。”

朱成碧点了点头:“谢谢黄先生和阿力哥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明年我们还想扩间屋子,专门卖国货点心,让更多人吃到咱们自己的味道。”

守岁那晚,朝歌膳房的灯笼亮了一夜。灯笼是竹篾做的,外面糊着红纸,上面印着“国货香浓”的黑字,是陈玄写的,字体苍劲。朱成碧和陈玄站在露台,看着黄浦江面上的船灯,远处国货路的方向还隐约有鞭炮声,鞭炮是本地“吉祥炮竹厂”的,声音脆,没那么刺耳。陈玄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手炉,是铜制的,上面刻着缠枝莲纹,灵气裹着暖意漫进掌心,暖得很。“明年咱们把膳房西边的屋子扩了,”陈玄的声音在风里飘着,带着点期待,“专门卖国货点心,再请个做珐琅器的师傅,给客人用新饭盒盛卤味——那些珐琅器亮闪闪的,客人看着也喜欢。”

朱成碧望着雪地里“国货香浓”的灯笼影子,笑着点头。风卷着雪沫子飘过,却吹不散膳房里的热气——那是国货食材的香,是市井烟火的暖,更是乱世里,中国人自己的底气。她指尖悄悄往灯笼里渡了点灵气,灯笼的光顿时亮了些,映在雪地上,像朵盛开的花。

“好啊,”朱成碧轻声说,“明年咱们还要多找些国货供应商,把糕饼卖到更多地方去。让大家都知道,咱们中国的东西,一点都不比洋货差。”

陈玄紧紧握着她的手,灵气在两人指尖缠绕,像根看不见的线,把他们连在一起,也把他们和这乱世里的国货情怀,紧紧连在了一起。雪还在下,却没那么冷了。膳房的灯亮着,像黑夜里的星星,照着国货路,也照着他们心里的希望——明年,一定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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