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勒?博士喃喃自语,他想起了中午在麦迪森诊所看到的病历本,那位患有眼疾的年轻画师。还真是巧了。
但他很快收回思绪,眼前的危机尚未解除。远处,w仍在狼狈躲避着穷追不舍的源石虫群。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突然出现一辆源石坐骑,在细雨中缓缓驶来。
博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牵引坐骑的人发出了熟悉的嗓音。
博士定睛一看,正是黑角和史尔特尔回来了。坐骑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黑角的外套。
史尔特尔,我不是让你去保护法官吗?
史尔特尔指着坐骑上的人:就在这。
博士迅速扫了一眼,现在先解决更要紧的事情,我们遭遇敌袭了。
哪里?黑角立刻举起盾牌,进入戒备状态。
“不清楚,是远程类型的源石技艺。你看那边!”博士指了指被源石虫包围的w。
黑角顺着方向望去:我明白了。敌人的源石技艺就是操纵这些源石虫吧?
不是那样……具体是什么我还拿不准。博士回想起那片绿叶,还有莫名脱落的墙皮。
墙皮...他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白衬衫上还沾着不少碎屑。按理说,经过刚才那一番跑动,这些本该早就抖落了才对。
再看w那边,源石虫全都聚集在她的靴子周围,并没有朝其他地方移动。
绿叶被徽章吸引、衬衫黏住墙皮、靴子吸引源石虫……它们的共同点是什么?博士的思绪飞速运转,忽然灵光一闪:是颜色!我明白了,敌人的源石技艺是让目标身上的物体,不断吸引周围相同颜色的物体!
就在他得出结论的瞬间,博士身上的碎屑纷纷落下,w身旁的源石虫也像是失去了目标,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杂乱地爬开。
走了?博士警惕地环顾四周。敌人刚才难道是躲在某栋建筑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又静静等待了一阵,确认再无异状发生后,博士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把法官带回来了?
她遭遇了不明袭击,现在还昏迷不醒。而且……她还觉醒了源石技艺。只要触碰到她,就会被动触发某种反伤机制。黑角说道。
那你们是怎么把她弄上坐骑的?
史尔特尔淡淡地接话:硬抗下来不就是了?
咳咳,也是啊...好,我明白了。博士点了点头,先回旅馆再说吧。
众人一路朝着旅馆方向返回。w不停地踩着路上的积水,试图洗去靴子上源石虫留下的痕迹。就在即将抵达旅馆时,博士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黑角问道。
我们现在住的旅店是各大家族人员的聚集地。如果被员工或老板看到我们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他们向家族汇报,那就有麻烦了。
博士,我的想法是把拉维妮娅小姐伪装成喝醉的人,让史尔特尔扶她回去。黑角提议道。
有长进啊。博士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嘿嘿,俺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嘛。
不过,这计划还有一点小瑕疵。总体思路是对的,但只伪装她一个人,恐怕还不够。
旅店老板正在前台清点着当日的账目,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抬头便看见几人走了进来。
博士和黑角互相搀扶着,脚步踉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地凑到柜台前。的一声,博士把酒瓶撂在桌上,含糊地说道:老板……再、再来一瓶!
哎呀,博士大人,你这是去做什么了啊?老板隔着一段距离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w一把拽住博士的衣领,将他扯到一旁,没好气地对老板解释:刚刚正好碰见一位叙拉古的老朋友,非拉去酒馆喝成这副鬼样子。那个黑角本来是去劝酒的,结果自己也跟着灌上了。
您说的老朋友……是那位吗?那位先生没事吧?老板望向正被史尔特尔搀扶着上楼的斥罪,小声问道。
吐完就睡死了,能有什么事?记得待会送点醒酒汤上来。w说着,又狠狠瞪了博士一眼。
没问题,没问题!老朋友相见,高兴点多喝两杯也正常,哈哈!老板连连点头笑道。
众人上楼后,各自进了房间。黑角关上门,松开搀扶的手,博士顿时踉踉跄跄转了几个圈,一屁股跌进沙发里。
嘿,博士,还是您考虑得周全。黑角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瓶酒放到桌上,开始卸下身上的装备。他回头瞥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好啦博士,别演啦,戏都结束了,这儿就我们俩。
快哉,快哉啊——博士仍挥舞着右手,在沙发上摇头晃脑地嘟囔着。
呃,博士?……不是吧,您真喝醉了啊?黑角愣了一下,急忙转身跑向隔壁房间,w!等会送来的醒酒汤别倒了,博士要喝……
博士扶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窗外天色已然大亮。
糟了,今天还要参加纪念活动!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急忙跳下床,对着镜子迅速整理好衣着。
博士?该出发啦。门外传来阿米娅轻柔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博士拉开门,阿米娅和迷迭香早已等在走廊。黑角手里拿着两块面包,顺手抛给博士一块,旅馆准备的,路上凑合吃吧。
你也一起来吧。博士知道黑角性格稳重,这种正式场合正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黑角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跟上队伍。
经过酒店前台时,博士听见一个家族成员正与旅馆老板低声聊着什么。
喂,你听说了吗?昨晚麦迪森医生那边出事了,他被炸了。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动他?旅馆老板一副吃惊的模样。
是不是袭击还不好说呢……我也是听来的消息。昨晚有个家族大人物去找他做理疗,本来只是去治个旧伤疤发痒,结果医生一点酒精灯就炸了。
这……就没个确切说法?
哪有什么说法?家族派去的灭迹人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因为那酒精灯连个渣都没留下,根本无从查起。大家都觉得这不是意外,可谁都拿不出证据。
博士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走出了大门。
街道上的景象与他们初到叙拉古时截然不同。
各家族的源石坐骑排成整齐的队列缓缓前行。人们皆身着剪裁考究的黑白礼服,胸前别着统一的徽记或白花。
没有哭泣,没有喧哗,唯有历经岁月沉淀后的肃静与威仪。
这既是对逝去大师的缅怀,也是各个家族向整个叙拉古展示其传承与精神的时刻。
博士见状,悄悄将面包收进口袋,带着几人默默跟在了队伍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