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绿眼看着自己与林亦博一家的距离越来越远,心头那把名为“不甘”的火焰灼烧得她日夜难安。她决定破釜沉舟,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在林亦博心里刻下更深的印记。
这晚,她算准林亦博巡楼的时间,刻意换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略显单薄的衣衫,在寒意森森的走廊里“偶遇”了他。
“亦博,”她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泪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我每晚都做噩梦,好害怕……没有你在身边,我心里空落落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想过我吗?……”她说着,身子一软,就想依偎进林亦博怀里。
林亦博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眉头紧紧锁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疏离:“江绿,我们的感情已经过去了,我帮你,是看在往日相识和你父亲曾帮过我的情分上,仅此而已,绝无他意。我的妻子是夏微,我心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这番话,字字如冰锥,狠狠扎进江绿的心窝。她彻底僵在原地,脸上伪装出来的柔弱瞬间凝固。林亦博不再多看她一眼,绕过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勾引计划惨败,巨大的羞辱感瞬间转化为对夏微更深的怨恨。一个更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几天后,公共区域。邓清正默默整理着大家收集回来的零星物资。江绿悄无声息地靠近,手里藏着一片薄而锋利的金属片。在与邓清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用自己的手臂猛地划过金属片边缘,同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顺势将金属片塞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邓清手里。
“邓清!你为什么要划伤我?!”江绿捂着手臂上那道迅速渗血的细长伤口,哭声瞬间引来了周围的人。她惊恐地看着邓清,仿佛看着什么恶魔,“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多余,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下这种狠手啊!”
她泪流满面,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对着闻讯赶来的黄医生和曾杰哀求:“我不要和她住在一起了!我害怕!求求你们,让我搬出去吧!哪怕是搬到对面那套空房子也行,至少……至少能让我有条活路……”她心里疯狂叫嚣:对面!只要搬到林亦博家对面,她就还有机会!
然而,她的算盘再次落空。
夏微冷静地走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过邓清茫然无措的脸,又落在江绿那演技浮夸的伤口上。那刻意控制力道、只为皮肉伤却不深重的划痕,根本骗不过她的眼睛。
她没有当场揭穿这拙劣的伎俩,而是直接拉起邓清的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清,别怕,没事了。你不用再和她住在一起了。”她转头对众人宣布,“清清现在就直接搬到我家隔壁去,那套房子就曾杰在住,还有好几个空房间呢,你住进去也好给孩子们上课。”
夏微的安排自有考量:邓清每日要给安安、李静的儿子秦涛以及雷烈的儿子林林上课,住在隔壁更方便;而且,她敏锐地察觉到,邓清与表弟曾杰年纪相仿,两人在末世中相互扶持,相处日渐融洽,眼神交流间也多了几分暖意。若能促成他们,在这残酷末世中彼此有个依靠,也是美事一桩。
江绿眼睁睁看着自己觊觎已久、视为最后希望的房子,竟被夏微如此轻描淡写地分配给了她亲手陷害的邓清,一股蚀骨的嫉妒和计划再次失败的暴怒几乎将她彻底吞噬。
彻底失去理智的江绿,如同疯妇般冲上楼,“噗通”一声跪倒在林亦博家门前,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防盗门。
“林伯伯!开开门啊!求求您让我进去吧!我愿意为奴为婢照顾你们,端茶送水,做什么都行!微微姐你别针对我了,大家都看你脸色行事,现在都欺负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改”她涕泪横流,声音嘶哑,“亦博!亦博你帮我说句话啊!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啊!”
门“咔哒”一声开了。
出来的却是满脸寒霜、双手叉腰的杨富贵。富贵鄙夷地上下打量着江绿,毫不客气地怒怼:“‘加入这个家’?江绿,你搁这儿唱大戏呢? 你某瑶小说看多了?我们这不缺装模作样的奴婢!你这一套茶言茶语,还是收起来吧,恶心谁呢!”
林亦博站在门内,看着状若疯魔、演技拙劣的江绿,再瞥见身边妻子夏微那已然结冰的脸色,到了嘴边的劝解话语生生咽了回去。他不敢,也不能再为这个女人说一个字。
夏微一步步走到门口,她没有动怒,声音平静却带着最终的审判意味:“戏,演够了吗?”
她不再看江绿瞬间煞白的脸,直接对楼下喊道:“阿成!藤子!”
两人立刻跑上来。
“把她带去七栋,交给那边的女人们统一管理,参与集体劳动,自食其力。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再踏进2栋半步!”
“不!我不去!我不去那些贱人那里!那群女人的男人都死了,多晦气,我不去,林亦博,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江绿尖叫挣扎,眼见一切无法挽回,她眼白一翻,身体软软地就要往地上倒去——这是她最后的伎俩,装晕。
她期待着,至少林亦博会来扶她。
果然,林亦博听了这句话,没忍住,还是向前去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我送她去黄医生那儿。”林亦博抱着低声说了一句,似乎是在解释
林亦博抱着“昏迷”的江绿,心情复杂地走向黄医生的房间。他知道,这是他对江绿,对那段过往,最后的仁至义尽。
然而,当他安顿好江绿,疲惫地返回自己家门口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夏微冰冷至极的声音:“你去别处睡,恶心。”
林亦博愣住了,再次敲门,里面却再无回应。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门后妻子那不容置疑的愤怒和失望。
最终,他只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敲开了表弟曾杰的房门。
这一夜,2栋的走廊格外寂静,而一门之隔,夫妻之间的裂痕,似乎又加深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江绿这颗毒瘤似乎被清除了,但她带来的风暴,远未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