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蛮左臂的暗红鳞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每扩散一寸,他就感到体内的双脉本源被吞噬一分。火离用焚天刀的刀背按住鳞纹边缘,地火在刀刃流转成金色火圈,却只能勉强延缓蔓延速度,火圈接触到鳞纹的地方,正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这鳞片在吃你的本源!”火离的声音带着焦急,她咬破指尖将地火精血滴在鳞纹上,精血渗入皮肤的瞬间,石蛮突然痛呼出声——鳞纹像是被刺激的毒藤,反而加速缠向他的心脏。
星图师的虚影从星界玉玺中冲出,他的手掌按在石蛮的左臂上,星盘纹路在掌心亮起:“是血鳞族的‘噬脉咒’!三百年前镇魔大圣就是被这咒印拖垮的!”他的虚影因消耗过度变得透明,“必须找到咒印的源头,也就是寄生在你体内的‘影鳞’,否则不出三日,你的双脉之力就会被吸干。”
破界舰的星轨屏突然亮起红光,青州与星界的边界线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红鳞海。焚天族圣地传来的影像显示,地火泉虽然恢复纯净,但泉眼周围的岩层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暗红鳞片——这些鳞片正顺着地火脉,向两界的每一处角落蔓延。
“影鳞在借我的本源定位两界的能量节点。”石蛮强忍着剧痛,将镇魔戟刺入舰桥的能量槽,“它想让血鳞族的域界彻底覆盖两界。”
破界舰冲出暗红域界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星界的北斗峰已被鳞纹包裹,原本闪烁的星辰变成了暗红,像是被鳞片蒙住的眼睛;青州的地火脉沿线,所有草木都化作了鳞片状的结晶,风吹过结晶林,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
“去镇魔族的祖地!”星图师的虚影指向星界西北,“古籍记载,镇魔大圣当年留下了‘净脉泉’,或许能压制噬脉咒。”
破界舰刚靠近镇魔族祖地,就被一道由暗红鳞片组成的屏障拦住。屏障上浮现出无数痛苦的虚影——是被鳞纹吞噬的镇魔族后裔,他们的神魂被禁锢在鳞片中,发出无声的哀嚎。石蛮的镇魔戟接触到屏障的瞬间,虚影们突然扑向戟身,像是在渴求救赎。
“他们还有意识!”火离的焚天刀劈出赤火弧,火焰中夹杂着焚天族的“安魂咒”,“用双脉之力净化鳞片,或许能解放他们的神魂!”
石蛮将星界本源注入镇魔戟,火离同时引地火脉的力量汇入刀身。赤金与银白的光芒在屏障上炸开,暗红鳞片纷纷崩解,露出里面半透明的镇魔族神魂。这些神魂对着两人深深鞠躬,随后化作星光融入破界舰的护罩——他们在用最后的力量,为两人开辟道路。
镇魔族祖地的净脉泉早已干涸,泉眼被一块巨大的暗红鳞片堵住,鳞片上刻着与石蛮左臂相同的噬脉咒。石蛮刚要靠近,鳞片突然裂开,从里面钻出一道人形影鳞——它的面容与石蛮一模一样,只是全身覆盖着暗红鳞片,左眼闪烁着与紫微大帝相同的紫光。
“没想到吧,双脉者。”影鳞的声音与石蛮无二,只是带着鳞片摩擦的沙哑,“我就是你,是你体内被压抑的混沌之力,是两界平衡的必然裂痕。”
石蛮的镇魔戟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戟身的太古符文与影鳞身上的咒印产生共鸣:“你不是我!”
“我就是你!”影鳞突然冲向火离,利爪直刺她的眉心,“想想吧,只要吞噬了焚天族的地火血脉,你就能彻底掌控混沌之力,何必再受两界束缚?”
石蛮下意识地挡在火离身前,影鳞的利爪狠狠刺入他的后背。剧痛传来的瞬间,他左臂的噬脉咒突然爆发,暗红鳞纹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看到自己站在燃烧的青州大地上,手中的镇魔戟沾满焚天族的鲜血,火离的尸体倒在脚边。
“这就是你的未来。”影鳞的声音在他识海里回荡,“接受我,成为新的混沌主宰!”
“石蛮!醒醒!”火离的声音穿透幻象,她的焚天刀划破掌心,将地火精血按在石蛮的心脏位置,“你说过,双脉之力不是用来毁灭的!”
精血渗入皮肤的瞬间,星界玉玺突然从石蛮怀中飞出,玺身的封印符爆发出净化金光。金光中,镇魔大圣的虚影缓缓浮现,他的手掌按在石蛮的后背,将影鳞的利爪硬生生逼退:“三百年前,我没能战胜影鳞,是因为我害怕混沌之力。但你不同,你同时拥有地火与星力,你能平衡它。”
大圣的虚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石蛮的左臂。噬脉咒的鳞纹开始消退,影鳞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逐渐透明:“不可能!混沌之力永远无法被平衡!”
“你错了。”石蛮握紧镇魔戟,将双脉本源同时注入,“混沌不是毁灭,是新生。”
镇魔戟刺穿影鳞的瞬间,净脉泉的泉眼突然喷出银白泉水,泉水冲刷着石蛮的左臂,噬脉咒的鳞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影鳞在泉水中彻底消散,临死前,它的鳞片化作一道红光,融入净脉泉——那是它最后的混沌之力,竟在泉水的净化下,化作了能滋养泉眼的本源。
净脉泉重新涌出活水,泉水顺着镇魔族祖地的沟壑流淌,所过之处,暗红鳞纹纷纷消融。石蛮看着恢复清澈的泉水,突然明白影鳞的话——它确实是自己的一部分,是混沌之力的具象化,而平衡混沌,而非消灭它,才是双脉者的真正使命。
火离递来一块干净的布,帮他包扎后背的伤口:“现在可以确定,影鳞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石蛮点头,望向星界玉玺投射的星轨图——十二道暗红魔影的坐标,正在向混沌枢纽汇聚。他知道,影鳞只是前哨,真正的血鳞王,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