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宗外门的日子,比石蛮想象中更难熬。
每日卯时,演武场上便挤满了外门弟子,由赵执事传授基础吐纳法和一套入门剑法“青玄十三式”。石蛮学得格外认真,别人练一遍,他就练十遍,直到每个动作都刻进骨子里。但杂灵根的劣势很快显现出来——同批入门的弟子中,最快的周平已经能引气入体,开始修炼基础功法《青玄诀》,而石蛮的丹田内,灵气依旧微弱如丝。
更让他头疼的是资源。外门弟子每月能领到一份月例:十枚下品灵石,三瓶引气丹。灵石是修行的根本,能加速灵气吸收;引气丹则能辅助突破瓶颈。可这点资源,对石蛮来说远远不够——他的杂灵根吸收灵气效率极低,十枚灵石只够他用三天,引气丹更是如同杯水车薪。
“喂,石蛮,你的月例呢?”这天刚领完月例,周平就带着两个跟班堵在了石蛮回房的路上。他看着石蛮手里的灵石和丹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石蛮将东西往身后藏了藏:“这是我的月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周平嗤笑一声,“你一个杂灵根,拿着这些灵石也是浪费。不如交给我,我还能帮你‘物尽其用’。”
“就是,”矮胖的跟班附和道,“周哥可是木系灵根,修炼速度比你快十倍,这些资源给周哥,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石蛮皱眉:“宗门规矩,月例归个人所有,你们不能抢。”
“规矩?”周平上前一步,语气嚣张,“在这外门,我周平的话就是规矩!识相的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动手!”
石蛮握紧了拳头。他知道,退让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些资源关系到他能否在三个月内留下来,绝不能让出去。
“要抢,就凭本事来拿。”石蛮的声音低沉,眼神里透出一股山野间磨练出的狠劲。
“嘿,这废根还敢嘴硬!”周平被激怒了,挥拳就朝石蛮打了过来。他引气入体后,力气比常人打了不少,拳头带着风声,显然没留手。
石蛮早有准备,侧身避开拳头,同时一记手肘撞向周平的肋下。这一撞用上了《蛮山诀》里的发力技巧,看似普通,却带着一股拧劲。
“哎哟!”周平没想到石蛮敢还手,更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疼得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
“还敢还手?给我打!”周平又惊又怒,招呼两个跟班一起上。
两个跟班虽然没引气入体,但常年在镇上厮混,打架经验丰富。一人攻上路,抓石蛮的头发;一人攻下路,绊他的腿。
石蛮不慌不忙,脚下步伐变幻,竟是将在山里躲避野兽的身法用了出来。他时而侧身,时而矮身,轻松避开两人的攻击,同时找准机会,一拳一脚,专打两人的痛处。不过片刻,两个跟班就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周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他运转《青玄诀》,手掌上泛起淡淡的绿光,显然是动用了灵气。
“青玄掌!”周平大喝一声,一掌拍向石蛮的胸口。
石蛮不敢大意,他能感觉到这一掌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比寻常拳头厉害得多。他猛地吸气,丹田内那丝微弱的灵气在蕴灵珠的牵引下运转起来,同时身体摆出《蛮山诀》里的“山熊护胸”姿势,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嘭!”周平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石蛮胸口。
石蛮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胸口火辣辣地疼,忍不住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但让周平震惊的是,石蛮竟然没倒!
“你……你怎么没事?”周平瞪大了眼睛,他这一掌虽然只是入门的青玄掌,但打在没引气入体的弟子身上,至少也能让人躺上半天。
石蛮揉了揉胸口,刚才那一瞬间,蕴灵珠突然散发出一股暖流,护住了他的内脏,才没受重伤。他知道不能再等,趁着周平震惊的瞬间,猛地冲上前,一记肩撞将周平撞翻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
他没打要害,只打周平的屁股和大腿,既让他疼得嗷嗷叫,又不会伤筋动骨。这是他在山里对付野兽的法子——既要制服对方,又不能把事情闹大。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周平被打得哭爹喊娘,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石蛮停下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抢不抢我的东西了?”
“不抢了!不抢了!”周平连连摇头,疼得龇牙咧嘴。
石蛮捡起掉在地上的灵石和丹药,冷冷道:“滚。”
周平和两个跟班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弟子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被嘲笑为“废根”的石蛮,竟然能打败引气入体的周平。
石蛮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拿着月例回到了房间。他知道,这次打赢了周平,肯定会招来更多麻烦,但他不后悔。在这弱肉强食的外门,一味退让只会任人宰割,只有拳头硬,才能站稳脚跟。
接下来的日子,石蛮更加刻苦地修炼。他白天跟着赵执事学习功法剑法,晚上就躲在房间里,一边运转基础吐纳法,一边修炼《蛮山诀》,同时用蕴灵珠辅助吸收灵石。
奇怪的是,随着他对《蛮山诀》的领悟加深,蕴灵珠吸收灵气、转化为暖流的效率也越来越高。丹田内的灵气虽然增长缓慢,但每一丝都异常精纯,运转起来也更加顺畅。而且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强壮,反应速度、力量、耐力都远超同批弟子,甚至比得上一些修炼了半年的老弟子。
这天,赵执事在演武场考核“青玄十三式”的掌握情况。周平第一个上前演练,剑法虽然熟练,但灵气运转滞涩,显然还没完全掌握。
轮到石蛮时,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杂灵根,能把剑法练到哪去?
然而,当石蛮拿起木剑,开始演练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的剑法没有动用丝毫灵气,却快如闪电,稳如磐石。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无比,剑风呼啸,带着一股山野间的悍勇之气。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的身法与剑法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赵执事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他抚着胡须,微微点头:“不错,形神兼备,虽无灵气,却有其意。比周平练得好。”
听到这话,周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
考核结束后,赵执事单独叫住了石蛮:“你的剑法是谁教的?很有章法。”
“回执事,是自己琢磨的。”石蛮如实回答。他不敢说自己是把打猎的技巧融入了剑法。
赵执事有些意外,看了石蛮几眼:“你虽灵根不佳,但悟性和韧性都不错。这是一本《基础剑谱注解》,你拿去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石蛮接过剑谱,心中大喜:“多谢赵执事!”
“好好练吧,修行之路,灵根固然重要,但毅力和悟性,有时更关键。”赵执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石蛮拿着剑谱,回到房间仔细研读。有了注解,他对“青玄十三式”的理解更深了一层,演练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半个月后,外门传来消息:一个月后将举行外门小比,前十名可以获得额外的资源奖励,甚至有机会被内门长老看中,收入门下。
这个消息让整个外门都沸腾了,尤其是那些天赋不错的弟子,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周平也听到了消息,他找到石蛮,眼神阴鸷:“石蛮,外门小比,我等着你。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杂灵根永远是杂灵根,废物永远是废物!”
石蛮看着他,淡淡道:“好,我等着你。”
他知道,外门小比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只要能在小比中取得好成绩,就能获得更多资源,就能留在青玄宗,就能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银霜。
杂灵根又如何?他石蛮,从黑风山里爬出来的猎影,从来不怕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