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明薇蔷从红色宾利下来时,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让盛煜在车上等她见机行事。
她猩红色的Alexander mcqueen西装领口大开,脖子上戴着那条裴焰之去年送她的梵克雅宝项链,此刻却像是某种讽刺的宣言。
明薇蔷戴上墨镜,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优雅从容的进入裴氏大厦的正门。
她径直走向总裁专属电梯,摘下墨镜准备人脸识别时,屏幕却显示刺目的红光:【权限无效】。
明薇蔷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突然摘下墨镜啐了一口:裴焰之,你真特么够了。
电梯外侧镜面此时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明薇蔷掏出手机拨通徐炎的电话:告诉裴焰之,我现在就要见他,如果他想当缩头乌龟......
她故意停顿,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裴焰之阴沉的声音:带她上来。
徐炎来得很快。
他刷开电梯权限时,明薇蔷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徐炎你最近心神不宁啊。明薇蔷走进电梯,声音显得非常平静,该不会是有什么心病吧?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徐炎的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
明薇蔷对着电梯镜面整理头发,目光却透过镜面锁定徐炎的表情:林奕暖如今回国,她现在可是楚晔辰的心头肉呢......走哪带哪。
她突然转身,几乎贴着徐炎的耳朵,你很喜欢她吧?
徐炎猛地后退,后背撞上电梯壁。
明薇蔷大笑,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领带:徐炎,伴君如伴虎,裴焰之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话,最恨被人背叛了。
电梯门开启时,徐炎的脸色已经惨白。
明薇蔷拍拍他的肩膀走出电梯,留下最后一句话:希望你好自为之。
裴焰之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明薇蔷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了进去之后徐炎便将门关上。
她随手将墨镜和文件袋扔在茶几上,看都不看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一眼,仿佛走进自己办公室般自然,径直走向酒柜。
裴焰之额角青筋暴起。一个月不见,这个女人竟敢如此嚣张?
谁允许你动我的酒?裴焰之的声音冷得像冰。
明薇蔷取出一瓶麦卡伦,给自己倒了半杯:我们还没解除婚约。
她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瞥了一眼身旁逐渐暴怒的男人,你的不就是我的。
裴焰之大步上前夺过明薇蔷的酒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与琥珀色酒液在灰色地毯上晕染开来。
下一秒,他已经掐住了明薇蔷的脖子将她按在酒柜上,名贵酒瓶哗啦啦倒下一片。
裴焰之的眼睛此时充血,手上的力道让明薇蔷呼吸困难,全云城都在传你跟那个健身教练的破事!你知道他们现在怎么说我的吗?!
你他妈还有脸说你的就是我的
明薇蔷的手指用力掰开裴焰之的钳制,力道大得在他手背留下四道血痕。
她整理了下衣领,眼神阴鸷如淬毒的刀:裴焰之,你自己没玩过其他女人吗?
她重新从酒柜倒了一杯麦卡伦,突然冷笑,需要我提醒你林奕暖在缅北赢走你几个亿项目返点的时候,是谁用百利的股份替你连本带利兜底的吗?
裴焰之扯松领带,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少他妈转移话题!你那视频里你说我什么?说我不行?
他猛地将酒杯砸向墙壁,你特么这是在践踏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尊严?明薇蔷突然大笑,从包里掏出一支薄荷烟点燃,从你在金边输给楚晔辰以后,你就没什么尊严可言了。
她吐出一个烟圈,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胯下,承认吧,自从赌场生意黄了,你确实不太行了。
裴焰之的脸色瞬间铁青。
这句话像引爆炸药的雷管。
裴焰之掀翻整张办公桌,文件如雪片纷飞。
他抬手准备扇明薇蔷的时候,却在她举着的手机屏幕时僵住——那是过去三年通过明家货运送去缅北的名单,裴焰之的签名赫然在列。
他强压怒火坐回办公椅,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薇蔷将文件袋抛到他脚下,纸张散落,露出触目惊心的内容:
裴氏子公司和百利子公司通过倒卖人体器官在离岸账户的资金流水、祁伟安排法医签署的安妮虚假尸检报告、甚至还有裴焰之在百利的货运码头运货的监控截图......
明薇蔷直起身,指尖抬起裴焰之的下巴,周一跟我领证。
她碾灭烟蒂,在真皮沙发上留下一个焦痕,否则这些会同时出现在纪委、海关总署和《云城日报》。
裴焰之捡起一张纸,手指微微发抖。
这是三年来通过明家航运送往缅北的名单,最后一页赫然标注着器官摘取后的尸体处理费用。
他父亲裴煌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脏生意。
你疯了?这些也牵连到你妈,你不知道?!
所以呢?明薇蔷大笑,笑声像碎玻璃刮擦金属,我妈能用我联姻,我为什么不能用她来赌命?
裴焰之突然发现眼前的女人陌生得可怕——那个骄纵任性的明薇蔷现在如同一个亡命赌徒一般在跟他对峙。
正当他权衡时,明薇蔷又从手袋抛出一张照片——
桑野在老城区的一家网吧跟林奕暖交谈,日期显示是订婚宴前两周。
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安排的局。她继续冷笑,现在还想打我耳光吗?
裴焰之盯着照片,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突然抄起酒瓶砸向照片,玻璃碎片在林奕暖脸上划出一道裂痕。
贱人!他咆哮着,威士忌顺着办公桌流淌,就应该让她——
省省吧。明薇蔷打断他,重新戴上墨镜。
周一上午十点,民政局见,领完证再告诉两家父母。
裴焰之抬头,眼神阴鸷:记住,这只是生意,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只谈利益没有其他。
当然。明薇蔷推了推墨镜,转身走向门口,哦对了——
她突然回头,记得恢复我的电梯权限,毕竟......
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现在我们真的是一家人
门关上的刹那,裴焰之将半瓶烈酒灌入喉咙。
酒精灼烧着五脏六腑,却无法温暖他发冷的指尖,他抓起照片碎片,林奕暖被撕裂的笑容在指间闪烁。
就这么恨我......他醉醺醺地对着虚空质问,如果当时没让你去迪拜......
酒瓶滚落在地,裴焰之瘫坐在真皮椅上。
办公桌抽屉里放着一份婚前协议草案——明薇蔷不知道,那是裴焰之早就让律师拟定的百利必须让出缅甸港口51%股权。
裴焰之却被明薇蔷刚才的威胁彻底扼住了喉咙,无法提出。
而在驶向机场的红色宾利里,明薇蔷正用湿巾疯狂擦拭被裴焰之碰过的脖颈。
手机屏幕亮起蒋玲苒的来电,却被明薇蔷按灭。
陪我去伦敦散散心。她对盛煜说,
雨幕中,后视镜里的裴氏大厦逐渐模糊。
明薇蔷打开车窗,将那支抽了一半的薄荷烟扔出去,火星在积水里发出嗤响,转瞬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