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的分量,不仅仅是一张票,更是身份、地位、和荣耀的象征。
一块上海牌手表,官方售价六十块到一百二十块。
而光是这张票,在黑市上就能炒到三十块钱以上,关键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林卫东脸上的“疲惫”和“高风亮节”差点没绷住。
他连忙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摆手:
“科长,这……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屁话!”
李科长眼睛一瞪,直接把票据塞进林卫东的上衣口袋里,还用力拍了拍,
“这是杨厂长亲自批的!
你小子要是敢不要,就是不给杨厂长面子,不给我老李面子!”
“拿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科长态度强硬,他现在看林卫东,真是越看越顺眼。
这小子不光能办事,会来事,关键时刻还靠得住,更难得的是,事后不骄不躁,不贪功劳,这份心性,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李科长挥了挥手,
“行了,”
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科长!”
林卫东立正站好,真心实意地敬了个礼。
“滚蛋!跟我来这套!”
李科长笑骂了一句,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舒坦。
林卫东嘿嘿一笑,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科长,还有个事儿想请教您。”
“说!”
李科长正欣赏着那只大甲鱼,心情好得很。
“我这……长这么大,还没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林卫东挠了挠头,样子显得有些土气和局促,
“这买手表,除了钱和票,还要什么别的手续不?”
李科长闻言一乐,指着他笑道:
“你小子,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他把手里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慢条斯理地说道:
“当然要!”
这可是手表,三大件之一!
哪能是拿着钱和票就能买的。”
“第一,钱,这个你自己想办法。”
第二,票,这个你有了。
第三,也是顶要紧的,得有证明!”
“证明?”
林卫东一脸求知地看着他。
“对!两样东西。
一个是你的城镇户口证明,另一个,就是你工作单位开的介绍信。”
李科长解释道,
“这都是为了防止投机倒把,得证明你身份清白,来路正当,买这东西是自用,不是拿去倒卖的。”
林卫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李科长一拍脑门,
“哎哟,你不说,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他快步走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印着“红星轧钢厂”抬头的信纸,拧开钢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兹有我厂采购科六级办事员林卫东同志,因工作表现优异,特奖励上海牌手表票一张。为方便其购买手表,特此证明。”
很快,李科长写好了,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公章,对准哈了口气,“啪”地一声,盖了个鲜红的印章。
他把介绍信递给林卫东,
“拿着,买表用途的。
到时候你把手表票往这一附,百货大楼的人一看就明白了。”
林卫东双手接过,小心地折好,跟手表票放在一个口袋里。
李科长又交代道,
“至于那个城镇户口证明,”
“你得去你户口所在的街道办事处开,带上你的户口本就行。就说单位买贵重物品需要,他们都懂。”
“明白了!谢谢科长!真是太谢谢您了!”
林卫东再次道谢,这次的感激里,多了几分真诚。
这些门道,要不是李科长点拨,他还真不知道。
虽然他有系统,理论上来说,别说一块手表,就是一卡车手表,他也能搞出来。
但那不一样。
系统里出来的东西,来路不明,在这个年代,就是个天大的麻烦,经不起查。
别看他现在在四合院里,努力扮演一个与世无争、人畜无害的老好人。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人心隔肚皮,院里那帮邻居,没几个是省油的灯。
一旦哪天因为什么事撕破了脸,一块来路不明的手表,一双没见过票的皮鞋,都能成为别人攻击他、举报他的致命突破口。
现在好了,票是厂长特批的,介绍信是科长亲笔开的,再加上自己的户口证明,三证齐全。
买回来的手表,就是正儿八经,光明正大,谁也挑不出毛病的个人财产。
“行了,快回去吧。”
李科长摆摆手,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那只甲鱼身上。
林卫东点点头,不再多留,转身出了科长办公室。
一出门,外面的阳光正好,斜斜地照在走廊上,暖洋洋的。
林卫东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他没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溜达着往厂门口走。
出了轧钢厂的大门,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
太阳已经偏西,眼瞅着街道办也快下班了,今天再去办户口证明肯定是来不及了。
买手表这事儿,看来得明天再说了。
林卫东骑着二八大杠回到四合院,
他把车停好,进了自己那间耳房,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三个鸡蛋,准备给自己做个蒸蛋,再炒个白菜,对付一下晚饭。
刚把鸡蛋打进碗里,还没来得及搅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
林卫东眼皮都没抬,就知道是谁。
果然,傻柱哼哧哼哧地冲了进来,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一进门就嚷嚷道,声音带着一股子怨气。
“我暂时去不成了!”
林卫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为啥啊?”
“食堂黄主任跟我说,杨厂长亲自点名,叫我明天掌勺,说是要招待上面来的大领导。”
林卫东心里“呵”了一声。
好嘛,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些都跟他林卫东没关系了。
他的奖励已经到手,那只大王八是进了杨厂长的肚子,还是进了市里领导的肚子,他一点都不关心。
“那你不是该高兴嘛。”
林卫东用筷子不紧不慢地搅着蛋液,蛋黄和蛋清在碗里旋转融合,
“能在大领导面前露脸,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
傻柱闷声道,
“好事个屁!”
“这不耽误事儿了嘛!”
林卫东往蛋液里兑了点温水,嘴上劝慰道:
“嗨,这有什么。
晚两天早两天有啥区别?又不是不去了。”
他斜了傻柱一眼,
“再说了,这可是杨厂长亲自点将,你把这顿饭伺候好了,让厂领导脸上有光,以后你在厂里,腰杆子不就更硬了?”
林卫东看他那副样子,也懒得再多说。
他端着碗,准备上锅蒸蛋,嘴里随口道:
“行了,别在这儿唉声叹气了。
天塌不下来,工作要紧,先紧着厂里的事办。
办完了,再去处理你自个儿的事。”
傻柱闷着头,半天没说话,最后像是认命了似的,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
“知道了。”
他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子,哼哧哼哧地走了。
林卫东看着傻柱离开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何大清要是回来了,这院里可就更热闹咯!”
他对傻柱这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抖勺那事儿,他现在还记着呢。
别看傻柱平时一副仗义执言、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其实小心思多着呢,一肚子花花肠子,全绕着秦淮茹转。
说到底,这院里的人,包括他林卫东自己在内,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唉,还是现在的级别太低了。”
林卫东眼中闪过一丝对权力的渴望。
自己要是够得上李怀德那样的人物,多巴结上几次,高低给要傻柱弄到车间里去抡大锤去沉淀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