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烬必须在李总拍桌否定方案的瞬间推门而入,用投行内部的竞品报告和李总的“黑历史”震慑住他,否则苏明玉三个月的心血会白费,她对他的信任会彻底崩塌,母亲的透析费也将再无着落。
小型会议室的空气像结了冰,椭圆形会议桌旁,李总的鳄鱼皮公文包扔在桌上,他捏着苏明玉的方案纸,手指用力得把纸边搓出了褶皱。“苏总监,这就是你准备了三个月的方案?”他冷笑一声,把方案往桌上一扔,纸张“哗啦”散开,“华东区渠道成本比行业均值高3%,我投钱进去喝西北风?这项目我不投!”
苏明玉的指尖攥得发白,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点急切:“李总,这3%是显性成本,我们优化了隐性的仓储和物流衔接,实际综合成本比竞品低2%,我给您看明细……”
“明细?”李总打断她,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二郎腿翘得老高,“我看你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去年投的那个消费项目,就是被你们这种‘隐性优化’骗了,最后亏了100万,你当我忘了?”
苏明玉的脸瞬间涨红,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她知道李总说的是实话,可这次的方案真的不一样,只是她越急越说不清楚。会议室的时钟“滴答”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她心上,她甚至能想到,要是项目黄了,老板会用怎样失望的眼神看她,部门的人又会怎么议论。
就在这时,“咔嗒”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许烬拎着黑色公文包走进来,西装领口的纽扣依旧扣到第二颗,他扫了眼桌上散落的方案,目光落在李总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李总,您说的‘隐性优化’,怕是没看明白苏总监的成本结构吧?”
李总抬头瞪他,眉头拧成一团:“你谁啊?我跟苏总监谈项目,你进来捣什么乱?保安呢?”
“某投行华东区许烬,负责消费赛道尽调。”许烬没理会他的怒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苏明玉身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蓝色封面的报告,“啪”地甩在李总面前,封面上“投行内部竞品分析”的字样烫着银边,格外醒目,“李总,您先别急着叫保安,看看这份报告——您去年投的xx项目,仓储成本比苏总监的方案高5%,最后亏了200万,这事您忘了?”
“200万”三个字像惊雷,李总的脸色瞬间白了。他猛地坐直身体,伸手去拿报告,手指都在抖:“你怎么知道这事?那是我们的内部数据,连尽调机构都没拿到!”
许烬笑了,指尖在报告封面上轻轻敲了敲,声音里带着点嘲讽:“投行做尽调,连三年前的财务漏洞都能挖出来,这点小事算什么?”他翻开报告,指着其中一页,“您看,xx项目的仓储合同是按季度签的,旺季临时涨价却没补条款,苏总监的方案是年签+浮动价,就算旺季也不会超预算——这就是您说的‘成本高’?”
李总的助理凑过来一看,脸色也变了,在李总耳边小声说:“老板,这数据跟我们内部的一模一样,连涨价的金额都对得上。”
李总的喉结动了动,他盯着许烬,眼神里满是警惕:“你跟苏总监什么关系?为什么帮她?”
“我是苏总监请的专业顾问。”许烬转头看了眼苏明玉,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她的方案,其实是我帮她做的成本优化。您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可以拉明细对账,从渠道报价到物流合同,每一笔都能核对。”
苏明玉立刻反应过来,她拿起方案,翻到成本明细页:“李总,许老师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还跟三家物流商签了备选协议,就算其中一家出问题,也不会影响进度。”她的声音比刚才稳了很多,眼神里多了底气——有许烬在,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李总看着报告,又看了看苏明玉,手指在桌上敲了半天,终于松了口:“行,方案我再看看,合作细节我们下次再谈。”他拿起公文包,起身时还不忘放句狠话,“但要是后续发现数据有问题,我可不会客气。”
“李总放心,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会让您失望。”许烬笑着起身,目送李总和助理离开,直到会议室的门关上,他才松了口气——刚才捏着报告的手,掌心全是汗。
苏明玉猛地站起来,拉着许烬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许分析师,太谢谢你了!刚才我都快慌了,还好你来了——有你在,我觉得特别踏实。”
许烬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抽回手,假装整理西装:“应该的,我是你的顾问,帮你拿下项目是分内的事。”他想起刚才李总的傲慢,又想起自己16岁在酒店端盘子时,被客人嫌“脏”推搡的样子,忍不住说,“对付这种傲慢的投资人,就得用他的‘黑历史’戳他——他们只认‘专业’和‘把柄’,跟当年骂我‘脏’的酒店客人没区别。”
苏明玉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自嘲,反而很认同:“是啊,他们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要不是你有专业数据,今天这事肯定黄了。”她送许烬到电梯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许分析师,后续跟进李总的事,能不能还麻烦你?我怕自己跟不好。”
“当然可以。”许烬立刻应下,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跟进李总只是借口,他要等的,是苏明玉主动问起“投行投资渠道”。“对了,苏总监,我们投行最近有个内部私募名额,收益比外面高不少,风险还低,是给核心客户留的,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苏明玉眼睛一亮:“真的吗?我之前买的理财收益特别低,还总担心踩雷。你推荐的,我肯定信!”她丝毫没怀疑,只觉得许烬不仅帮她做事,还想着给她找好的投资渠道,是真的把她当朋友。
许烬笑了笑,没再多说,电梯门开了,他挥挥手:“有事随时联系我。”
电梯下降时,许烬靠在壁上,掏出手机——医院发来的短信还在锁屏上:“许先生,您母亲的透析费仍未缴纳,请尽快处理,否则将影响下次透析。”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却没回复。他知道,离拿到那50万越来越近了,可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重,像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回到江景loft,许烬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打开电脑里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有个“苏明玉骗局进度表”。他在“信任度”一栏打了五星,在“突破口”一栏敲下:“可通过‘投行内部私募’诱导入局,金额初步定50万(根据她的收入和消费习惯,积蓄预估在此区间)”。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小声问:“我现在,跟当年欺负我的人有区别吗?”
镜子里的人没说话,只有窗外的车水马龙闪着冷光。他关掉文件夹,打开手机里母亲的照片——照片里,母亲坐在老家的门槛上,笑得满脸皱纹。他给母亲发了条微信:“妈,透析费快凑够了,你再等等。”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刚才在会议室门口跟苏明玉说话的场景,拍摄角度在走廊尽头,显然是有人故意拍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投行内部私募?许烬,你的戏快演不下去了。”
许烬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楼下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没看到可疑的人,可他知道,那个跟踪他的人(顾怀霜)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攥紧手机,指节泛白。现在的他,像走在钢丝上,一边是即将到手的50万和母亲的透析费,一边是随时可能被戳穿的谎言和跟踪者的威胁。他该继续推进骗局,还是暂时停手?
而此刻的苏明玉,正在办公室里跟助理说:“下次跟进李总,一定要请许分析师一起去,有他在我放心。”她还不知道,自己眼中的“靠谱顾问”,正在为骗走她的积蓄做最后的准备;更不知道,那条来自顾怀霜的警告短信,已经躺在她的收件箱里,只是她还没看到。
苏明玉对许烬的全然信任,会不会让她在听到“50万私募名额”时,毫不犹豫地交出自己的全部积蓄?而掌握了许烬骗局证据的顾怀霜,又会选择在哪个关键时刻,彻底揭穿许烬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