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断魂崖的初步发现传回龙魂局后,陈霄并未立刻撤离。他选择在距离断魂崖数里外的一处隐蔽山坳中潜伏下来,耐心等待。根据他的判断,那个据点虽然粗糙,但明显处于“使用中”的状态。那微弱的、不稳定的能量光晕,说明阵法要么是初建尚未稳定,要么是需要定期维护和补充能量。无论是哪种情况,布设此阵的邪修,近期极有可能再次返回此地。
他需要确认这一点,并尝试获取更直接的情报。直接强攻据点风险太大,最好的方式,是在外围伏击前来维护阵法的邪修。
等待是枯燥且考验耐心的。陈霄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山石般一动不动,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时刻监控着通往断魂崖方向的几条必经之路。山林的夜晚并不宁静,风声、虫鸣、远处野兽的嚎叫交织在一起,但他敏锐的感知过滤着一切无用信息,只专注于寻找那可能出现的、带着阴邪气息的能量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上中天,又渐渐西斜。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陈霄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来了!
在他的神识感知边缘,一道微弱但清晰的阴冷气息,正从东南方向,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朝着断魂崖的方向移动。这股气息并不算强大,大约在练气后期到筑基初期的水准,气息略显虚浮驳杂,显然是修炼了某种不入流的邪功,且根基不稳。
“一个外围的小喽啰?”陈霄心中判断,但并不失望。这种负责维护偏远据点的小角色,往往知道一些内部流程和联络方式,正是最好的突破口。
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离开藏身地,借助地形和夜色掩护,提前绕到了那邪修前进路线的前方,选择了一处狭窄的、两侧都是陡峭石壁的山隘作为伏击点。这里便于隐藏,也限制了对方的逃跑路线。
他屏住呼吸,将惊雷短剑扣在手中,剑身雷光内敛,蓄势待发。同时,神识牢牢锁定了那道越来越近的气息。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灰色布衣、身形瘦小、背着个破旧布袋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山隘入口。他显得很警惕,不时左右张望,手中还捏着一块散发着微弱幽光的骨片,似乎是一件低阶的探测法器。
就是现在!
就在那邪修踏入山隘最狭窄处的瞬间,陈霄动了!他没有使用声势浩大的雷法,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般从侧上方的一块巨石后闪出,惊雷剑的剑柄带着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砸向那邪修的后颈!
那邪修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脑后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手中的骨片也掉落在地。
陈霄一击得手,毫不停留。他迅速上前,先是一指封住邪修的丹田气海,废其修为,防止其自爆或施展同归于尽的邪术,然后又在其身上连点十几处大穴,彻底禁锢其行动能力,最后又用特制的禁灵符贴在其额头,确保万无一失。
整个伏击过程干净利落,悄无声息,没有引发任何能量波动和声响。
陈霄提起如同死狗般的邪修,捡起那块骨片法器,迅速离开了伏击点,回到了之前藏身的山坳。他将邪修扔在地上,仔细检查了其随身物品。那个破旧布袋里,装着几面绘制着粗糙符文的黑色小旗、一些散发着腥臭味的粉末、几块品质低劣的阴属性矿石,以及一张简易的手绘地图,上面标注着断魂崖据点的位置和几条进出路线。
“果然是来维护阵法的。”陈霄心中了然。他收起这些物品作为证据,然后一掌拍在邪修胸口,渡入一丝纯阳真气。
“呃……”邪修呻吟一声,悠悠转醒。当他看到眼前面无表情的陈霄,感受到体内空空如也的丹田和重重禁制时,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中充满了惊恐。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声音颤抖,试图挣扎,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陈霄目光冰冷,如同看着一件死物:“我问,你答。多说一句废话,或者有半句虚言,我就让你尝尝抽魂炼魄的滋味。”他说话间,指尖一缕细微却凌厉无比的神魂之力微微吞吐,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那邪修不过是玄阴门最底层的外围人员,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神魂威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连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大人饶命!饶命啊!”
在绝对的恐惧和力量压制下,这名叫做王麻子的邪修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他是受玄阴门外堂一名执事的命令,每隔七天,来断魂崖据点一次,更换维持阵法运转的“阴煞旗”和“聚阴粉”,并记录阵法核心“蚀脉珠”汲取地脉阴气的读数。他只知道这个据点很重要,具体做什么用不清楚,只知道是在“收集地阴之气”。他的上线是外堂的刘执事,每次完成任务后,去三十里外的黑风镇一家棺材铺交接数据和领取下次的物资。
“收集地阴之气……蚀脉珠……”陈霄记下了这些关键词。他又逼问了几句关于玄阴门近期动向和人员布置的问题,但这王麻子级别太低,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情报,翻来覆去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确认榨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后,陈霄一记手刀再次将其打晕,然后用特制的拘魂索将其捆了个结实,塞进一个大型储物袋里。活口和这些物证,需要尽快送回龙魂局。
他看了一眼天色,黎明将至。他必须在天亮前,去那处据点核心,亲眼看看那所谓的“蚀脉珠”和阵法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