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这镰比我家传了三代的还快！”
他举着镰刀欢呼，“这下能赶在蝗虫前头收完了！”
村长颤巍巍地摸着镰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这就回去组织人，今天不睡觉也要把粮食抢回来！”
他回头对身后的村民喊，“家里有壮劳力的都来领镰，记得给墨家送麦饼当谢礼！”
看着村民们扛着镰刀匆匆离去的背影，阿砚突然觉得眼皮发沉，像坠了铅块。
石陀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拉到草垛旁坐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块烤土豆，还冒着热气，表皮焦得发脆。
“快吃点，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你也吃。”
阿砚把土豆掰了一半给他，焦皮的地方特意往他手里塞——
她知道石陀爱吃烤焦的皮。
“我不饿。”
石陀把土豆推回去，眼神有些闪躲，“我刚才在伙房吃了粥，苏师兄给的，稠得很。”
阿砚看着他空荡荡的粗瓷碗，碗底还沾着野菜渣，哪里不知道他又把吃的省给了自己。
昨天村长送来的麦饼，他就偷偷塞给了药圃里帮忙的小娃。
“一起吃，不然我也不吃了。”
她把土豆往他手里一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两人蹲在火炉旁，你一口我一口地啃着土豆。
炭火的温度从地面透上来，烤得人暖洋洋的。
土豆的焦香混着铁腥味，竟格外香。
石陀吃得急，差点噎着，阿砚赶紧递过水壶，看着他咕咚咕咚喝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墨影凑过来说：
“我让机关坊的弟子都过来帮忙了，下午能来五个人。”
他手里拿着张图纸，上面画着新的模具，“我们做了三连模，能同时打出三个镰坯，争取出一百把！”
“太好了！”
阿砚眼睛一亮，倦意一下子消了大半，“有了自动鼓风器，再加上大家帮忙，肯定能行。对了，让他们带些干粮，中午就在坊里吃，省得来回跑耽误功夫。”
下午的锻铁坊更热闹了，像开了集市。
机关坊的五个弟子推着新做的三连模进来，模具是用硬木做的，刻着三个镰坯的凹槽，灌上铁水就能一次成型。
“这是墨云师兄连夜改的，说比单个模具省六成料。”
一个小弟子骄傲地说，仿佛模具是他做的。
药圃的苏师兄也来了，他背着药篓，手里拿着个温度计——
那是墨影按阿砚手册上的样子做的，玻璃管里封着水银。
“我不会打铁，帮你们看火候。”
他把温度计插进火炉旁的小孔里，“现在火温，比你要的高了点，得降降。”
石陀赶紧踩慢了鼓风器，火苗果然慢慢暗下去，回到橙红色。
“苏师兄，您这本事比看药草还准！”
他笑得露出白牙，“有您在，我再也不用担心火温错了。”
苏师兄捋着胡子笑：
“万物一理，火候跟药炉的温度一个道理，高了低了都不行。你们忙着，我去给你们煮点凉茶，败败火。”
木公背着双手在坊里转了一圈，看着弟子们各司其职，配合得像多年的老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