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带花园的临水府邸到临街可商可居的合院,应有尽有。
诸位若看中了哪一套,当场便可签字画押,交钱交房,钥匙即刻到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更加温和:
“若一日看不中,便看两日;
两日看不中,便看三日。
总之,直到诸位挑到心满意足的宅邸为止!
在此期间,诸位与家眷依旧住在‘燕赵第一楼’,房钱、饭钱,全由我领主府承担,分文不取!”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沸腾。那位发问的富商激动得满脸通红,连忙起身,双手举杯:
“领主大人如此厚爱,如此气魄,真令我等汗颜!
来日若不在燕赵城扎根立业,都对不起大人这份胸襟!
来,诸位,同敬领主大人一杯!”
“敬领主大人!”
众富豪齐声响应,杯盏相碰,琼浆玉液在灯火下泛起琥珀光泽,映得人人脸上光彩照人。
家眷席上,贵妇们亦低声笑语,谈论着明日要看哪处临水宅院,孩子们则围着圆桌追逐,笑声如银铃般洒满庭院。
李方清举杯一饮而尽,目光越过喧嚣人群,望向远处夜色中轮廓初显的富豪住宅区——
那里,灯火已提前点亮,一排排新漆大门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正静静等待着它们未来的主人。
灯火煌煌,人声鼎沸。方才的宅院话题刚落,另一位富商已拱手起身——
他身着墨绿织金直裰,腰悬翡翠玉坠,眉目间带着商贾特有的精敏与谨慎:
“领主大人明鉴,我等在采菊城的绸缎庄、药材行、茶盐铺子皆是祖业。
如今拖家带口迁至燕赵,若老铺无人照看,终究放心不下。
敢问大人,这些旧业当如何安置?”
李方清闻言,朗声一笑,抬手虚按,示意他落座,语气从容而笃定:
“诸位且放宽心!
采菊城的店铺、产业,仍旧归你们所有,我李方清以领主名义担保,绝不会有任何人染指分毫。
你们若信得过,可留老成掌柜继续经营;
若想抽调人手,我也会派官吏协助盘点账册,确保收益一分不少地流入你们囊中。”
他话锋一转,目光熠熠生辉,扫过席间每一位富商:
“然而——”
“我更希望诸位把目光放得更远!
燕赵城新建,百业待兴,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你们看——”
李方清抬手一指,夜空中仿佛展开一幅无形的蓝图:
“主街两侧,市易区、水街、走马楼,早已预留出数百间空置铺面。
这些商铺格局方正、前店后坊,临水则宜茶宜酒,临街则宜绸宜铁,更有仓储、码头、税卡一体配套。
如今租金仅采菊城三成,三年之内,凡首批入驻者,再免两成市税!”
他顿了顿,见众富商目光灼灼,又笑着补充:
“若有人想扩大经营,我可批给你们整块地,自建楼馆;
若有人想试水新业,我提供工匠、护兵、甚至首批原材料。
燕赵城要的不只是你们的钱,更要你们的胆识与眼光!”
席间先是一静,随即哗然。
“临街旺铺,租金竟只三成?”
“三年免两成市税,这可是白捡的利!”
“还有码头仓储……若能打通水陆,药材北运可省下半月脚程!”
低低的议论声里,先前发问的绿袍富商已再次起身,双手高举酒杯,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领主大人如此魄力,如此胸襟,令我等汗颜!
明日我便回采菊城抽调得力掌柜,将‘瑞丰绸庄’老号迁来燕赵水街!
日后南北绸缎,皆从燕赵出!”
“好!”
李方清举杯相应,声音清朗如晨钟。
“瑞丰绸庄入驻,我批你临水三楼,可自设缫丝作坊,再赐你‘燕赵锦’字号,日后行销王都!”
绿袍富商喜得满面通红,一饮而尽,杯中酒液竟无半滴洒出。
其余富商见状,哪里还按捺得住?
纷纷起身,或言茶盐,或言药材,或言瓷器铁器,一时间,杯盏相碰,笑声如潮。
家眷席上,贵妇们亦低声笑语:
“若老爷在燕赵再开新号,咱们便可就近挑一处临水宅子,推开窗便是画舫碧波。
夜里还能听见橹声欸乃,可比采菊城那老巷子敞亮多了!”
“是啊,我瞧那水街灯火,定比元宵还热闹!”
孩子们不懂商机,却也被气氛感染,围着圆桌追逐嬉戏,笑声如银铃洒落庭院。
李方清望着这一幕,眼底映着灯火,也映着一座即将崛起的商贸雄城。
他知道,明日的燕赵,将因这些敢于踏出第一步的商贾,而更加繁华璀璨。
灯影摇红,乐声渐起。
李方清微微侧身,朝胡雪岩、管仲递了个眼色——
睫毛一闪,嘴角轻挑,那神情既像少年打趣,又似统帅挥旗。
二人会意,同时举杯离席。
胡雪岩锦袍翻飞,管仲青衫猎猎,一金黄一素白,并肩立于长桌之畔,映得灯火都亮了几分。
诸位贤东!
胡雪岩先开口,声音清朗带笑。
我二人忝为燕赵商会督办,兼领府库钱粮。
今日起,诸位要铺面、要贷银、要水陆仓栈,只管找我们。
利率比采菊城低一成,账册半月一结,绝无拖沓!
管仲接过话头,羽扇轻摇,补道:
凡首批入驻者,另赠三年税贴——
市税、船税、货栈税,皆按最低档取。
若愿与官库合股,利润府上只取三成,亏本由公账先垫。
诸位放手经营,燕赵做诸位后盾!
说罢,两人仰首,琥珀酒液一饮而尽,杯底朝天,滴酒不剩。
席间富商先是怔了怔,随即炸开了锅:
低一成利率?这敢情好!
我正愁扩建银两!
三年最低税贴,光这一项年省上千金!
合股还有官库垫底,天底下哪找这般稳妥生意?
惊叹声里,众人纷纷起身,杯盏高举,金声玉振:
敬胡大人、管大人!
敬燕赵商会!
愿日后财源广进,同富同荣!
琼浆交错,光影晃动,一时笑声、杯声、谢声汇成热潮,冲得檐角铜铃都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