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上官瑞雪正准备离开从哈城去找乌沅君坦白,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乌沅君兴高采烈地向他跑来。
“瑞雪,刚入城就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跑过来,快和我说说这一仗的细节!”
看着乌沅君开心的样子,上官瑞雪不忍心,只能先回答问题。
“那床弩和大型投石机原来都还没成型啊!”
“床弩快了,投石机最重要的投掷杆没有合适的材料,最多能比原来的强一倍。”
“那也很不错了,你的那些障眼法什么时候也让我看看,梁国人都没吓尿了吧?藿瓞香,你小子有这种好玩意,竟然不告诉我们!……”
“听说你让兰溪跳了很久的舞,兰溪有没有收拾你……”
“人打败了人,你可真厉害……”
“占领了者栏关,以后我们可以畅通无阻了……”
“对了,重盾营兰溪现在用不到,让我也用用呗!我也要拿下一个重要关隘……”
乌沅君叽叽喳喳不停,直到觉得累了,才看出上官瑞雪兴致不高,端起茶壶,直接就往嘴里倒,然后才问道:“你又因为死了很多人而难过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们这些女人还婆婆妈妈啊!”
“沅君,不是因为这个,兰溪和我,可能……”
“叫你乱来,这次我支持兰溪!”
上官瑞雪内心实在难受,一口气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乌沅君脸上的笑容消失,但只过了一分钟,她就又笑了。“原来是王将军也被你拿下了!多大点事!大不了我们跟着你一起流浪!”
看着乌沅君与罗兰溪截然不同的状态,上官瑞雪内心更难受了。
“沅君,对不起,因为大衍造化诀,让你失去了自我,你们跟着我走,亲人怎么办?为了我一己之私,让你们背叛和抛弃亲人,我做不到!沅君,我不想你们成为我的傀儡,我不想你们以后都没有亲人!为什么,和我有关系的人,都这么悲惨!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由于锁定的原因,乌沅君在考虑问题时,确实会不由自主的以上官瑞雪为优先,但却不代表她失去了自我。
乌沅君感觉到上官瑞雪内心的痛苦,收起笑容,抓住他的手。“瑞雪,我还是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出色征服了我,我心甘情愿。也许你还认为嫁夫从夫是一种对女性的束缚和不公平,但在我看来,我既然选择嫁给你,那我以后就是上官家的人。”
“没错,我们的亲人也许会遭遇不好的境遇,但这些难道不是他们的命运吗?即便没有你,就不会发生别的不幸吗?而且人生不过几十载,能遇到你、能真正地当一回将军,我乌沅君,无怨无悔!”
“而且,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你总说你的小家是你最重要的东西,难道仅因为遇到一点不如意,你就要退却吗?你就要抛弃我们吗?告诉你,你要敢丢下我们,我就死给你看。”
“刚才我还想替你去和兰溪调解一下,但我现在不想去了,这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去解决!还有,王剪芝的家世更加复杂,你也必须完美解决!不准说难,不准说做不到!”
上官瑞雪被当头棒喝,顿时清醒许多,正要说一些感激的话,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报告乌将军,一位叫孟子书的将军带着许多聘礼前来找您,说是要您履行婚约!”
听到孟子书三个字,乌沅君和上官瑞雪都是一愣,然后乌沅君就站了起来,笑着对上官瑞雪说道:“看!麻烦多了去了!没想到哪个废物居然也混到了牙将,哈哈哈哈!”
一边笑,乌沅君一边离开,上官瑞雪被刺激到了,急忙追了出去。
大门外,孟子书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礼服,笑容和煦,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翳。
乌沅君走出大门,看了一眼孟子书,“哟!区区一个牙将,见了本将军,居然敢不下马行礼,还不滚下来!”
“乌沅君,我今天是以你未婚夫的身份来的,婚期已到,我这是正式下礼,作为妻子,是你应该对我行礼,你们几个把婚服拿给将军夫人,伺候她更衣!”
“孟子书!我记得我们的婚约早已作废,你是来搞笑的吧?”
“乌沅君,你无故退婚,在大秦,这可是大罪!我不计较,可不代表你没罪!”
“什么叫无故,按照大秦律法,我当上将军那一刻,你的身份就不适合了,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就在你当上将军同一天,我也成为了牙将,职位虽然没你高,却不存在身份不匹配的问题!我孟家从来没有同意过退婚,你若执意如此,就是在挑战大秦律法!”
“灭陈决战你也参加了?”乌沅君的从容消失了。
“不才,蒙白昊钢将军器重,被指派为支援主将,斩获不少军功,这才不用被你乌家欺负!”
白家竟然早就布局了!乌沅君内心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逐渐扩大。
上官瑞雪在一旁一直没说话,其实还是地位不够,要是插嘴,反倒会影响乌家的声誉。不过此刻要是再不说话,乌沅君可能会被牵着鼻子走。
“这位孟将军,小人上官瑞雪,在乌将军手下任千夫长。小人记得大秦有条军规,临阵不得娶亲,孟将军这敲锣打鼓的,恐怕不妥吧?”
“哪里来的狗,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滚一边去!乌沅君,你这是想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不顾律法悔亲吗?”
“乌将军,咱们进去,这可是我军的军机重地,他不敢擅闯。孟将军,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乌将军还有重要军务,你若是再胡闹,那就请到三交城去我们王将军面前讲讲什么是律法、什么是军法!”
“站住!乌沅君,你负责的是墨河城的攻防,从哈城不是你的职责区域,我并没有触犯军规!”
“不好意思,乌将军有新的军务调动,不过这是机密,你还要打听吗?如果你真想听,我倒是可以告诉,只不过我可是被你逼的!”
“上官瑞雪,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还妄想爬上枝头,我级别可比你高,你胆敢冒犯我,给我打!”
“哟!急了,要咬人啊!来来来!我就站在门口,我看你们谁敢跨过门槛一步!来人,胆敢又有擅闯军机重地,杀!”
乌沅君本已走了好几步,此刻也回过头来,轻蔑地看了孟子书一眼,然后潇洒离开。
“乌沅君,上官瑞雪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你悔亲的事,逃不掉的!上官瑞雪,你的归宿就是浸猪笼!”
“来人,有刁民在此污蔑乌将军的清白,给我乱棍打走!”
几十穿戴整齐的士兵一下涌出大门,花轿、锣鼓、聘礼全部被砸,孟子书带来的下人全部被打,只有孟子书这个当事人得以幸免。
一帮没出息的家伙,居然不敢打他,以后你们可再难有揍牙将的机会喽!
上官瑞雪在心里数落了这些没眼力劲的士兵一顿,拂袖而去。
屋内,上官瑞雪先开口,”沅君,孟子书也算一表人才,当初你怎么说人家肥头大耳?”
“我高兴,我乐意,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副丑陋不堪的样子!”
“他到底怎么你了?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不好办事啊!”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姐姐为了救我,长眠于地下吗?那小子居然偷看我姐姐洗澡!”
呃……女人真的不能惹,十多年前,你姐姐也就十岁左右吧,那孟子书更小,这你也能记一辈子?
都是大户人家,谁不知道女子闺阁不能随意出入?能被偷看,就是你和你姐姐乱跑出去,人家偶然碰到吧!
上官瑞雪不由得有些同情孟子书,“那你们又是怎么订的亲,爹怎么也想退婚?”
“那是我爷爷和他爷爷定的,当时我们还没出身呢!我只知道,爹和他爹从小就不对付,偏偏喜好都一样,结果爹爹的首选正妻被孟家抢先一步,成了那小子的母亲,之后,我爹在养马和其他生意上,就处处针对孟家。”
“哦!怪不得你母亲不反对,原来是有这么多渊源啊!”
“喂!你不是要想办法吗?现在都知道了,该怎么办?”
“拖呗,继续获取战功,继续高升,直到那家伙高攀不上。”
“搞半天,你和我开玩笑是吧!”
“不然还能怎样?人家也没错,他又不敢进来,那要不,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几个跑路?”
“你给我正经点!”
“好了,我很正经,立刻回墨河城点兵出发,盾阵营会支援你。今年的阴葵主水患,探子说,墨都河有涨水迹象,之前叫你修的拦水堤坝应该完工了吧?小船够不够?重盾过去,把三艘小船连在一起,应该就能运送了。”
“真的要发大水了?那我这就回去,记得好好对兰溪,否则,我把你耳朵给揪掉!”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