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杭州的潮湿被甩在身后,飞机降落在青海格尔木机场。一股干冷凛冽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众人,与江南水乡的温润截然不同。天空是高远而纯粹的蓝,阳光耀眼却没什么温度,远处连绵的雪山顶峰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解雨臣安排的人早已等候在机场,交接了两辆经过重度改装、轮胎宽大、加装了防滑链和额外油箱的越野车,以及一应高原生存物资。负责人是个皮肤黝黑、满脸风霜、名叫“老马”的藏族汉子,话不多,但眼神精明干练,对这片土地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
“吴老板,东西都备齐了,按解当家的吩咐,最好的装备。”老马的声音带着砂石感,他看了看这支奇怪的队伍——文质彬彬的吴邪,胖乎乎的王胖子,戴着墨镜痞气十足的黑瞎子,冷峻寡言的张起灵,还有一头红发、眼神好奇又兴奋的火麟飞,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没多问,“前面的路不好走,最后一百多公里得靠牦牛和两条腿。”
吴邪递过去一支烟:“辛苦马哥了,给我们带到徒步起点就行。”
老马点点头,利索地安排装车。火麟飞对高原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尤其是那几头安静等待、毛发厚实、眼神温顺又带着野性的牦牛。
“哇!这就是牦牛?好雄壮!它的能量场好沉稳,像山一样!”火麟飞想伸手去摸,被王胖子一把拉住。
“飞哥!矜持点!这牦牛看着老实,惹毛了能顶飞你!”王胖子心有余悸。
火麟飞讪讪地收回手,但还是忍不住围着牦牛转圈打量。张起灵默默地将一个沉重的装备包放到一头最强壮的牦牛背上,动作轻柔,那牦牛似乎感受到他身上某种自然亲和的气息,温顺地甩了甩尾巴。
车辆沿着颠簸的碎石路向昆仑山深处进发。窗外是无垠的荒原和巍峨的雪山,景色壮阔苍凉,却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寂静压迫感。海拔逐渐升高,气温骤降。
起初,王胖子还能插科打诨,但随着海拔超过四千米,他开始出现明显的高原反应,头晕、胸闷、嘴唇发紫,抱着氧气瓶大口吸气。
“不……不行了……胖爷我这身神膘……到了这儿……成了累赘了……”王胖子有气无力地哼哼。
火麟飞立刻凑过去,手掌按在他后心,一股温和的暖流缓缓渡入,同时塞给他一颗“高原特供元气丹”:“胖子,别说话,放松,引导我的能量适应气压变化。”
王胖子只觉得一股暖意散入四肢百骸,胸口的憋闷感顿时减轻了大半,惊讶地瞪大眼:“嘿!神了!飞哥,你这比氧气瓶好使!”
吴邪也有些气喘,但状态还好。黑瞎子似乎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依旧叼着烟(没点),看着窗外,墨镜下的眼神锐利,像是在记忆地形。张起灵则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呼吸平稳,目光始终落在远方雪山的轮廓上。
老马从后视镜里看到火麟飞的手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依旧沉默开车。
车子最终在一个河谷尽头停下,前面是皑皑白雪和陡峭的山脊,再也无法通行。
“只能到这儿了。”老马下车,指着一条被积雪覆盖、若隐若现的小径,“顺着这条古道往上走,翻过那个垭口,再往下,就是你们要找的大致方向。天气说变就变,各位老板千万小心。”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山里,有些地方……不太平,晚上尽量别生火,听到什么奇怪声音,也别好奇。”
交代完毕,老马便驾车离去,留下众人和几头驮着物资的牦牛,面对茫茫雪山。
众人卸下装备,分配负重。火麟飞主动扛起了最重的公共物资箱,对他而言轻若无物。张起灵和黑瞎子负责探路和警戒。吴邪和王胖子负责照顾牦牛和导航。
刚开始徒步,天气尚可。虽然寒冷,但阳光明媚。火麟飞兴奋地走在最前面,金色的能量微微流转,驱散寒意,甚至让脚下的积雪都融化了些,走起来轻松不少。
“小哥!你看!那片云好像麒麟啊!”火麟飞指着天边一朵奇特的云彩喊道。
张起灵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但眼神柔和了一瞬。
王胖子喘着气吐槽:“飞哥……省点力气……路还长着呢……”
然而,高原的天气如同孩儿脸。不到两个小时,天色骤然变暗,狂风卷着雪粒呼啸而来,能见度急剧下降,温度骤降十几度。暴风雪来了!
“快!找地方避风!”吴邪大喊,声音瞬间被风雪吞没。
风雪太大,几乎寸步难行。牦牛也焦躁地原地打转。王胖子冻得直哆嗦,吴邪的睫毛都结了冰霜。
“围过来!”火麟飞大喝一声,周身金光暴涨!他双手虚按地面,一个直径约三米的金色光罩以他为中心迅速展开,将五人连同牦牛都笼罩在内!
光罩内,风雪被隔绝,温度骤然回升,如同一个温暖的庇护所。雪粒打在光罩上,发出“噗噗”的声响,却无法侵入分毫。
“我靠!飞哥!你还有这手?!”王胖子震惊地看着这神奇的能量护罩,连忙搓着手取暖。
黑瞎子也松了口气,赞道:“小火兄弟,你这‘移动空调房’可比帐篷好使多了!”
吴邪感激地看了火麟飞一眼,赶紧检查物资和牦牛的情况。
张起灵站在火麟飞身边,默默将手搭在他后肩上,一股精纯平和的能量缓缓输入,帮助火麟飞稳定这个持续消耗的能量护罩。火麟飞感受到那股力量,回头对张起灵笑了笑,眼神交汇,无需多言。
暴风雪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减弱。火麟飞收起光罩,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明亮。持续维持这么大范围的能量护罩,消耗不小。
“没事吧?”张起灵问。
“小意思!”火麟飞咧嘴一笑,吞了颗元气丹,“休息一下就好。”
经此一役,团队对火麟飞的能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对这次昆仑之行多了几分底气。有这样一个“人形环境改造器”在,生存几率大大增加。
风雪过后,天色已晚。众人找到一处背风的冰壁下,决定扎营休息。
黑瞎子和张起灵熟练地搭起防风帐篷。火麟飞则用能量烘干了地面,并设置了一个小范围的预警结界,任何带有敌意的能量体靠近都会触发警报。
围坐在帐篷里,吃着加热的速食,气氛还算轻松。
“这才第一天,就给我们来个下马威。”王胖子啃着压缩饼干,“这西王母国,架子可真大。”
吴邪看着地图,眉头微蹙:“根据坐标,我们明天就要尝试翻越那个‘鬼见愁’垭口了。老马说那里地磁异常,大家一定要跟紧小哥。”
火麟飞好奇地问:“地磁异常?是因为地下有特殊的矿脉吗?还是有什么强大的能量源干扰?”
张起灵沉吟片刻,道:“感觉……不像自然形成。”
黑瞎子接口:“更像是一种……人为的干扰场。或许,这就是西王母国遗迹的第一道屏障。”
夜深了,轮值守夜。火麟飞主动要求值第一班。他坐在帐篷外,看着璀璨得不像话的星空,昆仑山的夜空,星星又大又亮,仿佛触手可及。他运转火云诀,吸收着星辰之力(他自称),补充消耗。
寂静中,他忽然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冰冷的能量波动,从雪山深处传来,一闪而逝。那波动带着一种古老的威严和……死寂。
火麟飞猛地睁开眼,望向黑暗的雪山深处,心中凛然。
这昆仑山,果然不简单。西王母国的面纱,才刚刚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