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如江南烟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岁月。徐问珠三人最终选择在苏州定居,于枫桥古镇旁开了一间“侠义堂”——没有江湖门派的森严规矩,只有一张案几、两排座椅,白日里为百姓排忧解难,夜晚则煮酒论剑,闲话江湖。
寒铁面具早已被徐问珠收进木箱,案头常年摆着一盆兰草,是当年清风镇小女孩送的那株繁衍而来。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面具遮容的神秘女侠,眉眼间的从容愈发温润,平日里穿着素雅的布裙,为邻里写状纸、调解纠纷,偶尔出手,也是用木剑点到即止,破邪剑则被供奉在堂中,剑鞘上的“破邪”二字,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日清晨,侠义堂刚开门,就有一对母女哭着赶来。母亲衣衫褴褛,女儿面色苍白,说是女儿被镇上的盐商逼婚,盐商仗着勾结官府,强抢民女。夜惊风一听就炸了,抄起弯刀就要走:“又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看我拆了他的盐铺!”
徐问珠拉住他,递给母女一杯热茶:“莫急,先说说详情。”她耐心听着母亲哭诉,得知盐商不仅逼婚,还垄断了镇上的盐价,百姓们买盐都要花几倍的价钱。慕容轩在一旁提笔记录,指尖划过卷宗:“这盐商与苏州知府有旧,硬来怕是会牵连百姓,我先让人查他偷税漏税的证据,再联名乡绅上书,徐姑娘你出面牵制他的爪牙,夜兄你去盐仓,将囤积的盐分发给百姓。”
三人分工依旧默契,只是少了当年的锋芒,多了几分周全。徐问珠前往盐商府邸,并未动武,只是用破邪剑的剑气震碎了他门前的石狮子,留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盐商吓得闭门不出;夜惊风带着几个受过侠义堂恩惠的青年,打开盐仓分盐,百姓们欢呼雀跃;慕容轩则拿着证据,联合乡绅们上书,朝廷很快派来御史,查明真相后,盐商被革职查办,知府也被牵连问责。
事情解决后,母女俩送来一块绣着“为民做主”的锦帕,镇上百姓则凑钱买了一坛陈年米酒,摆在侠义堂的案头。夜晚,三人围坐在烛火旁,夜惊风倒酒,酒液溅起细密的水花:“还是这样痛快,比当年打打杀杀省心多了。”
慕容轩浅酌一口,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守护,不必惊天动地,却能护一方安宁。”
徐问珠拿起酒杯,看向窗外的枫桥夜景,兰草的清香萦绕鼻尖:“当年剑尘子前辈说,放下执念,心境通达。如今我才明白,我们的归处,从不是某个地方,而是彼此相伴,守护身边的太平。”
烛火摇曳,映着三人的笑脸,岁月静好,侠义长存。
漠北的风沙,比江南的烟雨烈上百倍。年近四十的夜惊风,鬓角已染上风霜,却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只是弯刀上的烈焰,多了几分收敛的沉稳。他此次独自来塞北,是为了追查一伙贩卖人口的恶势力——传闻这伙人与当年的魔教余孽有关,专挑边境的孩童下手,运往西域贩卖。
按照慕容轩提供的线索,他潜伏在边境的黑风城,伪装成商人,终于摸清了恶势力的老巢在城外的野狼谷。可没想到,这伙人的首领竟是当年魔影尊者的徒弟,修炼了残缺的《玄阴功》,身边还跟着数十名悍匪,个个心狠手辣。
夜惊风本想先传回消息,等徐问珠和慕容轩赶来再动手,可却意外发现,这伙人明日就要将抓捕的孩童运往西域。他咬了咬牙,决定冒险一试——他可以等,可孩子们等不起。
深夜,野狼谷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噼啪作响。夜惊风如鬼魅般潜入,弯刀出鞘,烈焰悄无声息地燃起,瞬间解决了门口的守卫。他一路杀到关押孩童的山洞,刚要打开门锁,就被首领带着悍匪包围。
“幽冥阁的余孽,当年没杀了你,今日倒是送上门来!”首领阴恻恻地笑着,手中的铁鞭带着黑气,直抽夜惊风。
夜惊风挥刀抵挡,烈焰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声响。他知道自己不是首领的对手,只能拖延时间,护着山洞门口。悍匪们蜂拥而上,他左挡右杀,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黑衣。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过,破邪剑的银光划破夜色,瞬间刺穿了首领的铁鞭,震散了黑气。“夜兄,我来晚了!”
夜惊风回头,看到徐问珠和慕容轩策马而来,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徐问珠身着劲装,虽不复当年的青涩,却依旧身姿挺拔,破邪剑在她手中运转自如,剑势从容而凌厉;慕容轩手持辟邪镜,金光四射,将悍匪们的攻势挡在外面。
“你们怎么来了?”夜惊风问道,语气中带着惊喜。
“慕容家的眼线传回消息,说你孤身犯险,我们怎能不来?”徐问珠微微一笑,剑势一转,将几名悍匪逼退,“你啊,还是这么急性子。”
三人并肩作战,默契依旧。徐问珠的破邪剑净化黑气,慕容轩的辟邪镜掩护,夜惊风的弯刀斩杀悍匪,没过多久,悍匪们便死伤殆尽,首领也被徐问珠一剑制服。
打开山洞的门,孩子们吓得缩在角落,徐问珠收起剑,声音放柔:“孩子们,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她从行囊中取出糖果,分给孩子们,眼中满是温柔。
慕容轩早已让人备好马车和食物,将孩子们安置妥当。夜惊风看着徐问珠安抚孩子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嘴角扬起笑容:“还是有你们在,心里踏实。”
回程的路上,风沙依旧,可三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却比任何屏障都要坚固。徐问珠递给夜惊风一瓶疗伤药:“下次再孤身犯险,我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面具女。”夜惊风笑着接过药,心中却暖暖的——这十年,他从未改变过守护她的心意,而这份心意,也成了他行走江湖最坚定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