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分红的狂欢余温尚未散尽,梁山泊处处洋溢着满足与希望的气息。王凌峰却已召集所有核心头领,再次齐聚守卫森严的议事堂。厅内巨大的舆图前,他的目光不再局限于八百里水泊,而是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一场决定梁山未来道路的终极战略会议,即将拉开序幕。
冬日的阳光透过议事堂高窗的琉璃,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一张张或坚毅、或豪迈、或深沉的面孔。林冲、武松、鲁智深、阮氏三雄、花荣、蒋敬、朱武、吴用……梁山泊的核心力量济济一堂。炭火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寒意,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凝重而兴奋的气氛。每个人都隐约感觉到,这次会议,将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战术商讨,它将决定梁山这艘巨轮未来的航向。
王凌峰站在那幅覆盖了整面墙壁的巨幅舆图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让蒋敬通报了最新的家底盘点结果。
蒋敬起身,声音洪亮而清晰,再次报出了那令人震撼的数字:府库储银九十五万两,粮草可支三年,精兵三万五千,战船百余,火炮、突火枪、震天雷等军械充足,工坊、学堂、钱庄体系完备,海外贸易畅通,与方腊同盟稳固……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彰显着梁山如今雄厚的实力。头领们听着,脸上无不露出自豪与振奋的神色。武松更是忍不住低吼一声:“直娘贼!咱梁山如今,真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
待蒋敬说完,王凌峰才缓缓转身,面向众人。他的脸上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承载了万钧之重的肃穆。
“诸位兄弟,”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蒋敬兄弟报出的这些,是我梁山上下,用血汗和智慧,一点一滴攒下的家业!是我们立足的根基,也是我们……开创未来的本钱!”
他停顿片刻,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脸:“但是,兄弟们!我们聚义梁山,高举‘替天行道’的大旗,难道就只是为了守着这八百里水泊,做一个富甲一方、逍遥快活的土皇帝吗?我们打败了呼延灼,挫败了高俅的阴谋,让朝廷暂时不敢来犯,难道就只是为了偏安一隅,等待朝廷缓过气来,再次集结大军,将我们剿灭吗?”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原本有些兴奋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肃静。连最莽撞的鲁智深,也收敛了笑容,凝神倾听。
王凌峰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梁山泊的位置,然后猛然向外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将方腊、田虎、王庆等势力范围,乃至整个大宋版图都囊括在内。
“不!绝不止于此!”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的目标,应该是打破这腐朽的世道!是推翻那昏君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的朝廷!是建立一个真正能让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公平正义的新秩序!”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虽然众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野望,但如此清晰、如此直接地从王凌峰口中说出,还是第一次!这已不再是“替天行道”的绿林口号,而是赤裸裸的改朝换代的宣言!
朱武羽扇轻摇,眼中精光闪烁,率先开口:“头领之意……是要我等……逐鹿中原?”
“正是!”王凌峰斩钉截铁,“然,绝非我等孤军奋战!以我梁山一己之力,纵有百万雄兵,欲撼动这数百年之基业,亦非易事,且必是尸山血海,苍生涂炭。此非我辈所愿!”
他手指点向方腊、田虎、王庆的势力范围:“如今,天下苦秦久矣!群雄并起,非独我梁山!方腊雄踞江南,田虎虎视河北,王庆搅动荆襄,皆是与朝廷势不两立之势力!朝廷为何暂缓征讨?非不欲,实不能也!因其四面受敌,兵力分散!”
王凌峰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富有煽动力:“故此,我提出我梁山未来之长远目标——建立‘梁山联邦’!”
“联邦?”众头领面面相觑,这个词汇对他们而言,颇为新鲜。
“不错!联邦!”王凌峰详细阐释其构想,“此联邦,非吞并,非附庸,乃平等之联盟!邀集方腊、田虎、王庆等志同道合之豪杰,共组联邦议会。联邦之内,各成员平等自治,共享资源、技术、情报!军事上,订立攻守同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经济上,统一货币(以我梁山通宝为基准),畅通贸易,互利共赢!政治上,共商大计,推翻赵宋之后,共建新朝,联邦议会即为最高权力机构,共治天下!”
他环视众人,语气激昂:“如此,我可整合四方之力,形成足以与朝廷分庭抗礼、乃至战而胜之的庞然大物!可避免内耗,可集中力量!可让这改天换地的大业,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实现!这,才是我梁山‘替天行道’的终极之义!这,才是我们这群兄弟,聚义于此的宏大使命!”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这个构想,太过宏大,太过惊人,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
林冲沉吟良久,开口道:“头领此议,气魄恢宏。然……方腊、田虎、王庆等人,皆非甘居人下之辈,岂肯轻易与我平等结盟,共尊联邦?”
吴用也捻须道:“即便结盟,亦恐同床异梦,各怀鬼胎。利益当前,或可同心;利益有损,难免分裂。古来联盟,善始者繁,克终者寡。”
武松却一拍大腿,吼道:“哥哥说得对!咱梁山如今兵强马壮,怕他个鸟!他们若不识相,打到他服便是!这联邦,俺看行!”
鲁智深也嚷嚷道:“洒家也觉得好!大家伙一起干,总比咱一家扛着强!到时候推翻了赵官家,大伙儿坐地分赃……啊不,坐地分天下,岂不快活!”
阮小二则从水军角度考虑:“若真能结成联邦,四海之内皆兄弟,我水军贸易航线将畅通无阻,再无后顾之忧!”
头领们议论纷纷,有赞同,有疑虑,有兴奋,有深思。
王凌峰耐心听着,待众人声音稍歇,才沉稳说道:“诸位兄弟所虑,皆有道理。联邦之策,绝非一蹴而就。需步步为营,恩威并施。目前,我梁山实力最强,技术最优,此乃最大筹码。可先以技术合作、贸易互利为饵,加深捆绑,展示诚意与实力。待利益深度交织,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势,再谈联邦,便水到渠成。即便过程中有反复、有背叛,我梁山亦有足够实力应对、反制!但这条通往最高目标的路,必须明确!唯有心怀宏图,方能在日常决断中,不致迷失方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今日召集群贤,便是要确立此长远目标!告诉我,诸位兄弟!可愿随我王凌峰,携手并肩,不仅为梁山谋一隅之安,更要为天下苍生,开创一个联邦共治的新纪元?”
朱武率先起身,拱手肃然道:“头领宏图大志,朱武愿附骥尾,竭尽绵薄!”
蒋敬紧随其后:“蒋敬愿掌好钱粮,为此宏图奠基!”
林冲、花荣等原朝廷军官,此刻眼中也燃起新的火焰,齐声道:“愿随头领,涤荡寰宇!”
武松、鲁智深、阮氏兄弟等草莽豪杰,更是热血沸腾,轰然应诺:“愿随哥哥,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连吴用,也深深一揖:“吴用愿效犬马之劳,以此残躯,赎前愆,助头领成此不世之功!”
议事堂内,群情激昂,意志统一!梁山的未来战略,在这一刻,得到了最高层的集体确认。从偏安一隅的绿林山寨,到志在天下的联邦雏形,梁山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战略升华。
王凌峰看着眼前这群忠心耿耿、各具才干的兄弟,心中豪情万丈。他知道,前路必然布满荆棘,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团结的队伍,便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好!”王凌峰声震屋瓦,“自今日起,‘建立梁山联邦,共创清平世界’,便是我梁山上下共同奋斗之宏愿!经济独立之阶段,至此圆满!下一步,合纵连横,搅动天下!诸位兄弟,各司其职,厉兵秣马,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浪吧!”
会议结束,头领们满怀激荡与重任,纷纷离去。王凌峰独自一人,再次走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深邃。经济基础已然夯实,军事力量日益强大,如今,政治蓝图也已绘就。梁山这艘战舰,终于明确了驶向星辰大海的航向。未来的征途,将是与天下群雄的博弈,是与腐朽王朝的最终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