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安跳下车,靴子踩在地上发出闷响,他扫了眼院子里的木架床和学习桌,眉梢挑了挑:“你这新家,比原来那间旧屋像样多了。”
说话间,他已经俯身拎起车斗里的采集袋,十几袋变异花生被他像拎着空布袋似的,三两下就摆到了院子角落,有个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花生果实。
“哎呀,这得有几百斤吧?”吴伯凑过来看,咂着嘴问,
“你要这么多高辐射变异花生做什么?”
简慕鲤蹲下身捏起一颗,花生仁硬得硌手:“我想试试把它打碎了做肥料。”
她指了指院子里空着的那片地,“听说变异植物的根茎腐熟了特别肥,说不定能种活点青菜。”
周亦安靠在卡车边,听着她说话,忽然从兜里摸出个小铁盒扔过来:“这里面是催生剂,稀释了混在肥料里,能让种子发芽快点。”
简慕鲤接住铁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一动。
吴伯在旁边笑道:“还是小周想得周到,这催生剂在物资站可贵着呢。”
周亦安没接话,只是看了眼那些花生袋:“够不够?不够队里还有。”
“够了够了!”简慕鲤赶紧摆手,“太麻烦你了。”
周亦安看了看简慕鲤的新家,便说,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简慕鲤低头想了想:“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就是我这里需要的安装光伏发电板,不知道你有没有门路?”
周亦安:“光伏发电板的话,队里库房有一批淘汰下来的,功率不算顶尖,但家用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和队长说说,算你便宜些。”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需要清理下灰尘,有些接口可能需要重新焊。”
简慕鲤眼睛一亮:“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小事。”周亦安靠在卡车车门上,指尖敲了敲车把,“我现在去队里给你取过来,顺便让懂电路的小子帮你看看线路,省得你自己接错烧了电器。”
吴伯在旁边笑道:“还是小周考虑得周全,这发电板的事可愁坏这丫头了。”
简慕鲤抿嘴笑,蹲下身拍了拍脚边的花生袋:“等我种出青菜,第一个给你们云雀小队送去。”
周亦安嘴角弯了弯,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卡车发动时,周亦安摇下车窗喊了句:“搭二楼的木料,队里有批旧建材没用,也给你带些来。”
不等她回应,车就突突地开远了。
卡车驶远后,简慕鲤联系了张全。腕表接通的瞬间,传来张全爽朗的大嗓门:“是小鲤啊?找你张叔有事?”
简慕鲤走到院门口:“张叔,我刚搬了新家,想挖个地下室,再搭个二楼,不知道磐石队最近有没有空?
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请队员们来帮忙?工钱按市价算,管饭。”
“挖地下室、搭二楼?这活儿简单!”张全在那头笑起来,“巧了,队里刚交完上次的采集任务,正歇着呢,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简慕鲤松了口气:“太麻烦您了张叔,我这儿还有些新采的花生,等炒了给兄弟们当零嘴。”
“嘿,跟你张叔客气啥!”张全嗓门更亮了。
挂了腕表,简慕鲤回头跟吴伯说:“张叔答应了,一会就来看看。”
吴伯点点头:“磐石队的都是实在人,靠谱。”
不多时,就听见小破货车“嘎吱”一声停在院门口,张全跳下来时,车斗里的两桶清水跟着晃了晃。
“喏,上次答应给你带的水,够你用几天了。”他嗓门洪亮,说着就拎起水桶往院里走。
脚刚踏进院门,张全就眯眼打量起来:“这院角的土确实适合挖地下室,黏土层厚,不怕塌。”
他又仰头瞅了瞅屋顶,“搭二楼得加两根横梁,不然撑不住。”
这时院门外又传来引擎的声音。简慕鲤回头一看,是周亦安的军绿色卡车停在门口,车斗里堆着七八块光伏发电板,一堆木料的旁边还站着个背着工具箱的年轻人。
周亦安跳下车,指了指那些发电板,“都是测试过的,功率足够用。这是猴子,你见过的,队里最懂电路的。”
“猴子哥,麻烦你了。”
“嘿嘿,不麻烦。”
张全看了看周亦安带来的材料,又看了眼天色,便拍了拍手上的灰:“今儿个太晚了,动手也干不了多少活。”
“我回去跟队里其他人说一声,明儿一早和他们一起把缺的钢材和木料送过来,再带两把趁手的工具。”
简慕鲤点点头:“谢谢叔。”
“你这活计不算大,挖地窖有俩力气觉醒者半天就够,搭二楼也就是搭个架子铺个板,顶多两天,保准给你弄得整整齐齐。”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明儿让队员们自带干粮,你就别费心准备饭了,咱们抓紧时间干活。”
“那哪行,”简慕鲤笑着摆手,“必须管饭,张叔您就别操心了。”
张全跳上小货车,摇下车窗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明儿见!”
张全的货车突突地驶远,周亦安和猴子一起将光伏发电板和木料卸到了院子里,小小的院子,瞬时装得满满当当。
两人又沿着屋子转了两圈,大致计算了一下所需要的材料,猴子很快画好了线路图。
并与简慕鲤约定等房子建好后,再给她安装。
眼看天色不早,吴伯也准备离开,
而且简慕鲤,今天晚上还是要回到自己的老房子居住的。
周亦安说:“我送你们回去吧,这样也安全些。”
“不会太麻烦你吧,。”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
就这样,周亦安将吴伯和简慕鲤分别送回了家。
第二天,简慕鲤来到新家的小院,她刚将昨晚炒好的花生,放到厨房的货架上,
院门外就传来铁头的声音:“小鲤鱼!我们来啦!”
简慕鲤开门,就见张全带着一行人站在晨光里——铁头扛着把大铁锹,洛叔背着卷粗麻绳,洛婶、张婶、李叔和芳菲姑姑都来了。
“张叔、洛叔、李叔、婶子……芳菲姑姑、铁头哥你们怎么都来了?”简慕鲤又惊又喜,赶紧往屋里让,“快进来歇歇,我去烧热水。”
“歇啥,干活要紧!”张全把手里的卷尺往腰上一别,指了指院角,“铁头,你跟你洛叔先清场地,挖地下室的位置我昨天标好了。”
张婶子笑着拍了拍简慕鲤的胳膊:“你这孩子,跟我们客气啥。
芳菲姑姑把手里的斧头靠在墙上,打量着院子:“二楼的梁架我看过了,加两根木柱就行,我跟你李叔负责锯木头,保准尺寸不差。”
“材料的费用,张叔,您看?”
“材料。”张全抹了把脸,指了指货车,“上次收了些旧钢材,还有几根没变形的木梁,都是队里的。”
他话锋一转,拍了拍简慕鲤的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队里的东西是大家的,明码标价,钢材按斤算,木梁论根收,积分到时候从你账上扣。”
“应该的应该的!”简慕鲤忙点头。”
张全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