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安看了眼她攥紧的手，补充道：“等你熟练了就好。
控制精神力和控制力量一样，练多了就有分寸了，而且高等级探测低等级，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我能够发现是因为，虽然我现在是A级，但感知却还是S级，你现在虽然是3S级，但控制力粗糙，未加遮掩。”
简慕鲤踢开脚边的雪球，心里记下了这话。
原来能力不止要练强度，还要练“分寸”——就像她现在能轻松捏碎石头，却知道递水给别人时要放轻力道一样。
“知道了。”她应道，“以后在人群里，我肯定管好自己的精神力。”
简慕鲤忽然觉得，这些细碎的叮嘱，比单纯教她怎么变强更重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收，才能真正把能力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能力牵着走。
“回去跟吴伯说说这个。”周亦安把她拉起来，拍掉她膝盖上的雪，“他肯定有办法帮你练得更稳。”
风卷着雪沫掠过树梢，周亦安把她往回带了两步：“今天就到这，记住这种感觉，有了今天的感知，学起来会快些。”
简慕鲤回头望了眼那片被白雪覆盖的林子，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等她的精神力再强些，说不定能把这里的辐射，一点点清干净。
往回走的路比来时顺些，雪被踩实了，少了打滑的顾虑。
简慕鲤攥着兜里的暖手炉，走着走着，又忍不住想试试——刚才的直线精神力能到一百米，现在歇了会儿，说不定能再远些？
她悄悄放出精神力，这次没刻意控制形状，凭着感觉往西南方向探。
能量像被风推着的丝线，轻飘飘地往前伸，过了一百米，居然还在往前飘，直到一百零二米的地方才停住。
“又远了点。”她心里暗喜，原来精神力真像林教授说的，练多了就会“长”。
就在这时，那缕精神力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
不是辐射颗粒的滞涩，也不是草木的温和，而是一种……像浸在温水里的暖意，带着点微弱的吸引力，就在刚才停住的方向。
简慕鲤脚步一顿，下意识拉住周亦安的衣角：“疯子，等等。”
周亦安立刻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西南方向——那边只有茫茫雪林，看不出任何异常。“怎么了？”
“那边有东西。”简慕鲤指着一百多米外的林隙，“我的精神力能感觉到，它好像在……吸引我？”她说不清那种感觉，不像危险，反倒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招手。
周亦安皱了皱眉，没立刻动：“能确定是什么吗？”
简慕鲤又放出精神力仔细探了探，这次更清晰了——那团暖意周围很干净，能量波动比普通晶石柔和，却更持久。“是温和的能量。”
周亦安沉默了两秒，把她往身后拉了拉：“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不行，我得跟着。”简慕鲤抓紧他的袖子，“是它在吸引我，说不定只有我能找到。”她眼神很亮，带着点好奇，也带着点笃定。
周亦安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劝不住。
他把腰间的匕首解下来递给她：“握紧了，跟在我身后，别乱跑。”
两人顺着方向往林子里走，雪没到脚踝，踩下去咯吱作响。越往前走，简慕鲤心里的“吸引力”就越明显，像有根无形的线在牵着她。
走到一片被松树围着的空地时，她忽然停住：“就在这附近！”
周亦安警戒地看着四周，简慕鲤则闭着眼，用精神力一点点扫过雪地。
最后，她的指尖停在一棵老松树的树根处——那里的雪比别处薄，精神力探进去，能清晰地“看见”雪下埋着块拳头大的东西，正是那团暖意的源头。
“在这儿！”她蹲下身，伸手去扒雪。
周亦安赶紧按住她，自己用匕首小心地刨开积雪。
雪块簌簌落下，很快露出一块半透明的石头，像冻住的月光，里面隐约有乳白色的纹路在流动。
“这是……”简慕鲤伸手碰了碰，石头温温的，她的精神力一触到，竟然自动缠了上去，像找到了同伴。
周亦安看着石头的纹路，眼神变了变：“好像是……月光石？能稳定异能，是觉醒者的好东西。”
简慕鲤把石头捧起来，掌心立刻传来一阵舒服的暖意，刚才练习消耗的精神力好像都补回来了些。
她抬头看向周亦安，眼睛亮晶晶的：“它真的在吸引我！”
周亦安看着她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她泛红的脸颊，嘴角难得扬起个明显的弧度：“看来今天没白来。”
雪地里的阳光柔和下来，简慕鲤小心地把月光石放进贴身的口袋，感觉像揣了个小太阳。
简慕鲤试着将精神力顺着之前的方向又往远处延伸，她又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温暖，零零散散的，不止一块，越向远处好像越密集。
他便问周亦安，“疯子，这个方向过了密林是什么地方？”
周亦安顺着她看的方向望了望，睫毛上还沾着刚才走雪路溅的细雪粒。“过了这片密林？再往前是废弃的旧矿场。”
他顿了顿，用靴尖踢了踢脚边一块冻硬的土块：“以前听老人们说，那矿场挖过伴生晶石，后来辐射越来越重，就彻底荒了。怎么？你的精神力又‘看见’东西了？”
简慕鲤指尖捏着口袋里的月光石，那点暖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嗯，和这块石头一样的温暖感，散在那边，越远越密。”
周亦安眉峰挑了下，伸手把她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矿场里地形复杂，现在高辐射时段快到了，雪又深。”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今天不能去。
可他看着简慕鲤眼里亮起来的光，又补了句：“一会儿让吴伯看看这块石头。要真是好东西，等天放晴了，我带足防护用具，陪你去探探。”
简慕鲤没有说话，只是拉着他的衣角，一脸倔强的看着他。
周亦安看着简慕鲤那双写满“想去”的眼睛，终究没再说劝阻的话。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干脆地蹲下身：“上来吧。密林里雪深，还有枯枝乱根，我背着你走稳些。”
简慕鲤也没推辞，小心地趴在他背上，把装着月光石的口袋按了按，生怕掉出来。
周亦安的后背很结实，隔着厚厚的冬衣也能感觉到沉稳的力量。
他反手托了托她的腿弯，起身时动作轻得几乎没让她晃一下。
“抓稳了。”他低声说。
话音刚落，简慕鲤就感觉身体一轻——周亦安竟踩着雪地里露出的半截树干跳了起来。
他像只敏捷的鹿，左脚踏上一棵被积雪压弯的矮树桩，右脚顺势蹬向旁边的枯树干，借力向前跃出老远。
雪花被他带起，在身后划出一道白弧，可背上的颠簸却微乎其微，稳得像走在平地。
简慕鲤忍不住把脸埋在他的肩窝，能闻到淡淡的松木香和雪的清冽气。
她不敢说话，怕分他的神，只悄悄放出精神力——那股温暖的感应越来越清晰，像散落在雪地里的星星，越往前，光点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