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教主,江湖上有消息传来。”一个黑衣教众单膝跪在冰冷的黑石地面上,声音打破了殿内凝滞的空气,也打断了东方白凝视着崖外云海的思绪。
东方白依旧负手而立,猩红的袍袖在穿堂风中纹丝不动,只有那比女子更精致的侧脸微微偏转,露出半边白玉般的下颌:“讲。”
“教主,如今江湖风起云涌,各派高手正纷纷向嵩山少林寺聚集!已知的有武当派、华山派、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青城派等大小门派精锐尽出,更有无数江湖散人、少林俗家弟子,如同百川归海,正星夜兼程赶往少林!”教众语速急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东方白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听不出喜怒,目光却锐利了几分,“武当去了多少人?”
“回禀教主!武当此行,明面上只去了近百弟子,阵仗不大。但新任掌门冲虚道长,已于昨日亲自抵达少林!随行护法的,是武当七子中除他之外的六位‘虚’字辈长老!”教众的头埋得更低,显然知道这情报的分量。
东方白缓缓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座椅扶手。冲虚亲至,六虚随行…武当这是将核心力量都压在了少林。他心思电转,又想到了那个日渐凋零的西岳剑派:“华山呢?去的是谁?”
“禀教主,华山派是岳不群夫妇亲自带队,带着几个弟子上了少林。除了他夫妇二人,值得一提的只有两人:一个叫董飞,原是江湖散人,传闻有一流身手,被岳不群收归门下;另一个姓劳的弟子,实力约莫三流。其余人等,皆不入流。”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东方白唇边溢出,带着冰凌相撞般的清冷,“偌大华山,竟凋零至此?只剩下岳不群和宁中则两张老脸撑撑门面?”他微微摇头,那神情,如同云端的神只俯瞰着地上挣扎的蝼蚁,轻蔑得理所当然。
他转回身,猩红的衣摆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整个华山,除了那对夫妇,还有谁堪入眼?待此番料理了少林、武当,便顺手将这华山二字,从江湖的版图上彻底抹去罢。”
话语平淡,内容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抹去一个传承百年的名门正派,不过是拂去袖上的一粒尘埃。
“传令。”东方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教中上下,大张旗鼓,兵发嵩山少林寺!要让整个江湖都看到,我日月神教的赫赫威仪!”
“属下遵命!”殿内侍立的数位长老与教众轰然应喏,声震屋瓦。
东方白的意志,便是日月神教的意志。庞大的战争机器瞬间轰然启动。黑木崖上,旌旗猎猎,刀枪如林,数以千计的精锐教众身着玄黑劲装,汇聚成一股令人窒息的黑色洪流,沿着蜿蜒的山道倾泻而下。
所过之处,无论是名门正派的据点、邪魔外道的巢穴,还是啸聚山林的绿林豪强,无不闻风丧胆,异常默契地选择了退避三舍,紧闭山门。没有人敢在这位刚刚以雷霆手段清洗了内部、武功深不可测的新教主锋芒正盛之时,去触碰日月神教的霉头。
更有不少左道旁门、邪派高手,眼见神教声势滔天,野心与投机之心顿起,纷纷投奔而来,想要依附这棵参天大树。东方白对此,来者不拒!无论对方是声名狼藉的江洋大盗,还是满手血腥的邪派魔头,只要肯跪地宣誓效忠,教中执事便会面无表情地奉上一颗殷红如血的诡异药丸——“三尸脑神丸”。
“此乃神教圣药,服之可强筋健骨,亦表尔等忠心。”分发药丸的教使声音冰冷,毫无情感。
有人心存侥幸,试图蒙混过关,立时便有数道森寒的目光将其锁定,杀气弥漫。待那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甜腥味的药丸滑入腹中,看着分发者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冷酷,投靠者们才真正明白这“圣药”的含义。
那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是勒在颈上的绞索!也有人心怀鬼胎,入教不久便心生悔意,试图偷偷溜走。然而,等待他们的,只有神教执法堂如影随形的追捕。冰冷的尸体被悬挂在道旁,血淋淋的教训昭告天下:日月神教,只许进,不许退!唯有死人,方能“退教”!
就在这庞大的黑色洪流浩浩荡荡,吸引着整个江湖目光,沿着官道大张旗鼓地扑向嵩山之际。一支人数极少的精锐队伍,却如同鬼魅般脱离了大队,悄无声息地绕行千里,于数日后,潜行至武当山脚下。
武当山,七十二峰朝大顶,云雾缭绕,气象万千,自古便是道家圣地,武林泰山北斗。山脚一处看似寻常的客栈后院,实则已被日月神教经营多年,成为一处隐秘据点。
密室内,灯火昏暗。
东方白端坐主位,一身妖异的红袍在昏黄光线下更显几分诡秘。左右下首,分别坐着须发戟张、形如铁塔的童百熊;气质阴柔、十指修长的曲洋;以及沉默寡言、眼神锐利如鹰的鲍大楚。三人皆是神教顶尖长老,武功卓绝,心腹中的心腹。一位负责此地情报的教众单膝跪地,正紧张地汇报。
“启禀教主、各位长老!自消息传出后,武当山现已全面闭门谢客,山道各处明哨暗卡增加了三倍有余!表面上看去一切如常,香客稀少,山门清净。但据我们安插在武当内部‘影子’传出的绝密消息,整个武当实则外松内紧,如同绷紧的弓弦!所有在外游历、行侠的弟子,无论远近,皆已被紧急召回!各殿各院,道童、杂役皆被严加约束,不得随意走动。所有通往山顶的要道、险隘,皆有高手轮值把守,日夜不休!除非强攻硬打,否则,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核心区域!”
东方白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叩在众人心头。他面色平静,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武当山内,现存高手几何?”
情报弟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禀教主!据影子拼死传出的零碎消息综合判断,武当山内,目前至少有二流好手百名以上!达到一流境界的高手,保守估计,不少于二十位!至于…绝顶高手…”他额头渗出冷汗,“属下无能!武当底蕴太深,核心区域宛如铁桶,尤其是供奉真武大帝的紫霄宫和掌门居所,更是密不透风。是否有绝顶高手坐镇,具体是谁,实力如何,属下…属下实在无法探知确切消息!”
“嘶……”此言一出,连素来胆大包天的童百熊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鲍大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曲洋的指尖也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他们虽然知道武当作为与少林并称的武林圣地,底蕴深厚,但万万没想到,在掌门冲虚带走六位虚字辈核心长老、近百精锐弟子驰援少林之后,留守的力量竟然还如此恐怖!单是这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已几乎赶得上整个日月神教明面上的高端战力总和!这还只是探知到的部分,那隐藏在云雾深处的绝顶人物,才是真正令人心悸的存在。
童百熊性情耿直,忍不住抱拳,声音洪亮中带着忧虑:“教主!这武当…简直就是个乌龟壳,还浑身是刺啊!要不…咱们还是按原计划,集中全力先把少林那帮秃驴收拾了?他们上次大战元气大伤,正是虚弱的时候!这武当,虽然上任掌门三丰真人仙逝,冲字辈也战损不少,可这留守的家底也太厚实了,硬啃的话,怕是要崩掉咱们几颗牙!”
东方白闻言,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看向童百熊:“怎么,童兄弟,你怕了?”
“怕?!”童百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铜铃大眼一瞪,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茶盏叮当作响,“教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童百熊自从跟了您,这条命就是您的!水里火里,皱一下眉头不算好汉!只要教主您金口一开,我老童这就去召集儿郎们,第一个冲上武当金顶,把真武大帝的泥像都给砸了!”他胸膛剧烈起伏,须发皆张,一副立刻就要冲出去拼命的架势。
东方白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虚点了点他:“你呀!怕就是怕了,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装什么大尾巴狼?”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冲淡了些许凝重的气氛,但随即话锋一转,神色恢复冷峻,“不过…童兄弟所言非虚。这武当的底蕴,当真非同小可。强攻硬打,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徒耗我神教元气,智者不为。”
“那…教主的意思是?”鲍大楚沉声问道。强攻不行,暗探无效,难道就此放弃?
东方白目光扫过三位心腹,如同寒星掠过夜空。童百熊依旧气鼓鼓,鲍大楚面沉如水。唯有曲洋,这位素来以智谋见长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既然暗的不行,”东方白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清冷如冰泉,“那咱们就来明的。”
“明的?”童百熊和鲍大楚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曲洋眼中精光一闪,已然会意,他起身拱手,姿态优雅从容:“教主高见!属下斗胆猜测,教主是想…行那江湖规矩——‘拜山试武’?”
东方白看向曲洋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哦?曲长老果然心思玲珑。说来听听。”
曲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教主明鉴。若论硬拼,凭我等几人加上山下潜伏的数百精锐,想要强攻武当山门,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算渺茫。但若依江湖古礼,光明正大地递上拜帖,言明以武会友,行‘拜山试武’之举,那情况便截然不同了!”
他顿了顿,看到东方白示意继续的眼神,接着道:“武当自诩名门正派,泰山北斗,最重‘规矩’二字!此等公开挑战,关乎门派千年声誉,他们绝无理由拒绝,否则便是自堕威名,为天下武林耻笑!一旦应战,便需遵循‘试武’规矩,双方各出高手,于擂台之上一决胜负,人数优势便荡然无存!届时…”
曲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以教主您鬼神莫测的葵花神功,这‘试武’之中,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或可毕其功于一役!”
“哈哈哈!”东方白难得地发出一阵清越的笑声,声震屋瓦,“曲长老所言,深得我心!正是此理!”
他站起身来,猩红的长袍无风自动,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沛然而生:“名门正派,最重颜面规矩。
连那破落户华山,当年岳不群接任掌门时,不也捏着鼻子按规矩接受过几次挑战么?武当这等泰山北斗,更不可能自毁招牌,拒绝我神教的‘好意’!”
他踱了两步,猩红的衣角在地面拖曳,如同流淌的血河:“不过,既然是挑战,总要有点彩头才够意思。空口白牙,未免显得我神教小气。”他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一字一句道:“传令!立刻以我东方白的名义,向武当发帖!告知他们,本教主将于今日午时,亲临武当山门之外,以武会友,拜山试武!并以我日月神教镇教神功——《葵花宝典》秘籍为注!赌他武当秘传的至高武学——《太极拳经》!”
“《葵花宝典》?!”
“赌《太极拳经》?!”
此言一出,饶是童百熊、鲍大楚这等凶悍人物,也不禁骇然变色!曲洋更是瞳孔猛缩!《葵花宝典》乃是日月神教至高无上的镇教之宝,是东方白威震天下的根基!《太极拳经》更是武当开派祖师张三丰所创的无上绝学,是武当的立派之基,精神象征!这两者,无论哪一样,都是足以在江湖上掀起滔天血浪、引发无数腥风血雨的绝世瑰宝!教主竟要以此做赌?!
“教主!三思啊!”童百熊急得额头青筋暴跳,“《葵花宝典》乃我教命脉所在,岂能轻易为注?万一……”
“是啊教主!”鲍大楚也沉声道,“《太极拳经》是武当的命根子,他们绝不会答应!此举恐会彻底激怒武当,引发死战!”
连曲洋也忍不住劝谏:“教主,此注太重,风险太大。不若换些金银财帛,或神兵利器……”
“够了!”东方白袍袖一拂,一股无形的气劲掠过,室内烛火猛地一暗!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反对之声:“我意已决!区区《葵花宝典》副本,何足道哉?至于激怒武当?”
他冷笑一声,眼中是睥睨一切的自信,“本教主就是要让他们骑虎难下!他们若不敢应战,献出《太极拳经》,那武当千年威名,便在我东方白脚下化为齑灰!他们若敢应战…”他五指缓缓收拢,仿佛已将整个武当山握于掌中,“那《太极拳经》,便是本教主囊中之物!”
看着东方白眼中那燃烧着野心的火焰,三人深知教主心意已决,再劝无益。只能压下心头惊涛骇浪,躬身领命:“属下遵命!”
翌日,晨曦微露,薄雾如纱,笼罩着武当山雄伟的山门。青石铺就的漫长台阶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直通云霄。守山的武当弟子身着青色道袍,精神抖擞,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一个身穿日月神教标志性玄黑劲装、面容冷硬的汉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山门前的空地上。他并未踏上那神圣的台阶一步,只是稳稳站定,深吸一口气,猛地运足丹田内力!雄浑霸道的内息瞬间鼓荡全身,声如裂帛,又如平地惊雷,轰然炸响在静谧的武当山门上空:
“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驾临!午时三刻,于武当山门之外,摆擂设台,以武会友!行拜山试武之礼!我教教主以镇教神功——《葵花宝典》秘籍为注!赌你武当秘传——《太极拳经》!此乃我神教拜帖,武当上下,敢接否?!”
声浪滚滚,蕴含着深厚内力,震得山门牌坊上的瓦片嗡嗡作响,更在山谷间反复回荡,惊起无数飞鸟!守山弟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浪震得耳膜生疼,脸色瞬间煞白!为首的一名中年道士反应最快,强压心头惊骇,身形一动,如青烟般掠下台阶,一把接住了那汉子凌空掷来的、描着猩红火焰纹路的烫金拜帖!入手沉重,仿佛有千钧之力。
“魔教妖人休得猖狂!在此等候!”中年道士厉喝一声,握着那滚烫的拜帖,再也顾不得仪态,转身便以最快的轻功,朝着山顶紫霄宫方向疾掠而去!每一步踏在石阶上,都感觉脚下如同着火。他知道,天塌了!武当山,迎来了立派以来最严峻的挑战!
消息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燃遍了整个武当山!此刻,武当山的实际话事人,正是掌门冲虚道长的师弟——冲真道人。他年约五旬,面容方正,脾气却如同烈火,一点就着。武功修为极高,仅在掌门师兄冲虚之下,只因性格过于刚烈急躁,才被冲虚留在山上坐镇后方。
此刻,冲真正在真武大殿内督促弟子早课。当那封烫手山芋般的拜帖被颤抖着呈到他面前,当听到山下那魔教妖人口吐狂言、以《葵花宝典》赌《太极拳经》的消息时,冲真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岂有此理!!!”一声暴怒的咆哮如同虎啸山林,震得真武大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冲真须发戟张,双目赤红,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紫檀木供桌上!“咔嚓!”一声脆响,坚硬如铁的桌面竟被他一掌拍得寸寸龟裂!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欺我武当无人乎?!”冲真怒发冲冠,一把抓起身边佩剑“松纹古剑”,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剑锋直指山下,厉声吼道:“众弟子听令!随我下山!斩了那魔教妖人东方白的狗头,祭我真武大帝!”他周身真气勃发,道袍无风自动,凛冽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殿内弟子无不骇然,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师兄息怒!万万不可!”
“冲真师兄三思!”
“师叔且慢动手!”
眼见冲真就要带着满殿弟子冲下山去拼命,周围几位留守的“冲”字辈长老和执事弟子们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一拥而上,死死拉住暴怒的冲真!七嘴八舌地劝阻。
“放手!都给我放手!”冲真怒不可遏,奋力挣扎,“魔教妖人都骑到我们脖子上了!赌《太极拳经》?他东方白算个什么东西!今日不斩此獠,我武当颜面何存?!如何向祖师爷交代?!”
众人死死拖住他,苦口婆心:“师兄!那东方白凶名赫赫,连任我行都栽在他手里!他敢如此嚣张,必有倚仗!”
“是啊师叔!他明着拜山试武,暗地里定有阴谋!山下魔教大队人马动向不明,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趁我山中空虚大举来犯,如何是好?”
“师兄!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掌门师兄不在山中,您就是主心骨,切莫冲动!”
一番拉扯劝阻,冲真胸中的怒火才稍稍被理智压下些许,但脸色依旧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毕露,显然怒意未消。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清瘦、留着三缕长髯的道士排开众人,走到冲真面前。此人正是冲虚的另一个师弟,以智谋稳重着称的冲安道人。他面色凝重,眼神却异常冷静,对着犹自喘着粗气的冲真深深一揖:
“冲真师兄,暂且息怒!此事务必从长计议,切莫中了那东方不败的奸计!”冲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师兄请看,东方白大军明明在嵩山方向造势,却偏偏以教主之尊,带着少数精锐,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我武当山下。他放着正与各派对峙的少林不打,却来我武当拜山,所图为何?又以《葵花宝典》这等重宝为饵,赌我《太极拳经》…此乃阳谋!更是声东击西的毒计!”
冲安目光灼灼,扫视着殿内众人,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他就是要激怒我们!逼我们仓促应战!若我们被怒火冲昏头脑,倾巢而出与他决战于山下,正遂了他调虎离山、围点打援之意!
届时,他埋伏在暗处的大队人马,或是他本人趁虚直取我武当核心重地,后果不堪设想!师兄,此乃东方白乱我心神、毁我根基的连环毒计!我们,绝不能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