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一串急促的步枪扫射声音敲碎了凌晨的寂静。
守卫在高家大门口的武装人员迅速举枪,枪口对准枪声传出的方向。
围墙上的两挺机枪也在第一时间调整了方向。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带着呼啸的声音朝着高家围墙的大门口方向疾驰而来。
樊仁坐在车上举起手大声喊道:“快,快戒备,有一小队武装杀过来了。”
那些守卫闻言,尽皆露出惊容。
在萨多乌市,就还没有听过有人敢打他们高家主意的武装分子,萨多乌就是他们高家一手遮天的地盘。
想不到,先有人对鑫峰产业园区打起了主意,现在居然还有人敢杀到他们高家来了。
守在大门口的人看到樊仁身上穿着他们一样的服饰,而且还开着属于他们的吉普车,也没有太多怀疑,迅速集结,对着里面大喊了起来。
这个国家本来就有很多人会说中文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在语言方面上怀疑樊仁的真假。
而樊仁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冒险一试的。
围墙里面迅速冲出了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守卫,在第一时间摆好了对阵作战的架势。
樊仁将车子停在了他们的身后,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
当他看到旁边有个装满了手雷的木箱子,马上就计上心来。
他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对着这十多个武装人员喊道:“往前,往前推进一点,对方有七八个人。”
一个类似头目的人听到他的话之后,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当地的语言大喝了几声,那些人闻言马上抬枪朝前走去。
樊仁见机不可失,迅速弯腰抓起两颗手雷,用最快的速度拔掉了保险销,然后朝着围墙上方的机枪岗哨扔了上去。
那岗哨上的武装分子全神贯注地看着刚才樊仁驾车驶来的方向,压根就没有留意到樊仁朝他们扔手雷的动作,所以,两颗手雷落在了他们的身旁,他们才骇然惊觉。
可是,已经晚了。
樊仁在手雷扔出去的同时,也第一时间抬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对着背对着他的十几名武装分子一顿急速的扫射起来。
“轰、轰”
“哒哒哒......”
高家的大门口顿时硝烟滚滚,枪声与爆炸声瞬间将整个还在睡梦中的高家成员都惊醒了过来。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每一个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人,都以为是听错了,是睡梦中发生的事情。
然而,外面剧烈的枪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正在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他们的梦境。
硝烟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沉重地盘旋在高家大门口的空场上。
樊仁的枪口微微发烫,又一颗滚烫的弹壳清脆地跳落在脚边碎石上。
他丝毫未停顿,身体紧贴冰凉粗糙的围墙,如同蛰伏的猎豹,只一侧身,便闪入了敞开着的厚重铁门之内。
眼前的景象虽然瞬间开阔,却也凶险倍增。
一片颇为宽敞的庭院铺展开来,卵石小路蜿蜒穿过精心修剪过的低矮灌木,通向深处灯火通明的几幢主楼。
入口处这场突如其来的惨烈爆炸和扫射,无疑扯断了高家这座堡垒的神经。
庭院深处,人影憧憧,尖锐的呼喝声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正从各处角落疯狂涌向大门。
来袭的第一波人影在庭院绿植与假山的阴影边缘浮现。
他们显然是临时集结,仓促中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门口方向胡乱扫射。
枪口喷吐的火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子弹呼啸着,狠狠撞在围墙和铁门上,火星四溅,石屑纷飞。密集的弹雨压得樊仁头都抬不起来。
樊仁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或慌乱。他猛地矮身,将身体重心压至最低,几乎是贴着冰冷的地面滚向几步之外一尊半人高的石雕花坛。
动作迅捷如电,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
子弹在他身后溅起的碎石如同骤雨,却在最后一刻被他抛在身后。
他背靠着坚硬冰凉的花坛基座,剧烈的心跳被紧握步枪的双手强行压下。
他迅速卸下空弹匣,动作干脆利落,一个新的满弹匣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嵌入枪中。整个换弹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快得让人心惊。
喘息只在一刹。
下一秒,樊仁猛地从花坛边缘探出上半身,手中的自动步枪爆发出短促而致命的点射。
“哒!哒哒!”
三声枪响,精准得近乎冷酷。
庭院深处刚刚闪出的三道身影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踉跄着扑倒在地。
他们的惊呼被扼杀在喉咙里,瞬间化作这片修罗场中的小小点缀。
击倒三人,樊仁没有在原地停留哪怕半秒。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向前猛扑,目标直指庭院中心一座孤零零矗立的、装饰用的假山叠石。
子弹紧追着他的脚步,噗噗噗地钻进泥土里,激起的尘埃几乎舔到了他的脚跟。
就在他即将扑入假山背后阴影的刹那,一道劲风夹杂着刺耳的呼啸从他左上方掠过,是屋顶!
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二楼窗台上火光一闪。
樊仁几乎是凭借本能,在扑倒的同时拧身,枪口斜斜向上甩去。
“哒哒哒!”一个急促的扫射压制向窗口。
砖石碎片伴随着玻璃碎裂的爆响声四散迸射,窗台上那个探出的黑影发出一声闷哼,连同手中的武器一起向后摔落下去,消失在屋内黑暗中。
樊仁重重摔在假山冰冷的岩石阴影里,微微地喘息了几声。
庭院短暂的死寂被更加狂暴的吼叫打破。
更多的脚步声从主楼方向涌来,如同涨潮的海水。
他迅速检查弹药,步枪弹匣只剩最后一个,腰间的手雷也仅余两枚。
冰冷的数字在脑中闪过,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异而凶悍的平静。
他轻轻拨开胸前外套上的泥土,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硬物——手机。
指尖的触感清晰传递着手机边缘的冰凉,也瞬间燃起了早已积蓄的无边怒火——一个方柔被欺凌、惊恐的画面,迅速爬上了樊仁的脑海。
高家控制下的巨高集团爪牙们狞笑的嘴角......每一帧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一股尖锐的、几乎要撕裂胸膛的灼痛猛地炸开,将仅存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