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兄弟无比佩服的看着泥鳅,够胆!
大哥磨磨唧唧不敢表白,这时候就该兄弟们上,他们也不敢说,但人家泥鳅就敢,真是好样的!
同时,又紧张的齐齐看向布芙,期待着她的反应。
布芙回眸看着大家,没有半分羞涩,不带一点犹豫,坦坦荡荡的回道:“我也喜欢他。”
兄弟们满心欢喜,替他们大哥高兴,一片痴情终于有了回应,又听布芙说了句:“我也喜欢你们。”
瞬间高涨的情绪被按了回去,这是什么和什么?哪弄错了吧?
李大爪子一点都不惊讶,他在刀刃岭的时候就替大哥表白过,得的也是这么个答案。
顾念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阿布。”
“你有伤在身,领着他们慢慢往回赶,我先走一步。”说罢,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一骑绝尘。
兄弟们讨论着:“营正说她喜欢大哥,应该不会走了吧?”
屠八斤:“她还说也喜欢咱们呢。”
李大爪子:“要了命了!此喜欢非彼喜欢,我看这句话不能作数。”
兄弟们问顾念成:“大哥,那营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你?”
顾念成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兄弟们也有点懵,布芙实在不是寻常的女子,她的心思不好猜,最后想靠顾念成的直觉判断一下,问顾念成:
“大哥,你感觉营正对你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顾念成想了想,答道:“就是这两天不搭理我了,别的没啥。”
“那你觉得,她是不是因为你去逛青楼不搭理你?”伍大花问。
顾念成想了想说:“不知道。”
“那你觉得,她是不是因为你在大牢里挨打了不搭理你?”胡志彪问。
顾念成想了想又说:“不知道。”
“那你觉得,她是因为啥不搭理你?”李大爪子问。
顾念成很苦恼,烦躁的说:“不知道。”
毕三挠挠头,埋怨道:“大哥,你这啥都不知道,兄弟们咋帮你嘛,得,白忙活一场。”
众兄弟失落的像斗败的公鸡。
“事没那么糟,有转机。”
李大爪子神秘的笑了一下,打算散布一个只有八卦之巅的人物才能得到的消息,嘚瑟样十分招人烦。
顾念成差点先给他一拳,看大家的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才得意的说道:
“大哥,在县衙的时候,那个风月楼的姑娘说你没碰过她,我看见营正笑了,她心里指定有你,这事没跑了。
虽说没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早晚她会开窍的。
我估摸着她也不会走了,如果她还想走,依她的脾气,这两日应该不管军务,一切照旧,和和气气的对咱们才对。
可她现在耍着大脾气呢,不搭理大哥,不搭理咱们,玩冷战。
这两天往马厩跑的还挺勤,肯定琢磨骑兵队的事呢,应是不打算走了。”
兄弟们仔细琢磨着,似乎是这个理,一颗上下起伏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顾念成心情大好,不似前几日那么无措,竟和兄弟们开起了玩笑:
“谁说白忙了,我这场牢狱之灾来的好,要不是这档子事,你们能有机会跟着阿布耍尽威风吗?
咱当土匪的时候,也没干过劫狱的买卖,打县令,砸青楼,更是没有过,前些日子咱还抓过壮丁。
阿布要是当土匪,那就是一活阎王。”
兄弟们嫌弃的看着顾念成,鄙视道:“营正要是阎王,那你就是阎王夫呗?”
哈哈哈哈……
四天后,三门关大营传令,命布芙和顾念成火速到大营听命。
军令未说何事,这种情况下,多数是边关有敌来袭,十万火急的大事。
布芙、顾念成、屠八斤三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到了大营。
三门关,北焰军元帅大帐。
布芙三人一进帐,就见刘县令欠着屁股虚坐在客位上,皮笑肉不笑的和陆文铮说着官场套话。
立刻明白了火速召见的原因,不是边关有战事,是这个狗屁刘县令来告状了。
陆文铮问:“布芙,磐县大牢可是你劫的?”
布芙答:“是。”
陆文铮问:“刘县令可是你打的?”
布芙答:“是。”
陆文铮又问:“风月楼的东家也是你伤的?”
布芙又答:“是。”
陆文铮再问:“他家的产业也是你砸的?”
布芙再答:“是。”
陆文铮喝道:“你倒是承认的爽快,说,为何?”
布芙梗着脖子,倔强的扬起下巴,痞里痞气的答:“老子的兵只能老子欺负,旁人欺负半分,想也别想!”
陆文铮把茶碗重重扔在桌上,怒道:“布芙,没人管得了你了是不是?”
这就没了?就磐县的事,没有杂木村的事?
布芙心里窃喜,觉得占了大便宜,低头躲开陆文铮的眼刀子,头是低下了,话还是倔着说:“属下不敢。”
陆文铮命道:“不敢?我看你敢的很!来人,拖出去,军杖二十。”
打军棍,那还了得?顾念成紧忙跪下,心急如焚,急忙说明缘由:
“元帅,是属下触犯军规,私自出营,喝醉了酒,惹了祸,与营正无关,理当罚我。”
“你犯错自然当罚,但你是布芙的兵,我不想管,她如何罚你那是她的事。”
陆文铮打定了主意,要让布芙受点皮肉之苦。
顾念成心里明白,陆文铮就是冲着布芙去的,估计也是怨她执意离开北焰军。
膝行到陆文铮脚下,请求道:
“元帅,事因属下而起,属下愿意替营正受罚,如若不能服众,您多加杖数便是。”
屠八斤也紧随着单膝跪地,请命道:“属下也愿意替营正受罚。”
帐内亲卫队的兄弟也都纷纷跪下求情。
陆文铮面色难看,压不住怒火,猛的一拍桌案,大喝到:
“军法于八营而言,莫非如此儿戏?
错者当自承其责,岂有代人受过之理?
若犯错皆可找人顶罪,军法之威严何存?
此番,若属下代你受了板子,莫非他亦应代你领了饷钱?
下次,他们若犯错,你莫非亦能代他们掉脑袋?
莫非你将北焰军视作你那土匪窝,求个情便了事了?”
顾念成和屠八斤被训的哑口无言,低头沉默不语。
陆文铮冷冷的看着布芙,等着她的反应。
布芙抬眼和他对视,丝毫不惧,半点不妥协,想让她求饶,没门,抬头挺胸,说了半句:
“求元帅,”特意顿了一下,才说出下半句,“别打屁股。”
甘棠听了上半句,以为布芙还挺聪明,服个软,求个饶,就能少受点罪。
可听完下半句,硬憋着一口气才没笑出来。
“好,给你留点颜面,鞭责四十。”
陆文铮想了一下,觉得女将打屁股是不太合适,打完了没人给她上药。
顾念成哪忍心让布芙受罚,打她还不如打他呢。
心里着急,跪着转向甘棠,希望他能替布芙求个情,乞求道:“甘将军,打不得。”
“元帅,四十鞭罚的有些重,念在布芙屡立战功,从军不易的份上,也请看在末将的薄面上,少罚些。”甘棠也求着情。
“好,看在甘将军不轻易求情的份上,罚三十,拖下去,打。”
陆文铮暗自衡量了一下,四十鞭子怕是她扛不住,三十也够她受的。
大营刑台。
这是北焰军执行军法的地方,专门有一队人值岗,负责抽鞭子,打板子,砍脑袋,看着是粗活,实际很有技术含量,生死,伤残,只在他们下手时的那一点偏差。
布芙走上刑台,卸了盔甲,因她是女将,也没人敢让她褪了衣服。
布芙瞅了一眼刑架上垂下的绳索,转头对身后准备行刑的兵说道:“用不着绑那玩意儿,老子不躲就是。”
前些日子大营开会,这些兵都见识过或听过布芙的彪悍事迹,知道八营有这么一号狠辣的角色,是从西林军调过来的,元帅重视的很,也不愿意得罪她,见状也不强求,由着布芙去了。
布芙转头对行刑的两个兵说:“小心着,别打到脸,老子也爱美。”
那两个执刑的兵均是一愣,办差这么多年,鞭下不知罚过多少将领,见过硬气的,也见过不服的,还真没见过像布芙这样谈笑风生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那张脸,还老子也爱美,够稀奇的。
布芙转过身,抓住两边的绳索,往手腕上绕了几圈,不屑道:“来吧。”
顾念成认为布芙是在替他受过,愧疚加心疼。
情急之下,一个箭步冲到了布芙身后,伸开双臂把布芙护在身后,挺起胸膛,等着挡下鞭刑。
两个兵有些为难道:“顾营副,您这样,小的很难做啊,还请让开。”
这两个行刑的兵万不能得罪,顾念成控制着情绪,尽力缓和着语气道:
“我又没拦着你行刑,打你的便是。”
两个兵领的命是鞭责布芙,哪有打别人的道理,只好停手站在那里,僵持着。
这时,身后的布芙轻声劝慰道:“大哥,你让开,三十鞭子要不了命,挨挨就过去了,让他们早点打完,咱们好快点回营。”
布芙也没挨过鞭子,估摸着打几下麻木了,就感觉不到疼了,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布芙可是顾念成的心头肉,哪会因为布芙的一句劝就躲开,固执的挡在布芙前面,布芙用极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大哥,应了我这一次,他陆文铮心里怨我惦念着回西林军,这是和我较劲呢。
你若不让我挨这一顿鞭子,泄了他心中那股怨气,怕是日后我在北焰军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