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道:
“太子说笑了,臣弟不知道什么白衣女子。”
反正他没证据,他抵死不承认。
太子看着他飘忽的眼神,轻呵一声,命人去二皇子府上查。
二皇子一惊,白衣女子的确在他府上,如果被太子查出来,那他罪名就坐实了。
他眼睛左右看了看,此时已是夜里,这周围全是朝臣,后妃们全在殿里,父皇已驾崩,宫中只有三万禁军。
玄景跟他说了,禁军副统已倒向他这边了,刚才他也命亲信去给玄景送了信。
果然他看到了隐在人群里的何副统,他正站在禁军统领身后。
见他望过来,何副统还朝他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一下子心就定了下来,玄景还说了,如今的京城城门也已落入了他手。
想到这里,他再无顾忌。
见到太子的人就要出去,他大喝一声。
“我看谁敢!”
他把袖中的一个玉器用力往地上掷去,玉器碎裂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这是暗号,四周一下子动了起来。
只见禁军统领正要拔剑时,从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噗嗤”,刀入肉的声音。
一柄剑从他胸口穿出来,他不可思议的低头望向胸口。
何副将在他耳边道:
“你放心的去吧。”
禁军统领轰然倒地,他瞪着双眼,望向头顶上得意笑着的何副统。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明明已把他调去了北面,怎么却出现在了他身后。
且他怎么敢,他可是皇上的人。
他想不明白了,马上何副统就踩着他的胸膛带着禁军冲了过去,围住了太子的人。
太子一脸惊怒,望向身周的禁军。
“你们——你们竟敢造反?”
他一挥手,亲信把手中的火信点燃,火信冲上天炸开了。
二皇子狞笑道:
“太子是想叫谁来呢?”
如今城门紧闭,外面的兵一个都进不来,他禁军在手,根本无惧。
他终于是笑到最后了。
他大笑着道:
“父皇驾崩,我要清君侧,太子荒淫无道,害死父皇,我要为父皇报仇,把太子抓起来。”
禁军们朝太子冲上去,太子抽出剑,与禁军们打了起来。
二皇子冷眼看着,看你能挣扎到几时。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听到了喊声,从宫内传来的。
他倏然望过去,只见一队兵马提着剑冲了过来,他们是东宫的兵。
他松了口气,东宫的府兵不过万人,加上宫内的禁军也不过四万人。
而他的禁军却有五万余人,这场仗还是他赢了。
至于边关太子的兵马——
太子在边关有人,他也有,他早已令人提前布好局,把太子的人拦在了半路上。
太子的援兵来不了。
太子妃娘家兄弟程将军手握十万精兵,但他现在还远在千里之外的最北面,等他赶到,他已坐稳了这皇位。
他信心十足,胜券在握,气定神闲的看着犹如困兽一般的太子。
东宫的府兵渐渐不敌禁军,禁军天天操练,而东宫的府兵跟太子一样,酒色上脑,哪里是禁军的对手。
很快,禁军便把府兵都打倒在地了,太子被亲信们护在身后。
他鹰眼盯着二皇子。
“二弟果真没让孤失望。”
二皇子正在享受着胜利的滋味,听到太子的话,一愣神,收起脸上的笑容,望向四周。
四周静悄悄。
“你吓唬谁呢?”
太子嘴角却勾了起来,他拍了拍手,只见宫门忽然大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为首一人一身骑兵装扮,身子高大,边跑边喊:
“二皇子谋反,我等救驾来迟。”
二皇子傻眼了,这人正是程将军。
他怎么来了?玄景不是说,城门关着的吗?
难道城门竟被他冲破了?
一个小时前,城门下。
黄守将对着郝副将道:
“你去东面守着,今夜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郝副将应声离去,但他在一个转角处便停了下来,看着黄副将悄悄打开了城门。
城门外是程将军的人马,他趁着乱绕到了黄将军后方。
程将军的人马全部进城之后,想要关上城门,却不提防身上劲风忽起。
黄将军一个暗道不好,闪身躲避,一柄剑从他面前划过。
黄将军看清是郝副将,他怒声骂道:
“你个狗杂碎,竟敢偷袭老子,看老子今日不弄死你。”
他早就想把这个孬种弄死了,但是顶头上司不准,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太子正是需要人的时候,郝副将武功尚可,留他一命可以帮太子多杀几个人。
现在他竟然敢偷袭他,他就没必要忍他了。
正好今晚他就把他结果了,也好功劳他一个人揽了。
他也迅速拔出了剑,挡了过去。
两人在城门前打了起来,完全没提防城门没关。
两人打了半刻钟,黄将军渐渐不敌,他手脚酸软,他一个凛然,刚刚那碗酒——
“你竟敢给我下毒?”
刚才那碗酒是郝副将给他倒的,他平时也会这样侍候他,所以他毫无防备。
没想到他竟在里面下了毒!
他眼前一阵眼花,拿剑的手几乎都没力了,一个不注意,胸口就被郝副将刺穿了。
他不甘心,但他也没有办法,他大声喊道:
“来人。”
周围没有动静,他瞪大眼睛望向郝副将,今晚他竟是有备而来。!
郝副将又往他心窝处扎了一剑,黄将军彻底站不住了,他睁着一双怒目,倒了下去。
郝副将用他的衣服把剑擦干净,啐了他一口。
他朝城中望去,母亲,妹妹,以后将无人再能欺我们了。
他把黄将军的尸身挪到了一边,把城门重新打开了。
城外有策马扬鞭声音,边关的兵马到了。
太子的人,二皇子的人,还有其他皇子的人,全都闻风而动,都往京城而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宫里冷宫内,一个瘦弱的女子正跪坐在稻草上,她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她已不抱任何能出去的希望了。
既然都是一个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死有何惧,总不比这一日日的毫无希望的活着还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