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甘宁的青州水师主力如同鬼魅般自黑暗中出现,借着东南风与水势,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入江东水师阵列时,胜负的天平已然瞬间倾覆。
周瑜站在旗舰楼船上,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那片他以为已陷入火海与混乱的北府水寨,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他派出的先锋舰队,此刻正被引导的火势和埋伏的青州战船前后夹击,陷入绝境。而他自己亲率的主力,则毫无防备地迎头撞上了甘宁以逸待劳的锋锐!
“顶住!结阵!快结阵!”周瑜嘶声力竭地怒吼,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太迟了。青州水师蓄势已久,战舰性能优良,水卒训练有素,更兼甘宁勇不可当,如一把尖刀直插江东水师的心脏。火船不仅没能重创敌人,反而在风势作用下,有些被青州水师巧妙拨动,倒卷回来,引燃了冲在前面的江东战船!
江面之上,火光冲天,杀声震耳。战舰碰撞的巨响、木材断裂的呻吟、士兵落水的惨叫、火箭划破夜空的尖啸……交织成一曲毁灭的乐章。
甘宁一眼便锁定了周瑜的旗舰,大吼一声:“随我擒杀周瑜!” 他亲率数艘快船,不顾矢石,直扑过去。周瑜身边将领如周泰、蒋钦等拼死抵挡,但在北府水师排山倒海的攻势和甘宁的悍勇面前,防线不断被撕开。
“都督!快走!大势已去!” 老将程普浑身浴血,护在周瑜身前,急声劝道。
周瑜望着四周陷入火海、不断沉没的江东战船,看着那些跟随他多年的儿郎在水中挣扎,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苦心谋划,甚至不惜以黄盖为饵,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强烈的愤懑、不甘与自责,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噗——!” 一口鲜血终于抑制不住,从周瑜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眼前一黑,身形踉跄,几乎栽倒。
“都督!”左右亲兵慌忙扶住他。
“撤……传令……撤军……”周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下达了这道他一生中最不愿下达的命令。然而,败局已定,撤退又何其艰难?
在甘宁的疯狂追击和北府水师的绞杀下,江东水师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主力战舰或被焚,或被俘,或沉没,江面上漂浮着无数残骸与尸首。周瑜在程普、周泰等将的死命护卫下,仅率十数艘残破不堪的快船,狼狈不堪地杀出重围,向南岸逃去。
经此一夜(此战发生地亦在赤壁附近)火攻反噬之战,江东赖以立国的强大水师,十不存一,几乎全军覆没。老将黄盖在乱军中被庞德生擒。长江制水权,易手!
消息传开,举世震惊!
荆州襄阳城下,正在猛攻的刘衍接到甘宁的捷报,放声长笑,当即下令全军总攻,士气大振!
而荆州守军与刚刚登陆的吕蒙部,闻听水师覆灭、周瑜生死不明的噩耗,如遭雷击,军心瞬间崩溃。
江东,建业。孙权接到败报,当场瘫坐于地,面无人色。朝堂之上一片死寂,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
江陵,刘备营中。诸葛亮手持败报,久久不语,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江东水军竟……如此惨败……天不助汉乎?” 他知道,失去了周瑜和水军的犄角之势,荆州已独木难支,整个吴蜀联盟,已然走到了悬崖边缘。
周瑜虽侥幸逃生,但此战之败,水火交攻,心血毁于一旦,加上急火攻心,已至油尽灯枯之境。被护送回柴桑后,便一病不起。
长江一夜,烈焰焚尽了江东的水上长城,也彻底改变了天下的格局。北府水师的旗帜,开始在这条曾经的天堑之上,肆意飘扬。刘衍的统一大业,迈过了最艰难的一道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