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晚就到了厂里。她手里拎着一壶热水，脚步没停，直奔加工区。昨天的事还没完，村里传的那些话听着荒唐，可她知道，越是没人信的谣言，背后越有鬼。
张婶已经来了，正蹲在清洗池边刷玻璃瓶。见林晚进来，她抬头说了句：“你来得正好，后窗那儿不对劲。”
林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扇小窗虚掩着，窗帘晃了一下。她皱眉：“谁刚从那边走过？”
“李婶家那小子。”张婶放下刷子，声音压低，“我瞅见他猫着腰，手里还拿着个东西，像是相机。”
林晚心头一紧。她快步走到窗边，伸手一推，窗框发出吱呀声。地上有几道新鲜的泥脚印，朝外延伸。
“人呢？”
“跑了。”张婶站起身，抄起靠墙的锅铲，“我追了一截，在老槐树底下把他扑倒了，手机也抢过来了。”
林晚接过手机，屏幕 cracked 了，但还能用。她点开相册，里面存了十几段视频，全是封口机操作流程，连李工调试温度的画面都拍进去了。
“这是偷配方。”林晚声音冷下来，“不止是瞎转悠那么简单。”
张婶喘着气，胸口起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罢休！”
她突然抓住林晚的手臂，力气大得发抖：“我男人当年就是这么毁的！他在镇上开酱坊，手艺好，生意红火。结果被徒弟偷了方子，那人连夜跑路，在外头开了店，反咬一口说是我男人用烂菜做酱，害人拉肚子。没人查真相，只听风就是雨。我男人去理论，被人打断了腿，回来躺了半年，最后……最后连酱坊的招牌都被砸了。”
林晚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没说话。
张婶松开手，低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认得那小子，李婶儿子，前些日子还问我厂里招不招人。我说不招，他说想学点技术。我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想，哪有人真心想学还偷偷摸摸？”
林晚把手机塞进兜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转身往办公室走，张婶跟上来：“你要报派出所？”
“先不急。”林晚拉开抽屉，翻出纸笔，“得弄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
她打开手机最后一段视频，发现结尾多了张截图——银行转账记录。收款人姓名看不清，但账户尾号和一家外村食品作坊的账本对得上。那家作坊最近在低价卖辣条，包装还仿她们的“峥味”设计。
“果然是冲着市场来的。”林晚冷笑，“想偷完配方再用价格压死我们。”
张婶站在门口，声音发颤：“你说……村里还有多少人被收买了？咱们天天见面，吃饭聊天，谁能想到背后捅刀？”
林晚回头看着她：“你是第一个帮我守厂的人。那天我摆摊没人敢靠近，是你主动来照看。修路时你给工人送水，洗瓶时你带头干最脏的活。我相信你。”
张婶眼圈又红了：“可我这次没第一时间喊人，我自己追出去的。万一他跑了，证据没了，咋办？”
“你做得对。”林晚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要是等我来，黄花菜都凉了。你反应快，胆子大，这厂能撑到现在，靠的就是你这样肯出力的人。”
张婶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我只是怕……以后大家互相猜忌，连话都不敢说了。”
“不会。”林晚语气坚定，“从今天起，厂里要立新规矩。进出登记，操作区不让外人靠近，摄像头也要装起来。”
“摄像头？”张婶愣住，“那玩意儿贵不贵？咱买得起吗？”
“我能搞到。”林晚没多解释。
她让工人把那小子看住，等陆峥回来处理。自己带着张婶回办公室，关上门，掏出空间钥匙。
脑子里刚闪过“安防系统”四个字，眼前就跳出一排选项：监控摄像头、红外报警器、电子门禁、数据加密存储……
提示音响起：“检测到核心配方泄露风险，触发初级安防模块解锁，是否升级？”
林晚点了“是”。
画面一闪，设备清单自动归类，还附带安装说明。她粗略一看，摄像头可以用旧电视改装，门禁能接厂里现有的电源，只要找人拉线就行。
“钱够。”她心里有数。
傍晚，陆峥回来了。他把人带回审问，那小子扛不住，承认是外村作坊老板找的，每拍一段给五块钱，拍全了给五十。
“他还联系了别人。”陆峥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说是下礼拜还要来人，想偷包装机图纸。”
林晚冷笑：“胃口不小。”
陆峥抬头看她：“接下来咋办？”
“防住门，守住人。”林晚站起来，“明天开始，所有员工签保密协议，进出登记造册。加工区加锁，只有我和你、张婶有钥匙。”
陆峥点头：“我今晚就把后墙再加固一遍。”
张婶一直坐在角落，听到这儿忽然开口：“我也守夜。以前我不懂这些，现在知道了，光热心不够，还得有防备。”
林晚看向她：“你家离得远，晚上不方便。”
“我搬厂里来！”张婶站起来，声音响亮，“我带铺盖，睡仓库都行！这厂是大家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被人偷走！”
林晚没拦她。
夜深了，办公室只剩她一个人。台灯亮着，桌上摆着那部缴获的手机。她盯着屏幕，反复看那段转账截图。
窗外传来脚步声，是陆峥在巡逻。他手里拎着棍子，影子扫过窗户，一下，又一下。
林晚打开空间界面，找到安防系统里的“实时监控”功能。她选中厂区四个角落，点击“部署”。
系统提示：设备将在明日八点前到位，请准备接电。
她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生产计划表上。“焦香辣条”下周要发货三百箱，供销社赵主任已经打过电话催样品。
她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
1. 安装摄像头（东\/西\/北三侧）
2. 更换大门锁芯
3. 员工会议，宣布新规
写完，她把笔搁下，伸手摸了摸桌角。
那里有一道划痕，是上次封口机爆炸时铁皮飞溅留下的。她没让人修，也没擦掉。
第二天早上，张婶第一个到厂。她提着篮子，里面是热乎的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