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秦淮茹又继续干活。
沉重的搬运工作让她精疲力竭。
此刻她无比怀念在车间的日子。
比起当搬运工,车间工作轻松多了。
在车间还能偷懒磨洋工,现在可不行。
搬运量都有记录,别人搬几千斤,她要是只搬几十斤实在说不过去。
秦淮茹咬紧牙关拼命干,下班时腿都打颤。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比起从前在车间的时光,现在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一想到日后天天要做搬运工,秦淮茹心里就堵得慌。
回到四合院,她累得连动都不想动,连家务也没力气做。
贾张氏瞧着她这副样子,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妈,我现在在厂里干搬运,实在吃不消。
秦淮茹有气无力地说。
你不是在车间吗?咋跑去搬货了?贾东旭眉头拧成了疙瘩。
等秦淮茹把车间里操作失误的事一说,贾张氏和贾东旭先是数落她笨手笨脚,接着又抱怨厂里不近人情,连带易中海也被他们埋怨上了。
说着说着,贾张氏话锋一转,又开始骂李卫国。
系统,签到!
天刚亮,李卫国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签到,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叮,签到成功,获得甲鲶十条、生蚝八斤、鱼子酱半斤、和牛肉五斤。
】
生蚝倒没什么稀奇的,鱼子酱跟和牛肉还算稀罕,不过最让李卫国意外的还是那十条甲鲶。
说甲鲶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提起清道夫,大伙儿就都明白了。
清道夫这鱼因为专吃垃圾得名,也叫吸盘鱼、吸口鲶,学名甲鲶,老家在南美洲,身子长得像半截圆筒,尾巴开着小叉。
虽说这鱼能吃,可一般没人愿意碰,肉少不说,味道还难吃。
再说了,清道夫虽说没毒,可整天吃垃圾,肚子里不知道藏着多少病菌。
系统突然给十条清道夫是啥意思?
李卫国既没兴趣养来看,更没胃口吃。
起床后,他去公厕解决完问题,顺手就把十条清道夫扔在了路边。
......
贾家这边,秦淮茹正忙着做早饭,棒梗跑去上厕所。
路过公厕时,棒梗眼睛突然一亮——路边居然躺着十条活蹦乱跳的鱼!
虽然认不出是啥鱼,但棒梗觉得只要是鱼就能吃。
要是把这些鱼都烤了......
光这么一想,他口水就止不住往下淌。
见四下无人,棒梗麻利地脱下衣服,把十条清道夫一股脑包起来,撒腿就往家跑。
藏好鱼后,他才装模作样地回去吃早饭。
等秦淮茹出门上班,贾张氏坐在门口边纳鞋底边晒太阳。
棒梗瞅准机会,悄悄溜进了傻柱家。
贾张氏瞧见了也没拦着——在她看来,棒梗要是能从傻柱家顺点吃的,那也是本事。
棒梗目标明确,偷了盐、胡椒粉,还有酱油——烤鱼没调料可不行。
贾家不缺调料,可棒梗偏要到傻柱家去拿。
揣好调料,棒梗顺手又摸了半盒火柴,这才溜出门去。
棒梗,别跑远了!贾张氏在背后喊,生怕孙子又被人拐走。
可棒梗哪会听她的?一溜烟跑出四合院,取出早先藏好的十条清道夫,找了个僻静处。
拾掇些干草,棒梗麻利地生起火堆。
火苗蹿起来,他就开始烤鱼。
掏净鱼内脏,拿树枝从鱼嘴捅进去,架在火上慢慢烤。
虽说年纪小,可棒梗烤鱼的动作倒有模有样。
谁知这清道夫一烤,竟冒出股怪味。
啥鱼啊这是,肯定不好吃。
棒梗心里直犯嘀咕。
也是,好吃的鱼哪会被人扔路边?
不过棒梗在大山挖煤时连蚯蚓都啃过,再难吃也能咽下去。
好歹是口肉啊!
这年头能吃上肉就是福气,还挑什么挑?
掏出自个儿顺来的调料,棒梗得意地咧嘴笑了。
鱼肉再不济,撒上调料总不会太差。
调料一撒,烤鱼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棒梗馋得直咽口水,头一条鱼刚烤好就急不可耐地往嘴里塞。
鱼看着不小,可肉却没几口。
吃完一条,棒梗咂咂嘴:肉也太少了。
好在还有九条等着他。
就这么烤一条吃一条,吃到第八条时被人撞见了。
这不是秦淮茹家的棒梗吗?一个大婶瞪圆了眼睛,好家伙,偷偷在这儿烤鱼吃呢!
这孩子胃口真大,都吃八条了。
这啥鱼啊?我咋没见过?
棒梗正把最后两条架上火堆,见被人发现,心里直打鼓。
棒梗,这鱼哪来的?大婶盘问道。
路边捡的!棒梗梗着脖子答。
大婶哪会信?这年头谁家会把十条鱼扔路边?难不成鱼自个儿蹦过去的?
小小年纪就撒谎,准是偷的!大婶暗想。
等棒梗吃完最后两条鱼抹嘴走人,大婶还盯着鱼骨头琢磨:这怪鱼看着就没多少肉......
棒梗一口气吃掉十条烤鱼,肚子却还没填饱,清道夫的肉太少,根本不顶饿。
不过能有这顿免费的烤鱼,他倒也挺知足。
鱼肉再嫩些就好了,味道也偏重,不加调料简直难以下咽。
但想到是白得的,他心里美滋滋的,要是天天都能这么走运该多好。
回到四合院,棒梗立刻跟两个妹妹闹成一团。
小当和小槐花就像他的小尾巴似的黏着不放。
见孙子平安回来,贾张氏总算放下心来——每次棒梗独自出门,她都怕孩子遇上人贩子。
正说着话,隔壁大杂院的刘大婶突然登门。
张大姐。
刘大婶笑着打招呼。
哎哟,这不是刘家妹子吗?贾张氏有些意外,这位街道办的红袖章平时可不常来串门。
听说你家棒梗今天吃了十条烤鱼?我特地来问问情况。
刘大婶开门见山。
这话把贾张氏惊得直瞪眼,小当也诧异地望向哥哥。
棒梗阴沉着脸,暗暗记恨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太婆。
哥,你真吃烤鱼啦?小当拽着他衣角问。
捡的,路边十条死鱼,肉又柴又难吃。
棒梗语气冷淡。
刘大婶立即对贾张氏说:这年头路边能捡十条鱼?说出去谁信呐?
贾张氏顿时拉下脸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孙子说是捡的就是捡的!她护犊子的模样让刘大婶也变了脸色:谁不知道棒梗手脚不干净?要不咱找街坊们评评理?
我没偷!就是捡的!棒梗扯着嗓子嚷道,眼神像刀子似的剜着刘大婶。
这时贾东旭拖着残躯从屋里爬出来,虽没说话,可盯着儿子的眼神直冒火——十条鱼啊!这败家子居然全烤着吃了!要是拿回家,红烧炖汤够吃十来天呢!
连贾张氏心里也犯嘀咕,这小崽子吃独食的毛病越来越过分了。
街道上会查清楚的。
刘大婶撂下话就走。
棒梗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反正他咬定是捡的,谁又能拿他怎样?
“哥,我也想吃烤鱼。
”小当扯了扯棒梗的袖子。
“下回要是捡到鱼,哥就给你烤。
”棒梗随口应付着。
“你骗人!你都吃了十条烤鱼,一次都没分给我!”小当委屈地撅起嘴。
“哼!”棒梗扭过头不理她。
从前他还会惦记妹妹,可如今早把这事儿抛到脑后。
就算真捡到鱼,他也只顾自己解馋,哪还管什么妹妹不妹妹?
“棒梗,跟奶奶说实话,鱼到底哪儿来的?”贾张氏压低声音问道。
“就是在路边捡的!”
“还不老实?”贾东旭沉下脸。
“就是捡的!”棒梗梗着脖子,心里又恼又委屈——明明说了真话,怎么谁都不信?
突然,他捂着肚子弯下腰:“哎哟,肚子疼......”
“活该!一个人吃十条鱼,没撑破肚皮算你命大!”贾张氏骂道。
贾东旭也冷眼瞧着。
可眼见棒梗疼得满地打滚,婆媳俩这才慌了神。
奇怪的是,棒梗虽疼得厉害,却又不像是吃坏肚子。
贾张氏一咬牙,摸出几毛钱,背着孙子就往医院跑。
职工医院里,医生拿着检查单直摇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
”
“不干净?”贾张氏心里直犯嘀咕。
烤鱼明明是荤腥,怎么能算脏东西?
她当年连粪水都敢喝——按她的说法,那可是“人中黄”“回龙汤”,滋补着呢!
“幸好来得早,再拖两天就危险了。
”医生边说边开药方。
看到收费单时,贾张氏差点跳起来:“二十三块八?抢钱啊!”
秦淮茹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七块五,看个病就要掏空家底?她原想着顶多花个毛八分的......
可棒梗疼得直冒冷汗,不治又不行。
贾张氏盘算来盘算去,最终打定主意:这钱必须让秦淮茹出!当娘的给儿子治病天经地义。
至于儿媳妇怎么凑钱——只要别给儿子戴绿帽,随她折腾去!
轧钢厂车间里,秦淮茹正吃力地搬着零件。
“秦淮茹!快去医院!”有工友急匆匆跑来,“你儿子出事住院了!”
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得她眼前发黑。
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回家,连做家务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家里的事却一件接一件找上门。
她强撑着精神去请了假,又四处找人借自行车,可惜没借到,只好一路小跑赶到职工医院。
刚踏进医院走廊,就听见棒梗在喊肚子疼。
贾张氏板着脸埋怨:怎么磨蹭到现在才来?
实在借不到自行车......秦淮茹满腹委屈。
她白天工作已经够辛苦了,这会儿跑得气喘吁吁,婆婆不但不体谅,反倒嫌她来得慢。
她在心里苦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刻薄的婆婆?
没用的东西,赶紧去交医药费!贾张氏冷着脸命令。
秦淮茹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子都躺在医院了,这当奶奶的居然连医药费都不肯垫付?
妈,您就不能先帮着交一下吗?她忍不住反问。
我哪儿来的钱?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耍起无赖。
秦淮茹气得说不出话。
每月给婆婆的两块钱生活费,加上傻柱给的十块,还有婆婆做针线活挣的零花钱,这会儿居然说没钱?
知道多说无益,她只得自己去缴费窗口。
一听要二十三块八,顿时傻了眼——兜里只有几毛钱。
刚转正的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三五块还能勉强凑凑,二十多块实在是无能为力。
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再找贾张氏要钱。
可这老太婆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任她好话说尽也不肯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