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徐叙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岑苍栖的脸颊还是微微泛红，透露着一股不自然的羞涩。
也许是我的力道控制不当，他的下唇轻微红肿还破了皮，但在此时看来，又别有一番风味。
“咳咳……”徐叙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打断了我与岑苍栖目光间的暗流涌动。
“睡得舒服吗？”
“嗯，还行。”尽管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我还是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一反常态的拿起筷子夹起了盘子里的菜放嘴里嚼了嚼。
徐叙的厨艺似乎大有长进，不再是那种单一的咸。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冰箱里还有鲜橙汁。”
“阿栖说你想喝，便多买了几杯回来放着。”
岑苍栖闻言便起身往厨房走去。
随后将一杯鲜橙汁递到了我面前，“甜的。”
果汁的味道在嘴里炸开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岑苍栖双眼迷离的动情模样。
他的长相清冷出尘，染上欲望时，简直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
我越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好色……
心情好了之后，耐心也多了不少。
当晚饭过后徐叙再次将他检阅过的古籍递给我时，我没再拒绝。
我虽能感受到每吞食一只魂魄我便会强大一分。
可却不知该如何驱使这份力量。
徐叙替我找到了一些阴邪术法，比如能让对方生不如死的阴火。
又比如怨念幻象，能编织记忆牢笼将对方永远困在死亡的痛苦循环之中。
如若我懂得如何运用体内的力量，魂魄内便能凝结出血丹，许多方面便不会再受限。
拥有血丹之后也可以随意附身于活人，汲取他们的阳寿修炼成鬼仙。
恶鬼变强的本质是执念的极端化，过程中会因为滥杀无辜违反阴阳秩序从而被阴差追杀。
我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只想力量能高于想要害我的人之上，不再茫然的处处被牵着鼻子走。
如今岑苍栖已经是我的人了，于情于理，我都该保他周全。
只不过那阴火我暂时还不能学。
指尖一旦燃起火焰，我这身人皮便会被烧毁。
徐叙提议，修炼出血丹后倒是可以寻上一具合适的躯体附身，从而摆脱目前惧水火的顾虑。
他晚上也没闲着，茶几上散落着一堆符纸，全是他练手的失败品。
子夜时分，客厅那扇通风的窗户忽然吹进来阵阵阴风。
昏昏欲睡的岑苍栖也不由自主的清醒了过来。
银珠一向敏锐，急忙放下手机警惕的看向了窗外。
“小姐，有人来了。”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门铃突兀的响起。
我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勾了勾手指，悄无声息打开了门锁。
虞觅比我意想中来得要快。
原以为她要忍个一两天才会找上门来。
看样子，我身上确实有她所需要的存在。
“你们的生活倒是滋润。”虞觅慢条斯理的推开门缓缓朝我们走来。
只不过，她没再伪装自己，而是以真面目示人。
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散落，肤若凝脂面若桃花，步伐摇曳生姿。
“这么美的一张脸，埋没在那具苍老的皮囊之下，倒是可惜。”我淡淡的开口，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惹人注目的容貌有时会成为催命符。”她淡然地将垂落在两颊的发丝撩至耳后。
随后旁若无人的在单人沙发上落座，身体微微前倾，定眼看向了我。
“人皮我可以帮你剥下，我只要你去一趟皮匠铺替我取回一件东西。”
“成交。”我毫不犹豫的朝她伸出了手。
虞觅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的光芒，轻轻捏住了我的手指，一脸玩味的开口道。
“但你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也许……这一遭会让你魂飞魄散呢？”
她的话让我身旁的岑苍栖下意识紧张起来，他甚至攥着我的衣袖将我被虞觅捏住的手指抽回。
眼神里也夹杂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敌意。
我摩挲着他的掌心，有安抚的意味。
随即勾起唇角冲虞觅微微一笑，语气沉静。
“我办不了的事，你不会如此急切的找上我。”
“想必你不厌其烦的助那孕妇一家人藏身于秀城商场，也是和那老妇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只不过……她一直未能如你所愿。”
“而此时，我恰好找上了门。”
“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毫无保留的将内心的揣测袒露。
但从虞觅低头轻笑的神情来看，被我猜中了。
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逃离了皮匠铺，定是遗落了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以至于许多年过去，心中仍是耿耿于怀，并不顾一切的想要取回。
“我倒是好奇，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会落到如此惨不忍睹的境地？”虞觅话锋一转，目光紧紧落在我的脸上。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竟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怜悯。
我脑中同样浮现出她那如同被上天捉弄的人生。
“彼此彼此。”
虞觅并未因为我隐喻她的过去而生气，似乎早已释然。
我当然也不会气急败坏，毕竟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的过往。
既然已经和虞觅达成共识，我们当即便商量好了出发回玉山村的时间。
只不过她身份敏感，自从入了皮匠铺后她便在这个世间查无此人，因此不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不过她在皮匠铺打杂的期间倒是自学了开车，只需要我使用障眼法在面对沿途的检查时让人看见行驶证便可以。
这点小伎俩对我来说倒是不在话下。
只不过，明天一早我们得先去买辆车。
徐叙的驾照迟早要考，早买晚买都一样。
确定好行程后，我让徐叙拨通了张曼的电话。
尽管已是深夜，她还是秒接，当即便应了下来，表示一早便会来到小区门口等我们。
“还有别人？”虞觅迟疑的开口，眼里充满了抗拒。
“有利用价值而已。”我丝毫不遮掩自己的私心。
长夜漫漫，虞觅没再回到纸扎铺子，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沙发上与我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