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杳抬眸看向他,“你就不怕我是伤了你族人的凶手?法宝可能是我抢来的,或者从秘境中偶然所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藤惊秋虽然看上去诚意十足,但到底与他们相识时间过短,林星杳多留点心眼没什么问题。
“林道友说笑了,我灵修一族虽大部分时候与世无争,能爆发的血脉神通也不如妖修那般强大,但若是真的被人加害,殒命前血脉之力会化作诅咒图腾缠绕在凶手的神魂之上,哪怕是合体期修士,也不能将诅咒完全消除。”
“你虽有法器遮掩气息,又有禁制封印血脉之力,但身上并不存在咒力图腾,这点我还是能感知到的。”
“我族人数稀少,任何一名族人都异常珍贵,族长身上更是背负着族群重任,我有不得不找到她的理由。”
“道友若是知道任何消息,都麻烦尽量告知,我已经准备好了谢礼,请你仔细考虑一下。”
藤惊秋边解释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不少东西,看得林星杳和怀浥都有些诧异。
兽卵、灵植、法器应有尽有,且都品阶不低,出手阔绰得吓人,根本不是寻常化神修士能拿得出来的。
不过林星杳背靠天剑门,倒也不会起什么贪念,眼神和语气依旧从容,“我的确不知道你族族长是谁,藤道友不如跟我讲讲你族长是什么样的人,兴许我偶然见过,只是她没有言明身份,我这才没有印象的。”
藤惊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叹息了一声没有继续尝试说服她,真的开始说起了灵修一族族长的往事。
“我们族长名叫霰云,是名美貌与天资都很出众的女修,性子直爽豪迈,乐善好施又仗义大胆,见过的人不可能对她毫无印象。”
“百年前霰云族长偷偷跑出东州禁地,留下书信说是要去五州游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让族内之人分外担忧。”
“但我族高阶修士被禁制制约,不能轻易离开东州居所,这才让我一个化神修士出来打探消息,最好能将族长直接劝回东州。”
“族长当初不过元婴修为,虽然血脉特殊,身边又有妖兽冰凤作伴,但总归让人放心不下。更何况这些年她留在族内的本命魂灯日渐衰弱,若是再不将人带回东州,我灵修族长一脉后继无人,这种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关于族中隐秘我不能对外人透露太多,两位道友见谅。烦请林道友仔细回忆下是否与我族长有过交集,你身上确实有她一些她的气息,再高阶的法器也不能完全遮掩,这点我有绝对的把握。”
林星杳根据他的话语中提到的妖兽冰凤,结合时苍澜当初告知的抢婚一事,已经基本能确定她母亲就是灵修一族族长了。
但生母留下的玉简中反复提及让她不要对外人多说身上图腾的事情,她与藤惊秋相识不久,实在不敢冒险明说太多。
“恐怕要让藤道友失望了,我的确没什么深刻的印象。美貌和天赋并重的女修我认识的不多,但十分了解她们的身份背景,不可能是你族族长,道友可能真的找错人了。”
不过她说完有些于心不忍,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几样不起眼的法器摆到藤惊秋面前,“这些是我在前些年在南州各个秘境中的偶然得到的东西,道友可以辨别下其中是否有你灵修一族的东西。”
这里有些的确是搜刮得来的东西,也有一两样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藤惊秋寻人不易,她总要给人留点希望。
魁梧的年轻男修垂首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从中拿起了一个玉瓶仔细摩挲了一下,“东州天毒门的万毒丹,这玉瓶还是出自族内长老之手,确实是霰云族长的东西。”
“林道友可否告知这玉瓶从何而来,给我提供些许线索。”
林星杳思索了片刻,“多年前从南州一名截道散修手中抢来的,他设计伏杀我,我与怀浥手段尽出才将人斩杀,更确切的消息我也没有了。”
藤惊秋表情有些失望,沉默了好一会儿把玉瓶还给了她,语气有些苦涩,“多谢林道友告知,看来我得去寻找点其他线索。东西既然是你杀了那散修得到的,我也没有资格说是我族内之物,道友自行收好就是。”
“我们萍水相逢,我知道两位道友对我并不信任,这点我也不好强求,今日已经十分麻烦二位了,藤某感激不尽。”
林星杳看着他的脸色有点不忍,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又不方便直接相认,只好垂眸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藤惊秋从自己掏出的一堆东西中挑出一个玉瓶送到她手边,“这是万毒门的幻心散,配合万毒丹使用,可伤炼虚修士,就当做是我今日耽误道友时间的谢礼。”
林星杳并不想收,收回手推辞了一句,“我没有帮到什么,藤道友不用如此客气。”
藤惊秋扬起一抹略显苦涩的笑容继续把东西往前送了一下,“有一点消息已经算雪中送炭了,起码我知道了族长曾去过南州,算是给我指了个方向。”
林星杳还是没有接,思考了几息问了一句,“储物袋中的东西应该能隔绝神识探查,藤道友究竟是怎么感应到我身上有你族之物的,灵修一族的感知能力这么强大吗?”
藤惊秋老实地摇头否认,神色不似作伪,“没有道友想的那么复杂玄奥,我们灵修的确感知力敏锐,直觉比妖修一族都强。扶芳藤算余容花的辅生灵植之一,只要你曾经使用过族长的东西,且时间不是特别久远,那就多少会留下点残余气息,让我的藤蔓纹路感应到。”
“先前我还猜测你可能是近期与族长接触过,这才会被我感知到。但既然道友否认了,我也不好过多追问,晚些时候再去南州找找相关线索吧。”
幸亏面具遮挡了林星杳大部分表情,不会轻易让人看出端倪。
她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再多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