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江湖沸腾，暗潮汹涌
西湖之夜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瞬间在整个江湖乃至诸国朝堂炸裂开来，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荡。其传播速度之快，影响范围之广，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大明京师，锦衣卫北镇抚司。
指挥使田尔耕面色铁青，听着心腹千户连滚带爬、语无伦次的汇报。那千户脸色惨白，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威压…如同天塌了…兄弟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全都跪下了…王总旗他们几个，就…就因为那个‘死’字…直接吐血死了！”
千户的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那不是人！绝对不是人！是神仙！是妖怪！我们招惹不起啊！”
田尔耕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胸口剧烈起伏。他原本想抓住赵陈的软肋加以控制，为厂公魏忠贤招揽这不可思议的力量，却没想到踢到了一块能崩碎牙口的铁板！上百精锐锦衣卫，加上暗中配合的阴阳家高手，竟被一人一言逼得跪地求饶，甚至当场吓死数人！
这已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这是仙凡之别！
“滚下去！今日之事，若有半句泄露，诛你九族！”
田尔耕厉声喝道。待那千户连滚爬带地消失后，他快步走入密室，亲自书写密函，火漆密封后交给最信任的死士：“八百里加急，直呈厂公！此事…已非我等所能决断！”
黑木崖，成德殿。
大殿气氛压抑得可怕。童百熊等长老噤若寒蝉，看着宝座上的那道红影。
东方不败指尖捻着一根绣花针，眼神迷离，似在回味昨夜那令人战栗又无比沉醉的威压。
“仙威…这就是仙威…”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柔却让台下众人头皮发麻，“我等凡人苦苦争杀，所求不过权势武功，在真正的长生大道面前，何其可笑…”
他突然看向童百熊：“传令下去，即日起，神教所有弟子，遇见那位赵道长，须执弟子礼，不可有丝毫冒犯。违令者…剥皮实草！”
“教主！”童百熊大惊，“那朝廷和阴阳家那边…”
“哼！”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绣花针一闪，钉入童百熊面前的石板，“朝廷？阴阳家？他们若想找死，由得他们去。本座现在只对赵道长的大道感兴趣…或许，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敬畏，有渴望，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神秘之地，阴阳家总部。
星魂看着手中碎裂的玉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玉简中残留着最后时刻传来的影像碎片——那令人窒息的威压，那如同天宪的“跪下”二字。
“修仙者…这个世界，竟然真的还有修仙者存在…”
他身旁，月神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计划必须改变。在此人威胁解除之前，一切行动暂缓。”
“东皇阁下有何指示？”星魂沉声问。
“东皇阁下仍在闭关推演…”
月神望向深邃的星空（此处指室内观测星象的穹顶），语气凝重，“但此人的出现，已搅乱了天机。通知下去，所有在外人员，暂时隐匿，非必要不得与赵陈发生冲突。我们需要…重新评估。”
武当山，紫霄宫。
张三丰收到弟子传来的飞鸽传书，看着上面关于“西湖仙威，一言跪众”的描述，久久不语。
宋远桥等弟子侍立一旁，心中骇浪滔天。他们深知师父修为通天，已近乎陆地神仙，但要做到一言令百炼精锐跪伏、一字震杀宗师，恐怕也力有未逮。
“师父，这赵道长…”俞莲舟忍不住开口。
张三丰缓缓放下书信，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竟有欣慰和感慨：“老道果然没有看错。赵道友走的，是真正的仙道。我等武者，穷极一生追求的破碎虚空，或许只是他道路的起点…江湖，要变天了。”
他顿了顿，严肃道：“传令武当弟子，谨守门规，静观其变。对赵道友，当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华山，思过崖。
风清扬听着令狐冲带来的消息，这位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剑圣，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太师叔…那赵道长，真是神仙不成？”令狐冲至今仍觉得如同听神话传说。
风清扬抚摸着身旁的石壁，良久才道：“是不是神仙，老夫不知。但其所行之事，已非武道范畴。冲儿，你与此人有一段善缘，乃是你的造化。切记，保持本心，莫要强求，亦莫要与他为敌。”
汴梁，大宋皇宫。
御书房内，宋帝看着皇城司密探送来的紧急情报，手指微微颤抖。
“官家，此事…”身旁的老太监小心翼翼。
“查！给朕查清楚！”
宋帝眼中闪过一丝热切和忌惮，“若真有不世出的仙长，当以国师之礼相请！若不能为我大宋所用…”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但眼中的寒光已说明一切。
类似的情形，发生在元大都、西夏皇宫、吐蕃寺院…各大势力的案头，几乎在同一时间摆上了关于“西湖事件”的紧急密报。赵陈的名字，第一次超越了江湖范畴，成为了足以引起诸国君王高度重视的存在。
民间江湖，更是彻底沸腾。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西湖边的神话。
“听说了吗？杭州西湖，出了一位真神仙！锦衣卫和阴阳家的高手们，被他一句话就全吓跪了！”
“何止啊！我二舅的三姑妈的邻居当时就在湖边，亲眼所见！那位道长就说了三个字——‘跪下’、‘死’，那帮人就真的跪了，还死了好几个！”
“我就说嘛！那道长在七侠镇和嵩山的手段就不是凡人！原来真是游戏人间的仙人！”
“以后见到穿黑白道袍的道长可得恭敬点，说不定就是那位仙长！”
传言越传越神，赵陈的形象被不断拔高，几乎成了活神仙的代名词。无数人想要寻找他的踪迹，有的想拜师学艺，有的想求仙问药，更有甚者，只是想远远看一眼仙容。
…
处于风暴中心的赵陈，此刻却带着端木蓉和蓝凤凰，悄然离开了杭州城，正漫步在江南水乡的另一座古镇。
小镇古朴宁静，青石板路，小桥流水，与外界沸沸扬扬的传闻仿佛是两个世界。
“道长，外面好像…传得很厉害。”
蓝凤凰小声说着，她刚才去买糕点，听到茶肆里的人都在激动地议论“西湖仙迹”。
端木蓉眼中也带着忧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道长，我们是否要更隐蔽些？”
赵陈看着河边洗衣的妇人，远处嬉戏的孩童，神色平静：“无妨。经此一事，短时间内，苍蝇应该会少很多。”他释放威压的目的之一，就是震慑，让那些不开眼的势力知难而退，省得麻烦。
然而，他低估了“长生”、“力量”对这些凡间权势者诱惑。也低估了某些存在的警惕心。
就在他们走过一座石桥时，赵陈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的神识捕捉到，在镇外的一片竹林深处，有一股极其隐晦、却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那气息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一种奇特的生命力，与他见过的任何武者、甚至阴阳术士都截然不同。
“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赵陈对二女说了一句，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端木蓉和蓝凤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她们知道，恐怕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赵陈几个起落，便已置身竹林深处。只见林间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瘦，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旧道袍，头发灰白，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他背对着赵陈，正仰头看着竹叶间洒落的阳光，身上没有任何内力或真气的波动，就像一个普通的游方老道。
但赵陈的神识却告诉他，此人极其危险！那具看似普通的身体里，蕴含着一种晦涩难言的力量，与他筑基圆满的灵力的堂皇正大不同，更偏向于阴柔、诡变。
那老道似乎察觉到赵陈的到来，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普通，皱纹深刻，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里面仿佛有无数星辰生灭，又似乎空洞得一无所有。
“贫道逍遥子，见过道友。”老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逍遥子？ 赵陈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似乎在某个传说中听过。
“何事？”
赵陈淡然回应，体内灵力悄然运转。
逍遥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道友西湖显圣，仙威惊世，搅动天下风云。贫道特来提醒道友一句…”
他顿了顿，那双古井般的眼睛直视赵陈：“此间天地，容不下太过强大的外力。道友所求之道，与此世众生所行之路，并非同途。过犹不及，还望道友…慎之，敛之。”
话语虽是提醒，语气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和隐隐的警告。
赵陈眼睛微眯，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淡的…敌意？
“我的道，如何行，不劳旁人指点。”
赵陈语气转冷，“此间天地容不容得下，也不是你说了算。”
逍遥子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邃了几分：“看来道友道心坚定，是贫道多言了。只是…天命有时，大势难违。道友好自为之。”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竹林光影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赵陈站在原地，眉头微皱。
“系统，分析此人。”
“目标能量属性异常，疑似与世界本源有微弱联系。
实力评估：超越天人境，接近筑基初期，但力量性质特殊，威胁等级：A+。”
世界本源？特殊力量性质？
赵陈望着逍遥子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看来，这综武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真正的麻烦和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的出现，就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不仅激起了滔天波浪，似乎也惊动了一些沉睡在湖底深处的…古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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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