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声随着皇帝的声音响起。
歌舞升平，万福宫内一派喜庆祥和。
仿佛前些日子的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件恍若久远的过去。
觥筹交错，大家都说着客套话。
“明远，今日生辰，莫要不做声啊。”
皇帝坐在主位cue他。
楚奕辰：……
系统：你们父子俩就这样你来我往。
“是。”
楚奕辰从善如流地站起身。
“诸位今日拨冗赴宴，难得能与各位共聚一堂，心中实在感慨。”
“愿诸位尽兴而归，也盼望往后岁岁如今夜，人间常有团圆时。”
说罢，楚奕辰以茶代酒，抬手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回应：“愿五殿下康健顺遂。”
场面话总算走完了。
随着悠扬的乐声进行下去，宫女端着一道又一道的菜进了殿内。
文落川的作为质子坐在楚奕辰旁边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目睹。
果然，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
“陛下，”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三皇子楚明睿端着一杯酒起身，笑意盈盈。
“今日五弟生辰，乃是大喜之事。”
“儿臣见五弟身后这位……似乎有些拘谨。”
“既是我昭国客人，五弟好好招待才是。”
殿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文落川身上。
楚奕辰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文落川垂着眼，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楚奕辰正要开口，却有人比他更快。
“三皇子殿下此言差矣。”
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高志山站起身朝他拱手行礼，脸上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这位北苍国送来的王子可不是什么‘客人’。”
“你们说是吧，五殿下？”
另一处发衡骨勒也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虽然行礼但神态却不卑不亢。
“我国陛下送王子前来，是为两国邦交，学习昭国文化礼法。”
“说是‘客人’，倒也不为过错。”
一时间，殿内气氛陡然变得沉重。
北苍国前些日子放弃将皇子带回转而保地的事情在周遭都传遍了。
高志山故意挑起文落川不是客人而是质子这件事，明显是不想让楚奕辰的生辰宴好过。
“明睿与衡骨使臣所言甚是，”皇帝抚掌而笑，
“这位十三殿下身份特殊，既是北苍送来学习我昭国礼仪的学子，亦是代表两国友好的使者。”
文落川据说是一个宫女生下的皇子，在北苍国排第十三，是最小的皇子。
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在皇室取名，族人称呼他小殿下，皇帝出于礼貌也称呼他排名。
“高爱卿，朕知你心系国事，但也不必分得太清楚。”
“毕竟来者是客嘛，是不是？”
高志山脸色略有些难看，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只得躬身道。
“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说罢，高志山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老贼，吃瘪了吧。】
大概是还以为皇帝不太喜欢他吧。
楚奕辰用衣袖遮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消息未免太落后了些。
“明远，十三殿下既与你一同进学，今日便由你代为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
“儿臣遵旨，父皇。”
经此一番，殿内气氛虽然重新活络起来，却少了一份真挚的喜悦。
文落川心情有些低落，低着头夹菜的样子看着蛮可怜的。
楚奕辰重新坐下，用筷子指了指自己桌上那份刚端上来的四方肉。
“这个好吃，小川尝尝。”
“嗯。”
文落川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勉强笑了笑。
不开心。
因为他，远哥被为难了。
“朔王府礼到——”
内侍的唱喏声再次响起。
一名身着朔王府侍卫服饰的男子捧着一个狭长的紫檀木盒上前，单膝跪地。
“奉王爷之命，特来为五殿下贺寿。王爷军务繁忙，无法亲至，望殿下海涵。”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做工极好的乌木长弓。
弓身黝黑，线条流畅，看似朴实无华，但行武之人能感受到那内敛的劲道。
旁边还配着几支同样材质的箭，箭簇寒光闪烁。
“王爷听说，殿下弓术渐长，故将这把王爷年少时所用的乌木长弓复刻一把，赠与五殿下。”
“望殿下善用之。”
“七皇叔礼重了。”
朔王的人送完礼并未过多停留，没待多久就走了。
呼……
还以为生辰宴能吃到什么好吃的。
最先端上来的素菜已经冷掉，后面上的肉菜还有一点余温。
楚奕辰抓紧时间吃了几口。
人是铁，饭是钢少吃一顿饿得慌。
哪怕心情跟狗屎一样，也不能耽误他吃饭。
这是他在玉兰宫的经验之谈。
【宿主，你想不想知道偏殿那边发生了什么？】
系统转接偏殿那边的宫斗剧看的津津有味。
【不想。】
他被这边叫来叫去的已经够烦了。
就在他以为可以就这样安安静静吃完饭时，又有个太监跑进来了。
“不好了，高六小姐掉进水里了！”
这下，高志山是真坐不住了。
他本想把自己这个侄女找个机会放到后宫里来，怎么带她来一趟宫里就出意外了？
“李德全，派人去找太医，再让侍卫把湖围起来。”
皇帝有条不紊地安排，丝毫没有因为这些事慌了阵脚。
“陛，陛下，小侄……”
“偏殿那边有皇后在安排，高爱不要太担心。”
“老臣谢过陛下…谢过皇后娘娘。”
【怎么回事？】
出了事，楚奕辰也不好再动筷子。
【我刚想讲，高六小姐名叫高慕雪，是高志山的侄女。】
【是个才女，现在正值豆蔻，琴棋书画就已经相当优秀了。】
【她落水是因为踩到了路边的石头。】
【有人故意而为？】
【bingo，是和高暮雪一直不对付的窦家小姐做的。】
【我只看到那个窦小姐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丢了几块石头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她俩有什么矛盾我也不知道，积怨已久吧大概。】
楚奕辰听到这些都头疼。
他盘算自己的事情都够累了。
瞎打听别人做什么。
楚奕辰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摆。
扭头就看见文落川小心翼翼看着他。
“怎么了？”
“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不关我们的事，等着就行。”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