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大黑,陈娇的生活悄然发生了改变。原主在村里本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即便是每天打猪草这样的轻省活儿,也是独自一人完成,交了任务换取工分便直接回家,与那些同样负责打猪草的孩子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陈娇现在出门,必定将大黑带在身边。村里人从最初的惊惧骇然,到后来远远地指指点点,再到如今,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威猛“村民”的存在。正如陈娇当初所说,大黑确实异常温顺,且灵性十足,仿佛真能听懂人言。
孩子们之间甚至流传起“大黑懂人话”的说法,信誓旦旦地宣称它能理解他们的每一句嬉笑玩闹。大人在路上遇见陈娇和大黑,试着打招呼,大黑偶尔会甩甩尾巴,或是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友好的呜咽声作为回应,这让村民们倍感新奇。
可以说,除了那些心底藏着龌龊心思的人,绝大多数村民都已接纳了大黑。而陈娇,也因大黑的缘故,意外地、成功地“晋级”为村子里的孩子王。
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有一群小萝卜头亲热地围上来,叽叽喳喳地喊着“姑姑”或“姐姐”,变着法儿地讨好她,只为能获得跟大黑亲近、玩耍一小会儿的机会。
陈娇也乐得如此,与心思单纯、喜怒形于色的小孩子相处,确实比和心思复杂的大人打交道轻松惬意得多。
时光荏苒,两个月转眼即过。村里传来消息,上面摊派的知青就要到了。这在小山村可是件稀罕事,不少村民都跑去看热闹,但陈娇没去。
她心里清楚,迟早能见到,那些从城里来的青年,还需要好一番折腾才能适应乡下艰苦枯燥的生活。
不过,这次来的知青里并没有女主。按照原剧情,女主应该还要再过几个月才会登场。在知青到来之前,村里就已经开会商量着要盖一座知青点。
谁也不知道上面最终会安排多少知青下来,干部们一合计,决定干脆一次性盖大一点,免得以后人多了还要反复加盖,更加麻烦。
幸好上级也拨下了一部分专项补助款,就是用来安置知青的。陈娇瞅准这个机会,去找了陈长生,给他出了个主意:“大伯,我琢磨着,城里来的知青,家里条件肯定有好有差。咱们在盖好集体大宿舍之后,不妨在后面再加盖一排小单间。要是有那些条件好、讲究些,或者就是不愿意跟许多人挤大通铺的知青,可以找村里租这种小单间住。一个月收个一块钱房租,细水长流,也能给村里持续增加点收入不是?”
陈长生觉得这主意不错,拿到村干部会议上讨论。除了个别人担心知青们不愿意额外花钱,大多数干部都觉得这法子可行。于是,在修建知青点时,后面那一排小巧的单间也一并动工盖了起来。
果然,知青们抵达后,还真有那么几个家境优渥、不习惯集体生活的,主动找到村里,愿意出钱租下小单间。
这一下,村里原本持反对意见的那些人彻底闭上了嘴。陈娇则深藏功与名,心里暗自满意:这下好了,有了这些条件更好的单间选项,看还有谁会不识相地来打她这栋房子的主意!
而在那次被陈娇当面警告之后,吴三丫确实再也不敢主动凑到陈娇跟前。即便有几次在村里偶遇,她想试图搭话,也被守护在陈娇身边的大黑那无声的凝视和低沉的警告喉音给吓退了。
大黑在这方面表现得极为敏锐,但凡是对陈娇心存恶意的人,它都绝不会允许对方靠近陈娇半步。时间一长,村里明眼人都看出了门道。
这大黑,是真有灵性啊!它好像能分辨出谁对陈娇好,谁又包藏祸心。联想到吴三丫之前与陈娇关系还算亲近,如今却形同陌路,大家私下里不免猜测,这两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而且问题多半出在吴三丫身上。
陈娇自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吴三丫。原主那一条人命的债,岂能说算就算?她是要报复,但却不打算留下任何话柄,必须做得干净利落,让人抓不住把柄。这样的机会需要耐心等待。
这天,陈娇带着大黑,身边照例簇拥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小娃娃,来到村边的河滩玩耍。起因是陈小军好奇地问,大黑这么厉害,会不会下水抓鱼?
一行人来到河边,只见河滩上已有不少妇女正在洗衣裳,棒槌起落间,响起一片有节奏的砰砰声。吴三丫也在其中,她面前摆着个大木盆,里面堆满了待洗的衣物,像座小山似的,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累得慌。
看见陈娇过来,吴三丫抬起头,眼神复杂,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陈娇却根本懒得搭理她,径直带着孩子们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玩去了。她也隐约听到那些洗衣妇女的窃窃私语飘了过来。
有的说陈娇一天天懒得动弹,就挣那么点工分,肯定是爹娘留下了丰厚的家底;有的说她整天跟小孩子们混在一起,没个姑娘家的稳重样子……当然,也少不了有人好奇地问吴三丫:“三丫,你原先不是跟陈娇处得挺好嘛?现在这是咋了?”
吴三丫立刻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啊……娇娇她突然就不理我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其他人听了,又顺势议论起陈娇脾气古怪、不好相处之类的话。陈娇在远处听得清楚,心里冷笑一声:我没立刻找你麻烦,你倒自己凑上来讨嫌!原主那一条命,你真以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吗?
陈娇所在的位置,距离吴三丫洗衣的地方大约三四十米。这个距离,对她使用异能来说,毫无障碍。她心念微动,目光锁定了河边的吴三丫。
正在埋头用力搓洗衣物的吴三丫,突然感觉背后仿佛被人用尽全力猛地推了一把!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惊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噗通”一头栽进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更让她惊恐万分的是,河底那些柔韧的水草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滑腻的毒蛇,疯狂地缠绕上她的手脚、腰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着她,直往河水深处拉去!
吴三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拍打着水面,声嘶力竭地呼救:“救……救命啊!救救我!”
岸上洗衣的妇女们都惊呆了。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掉河里了?而且,谁不知道这条河沟水根本不深,即便是河道中央,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刚到成人胸口,根本淹不死人啊!
吴三丫这反应,也太过夸张了吧?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愣在原地,有点摸不清吴三丫这唱的是哪一出。
“陈娇!陈娇!救我!救救我!”见那些洗衣的同伴一时没有反应,惊慌失措的吴三丫转而向岸边的陈娇求救,声音凄厉。
陈娇见她还有力气喊自己的名字,眼中寒光一闪。她悄然将精神异能凝聚成一根无形的尖刺,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对着吴三丫的脑袋狠狠扎了下去!
“啊——!”水中的吴三丫只觉得脑袋仿佛被钢针穿透,剧痛之下,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整个人瞬间脱力,直直地沉向水底,没了声息。
岸上的几个妇女见人在水里扑腾几下后突然不动了,心知不妙,这下不像是装的!她们慌忙丢下手中的活计,七手八脚地冲下河,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昏迷不醒的吴三丫从水草缠绕中拖上岸。
被拖上岸的吴三丫其实并没呛多少水,人还有气息,但双目紧闭,无论怎么拍打呼唤,就是不醒。后来,吴三丫的家人闻讯赶来。
旁边有人劝她父母赶紧把人送到镇上的卫生院瞧瞧,但她那个娘一听要花钱,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骂骂咧咧地直接拖着不省人事的吴三丫回家去了,连背都懒得背。
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消息,吴三丫人是醒了,但脑子好像坏了,痴痴傻傻的,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吴三丫的娘还不依不饶地闹了一场,一口咬定是有人害了她家闺女。可昨天在场目睹全程的人很多,众口一词,都证明是吴三丫自己不小心掉下河的,当时其他人都离她有一段距离,谁也沾不着边。吴三丫的娘想胡乱攀咬,也找不到任何由头,最终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