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娇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到了傍晚时分,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走到门口一看,正是大堂哥和一群年轻小伙子扛着锄头、柴刀等家伙事儿,从山那边回来,一个个虽然面带疲色,精神头却都很足。
陈娇站在门口问了句:“哥,你们这是上山去了?情况怎么样?”
堂哥抹了把汗,脸上带着笑,朗声回道:“娇娇啊,多亏你昨天提供的消息!我们今天照着队长叔的吩咐,把山外围仔仔细细搜了一遍,还真没发现野猪的踪影,连新鲜的脚印和拱痕都没找到,看来那畜生确实是回深山老林去了!这下大家伙儿可算能放心了!对了,这几天山上蘑菇、木耳冒得正旺,明天开始,村里人就都可以上山采山货了!”
陈娇听了,心里明白这是自己昨天那番话起了作用。她面上笑着应和,心里琢磨的却是另一件事,得尽快找个合适的时机,把空间里的大黑正大光明地带回来。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大伯娘王桂花就挎着篮子来找陈娇,邀她一起上山采蘑菇。陈娇早已想好说辞,连忙说道:
“大伯娘,今天恐怕不行了。我爸生前不是有些外面的朋友嘛,他之前托一位朋友给我找了条狗,说是看家护院最好。这不,前几天来信说,狗已经运到附近了,让我今天务必去镇上接一下。”
听说陈娇要养狗,大伯娘王桂花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觉得这年头人都勉强糊口,再养条狗未免浪费粮食。
可转念一想,陈娇一个孤身女孩独居,有只狗在身边,安全确实更有保障。于是她点点头,语气缓和下来:“接狗是正事,那你就快去吧。蘑菇你别担心,我们今天采了,肯定分你一份,够你吃好几天的。”
陈娇感激地笑了笑,便在大伯娘以及周围几个正准备出发的大娘、大婶们好奇的目光中,径直往村头走去。
她刚走远,那些妇女就忍不住议论开了。
“哎呦,咱们村可有些年没人养狗了吧?那帮皮猴子要是知道有狗了,还不得乐疯喽!”
“可不是嘛,人都快吃不饱了,谁还有余粮喂狗啊?也就陈娇那样的……”说话的人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王桂花,见她面色如常,才赶紧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改口道,“不过她一个小姑娘自己住,有个狗子作伴,夜里也能壮壮胆,是好事。”
其他人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想法,觉得陈娇这举动未免有些不会过日子。但一想到陈长生队长当初放出的狠话,以及得罪大队长在村里的下场,那点小心思便都压了下去,没人敢再多嘴。
陈娇走到村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要去镇上的牛车。前段时间刚下过雨,这两天地里的活计不多,不少妇女便没下地,有的打算上山淘换点山货,有的则想去镇上买点针头线脑或换点必需品。
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个妇人,见陈娇过来,都好奇地看过来。一个平时还算相熟的婶子开口问道:“娇娇,你这大清早的,也是要去镇上?”
陈娇正想借她们的口把养狗的事传开,便顺势答道:“是啊,婶子。我爸生前托朋友给我找了条狗,现在送到镇上了,我这就去接回来。”
“狗?娇娇你要养狗?”车上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这村子里这些年最多也就养猫抓老鼠,狗吃得比猫多多了,谁家舍得?
“嗯,”陈娇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坚定,“一个人住,养只狗作伴,也安心些。”
旁边一位心肠软的大娘接过话头:“这话在理!你一个小姑娘家,门户是得紧些。有条狗看着,那些不开眼的二流子也得掂量掂量。”
此刻,车上所有人都以为陈娇去接的,不过是只寻常的小土狗或者小狗崽,谁也没想到,那将会是一头何等威猛的巨兽。
牛车晃晃悠悠到了镇上,陈娇并不急着回去。她先在镇子里慢悠悠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随后便去了国营饭店解决午饭。
不得不说,这国营饭店不愧是年代文里的“打卡圣地”,那红烧肉烧得是真地道,色泽油亮,软烂入味,而且分量十足,一大海碗堆得冒尖。
陈娇一个人努力吃了半天,最终还是剩了不少。这个年代可不敢浪费粮食,她只好拿出自带的饭盒,将剩下的红烧肉仔细打包好。
等到把镇上的大致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回程牛车的时间也快到了,陈娇这才不紧不慢地朝镇外走去。
出了镇子,她专挑人少的小路,找到一片僻静无人的小树林,心念一动,便将空间里的大黑放了出来。
霎时间,一头雄壮如狮的巨犬便出现在眼前。陈娇拿出早已在空间加工坊里制作好的皮质牵引绳,熟练地套在大黑粗壮的脖子上,绳子的另一端则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她在镇口等了一会儿,回村的牛车还没见影子。陈娇看了看身边如同小牛犊般健壮的大黑,心里估摸着,今天这牛车怕是坐不成了,车上那些人见到大黑,非吓出个好歹不可。
无奈,她只好牵着大黑,迈开步子朝村里走去。这一路走去,堪称“效果惊人”。每一个路过的行人,无论是挑担的货郎还是下工的农民,在看到大黑的瞬间,无不吓得脸色发白,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陈娇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高声安抚:“别怕!它不咬人!你站着别动就没事!”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吓唬人,倒也相安无事。
大黑是按照体型最大的藏獒原型制造的机器人,四脚站立足有半人多高,四肢粗壮如成人手臂,头颅硕大,堪比豹首。
若是它人立而起,甚至比陈娇还要高出不少。它还有一个隐藏功能,就是可以作为坐骑。陈娇若是骑在它背上,双脚都能完全离地。
走了一段路,陈娇确实感到有些累了,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轻轻一跃,侧身坐到了大黑宽阔平坦的背脊上。大黑稳稳当当地驮着她,步伐依旧轻快稳健,仿佛背上空无一物。
又走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了牛车的铃铛声和轱辘声。原来是回村的牛车赶上来了。陈娇见状,立刻从大黑背上滑了下来,重新牵好了绳子。
牛车上的人远远望见前面有人影,还以为是牵了头小牛犊子。待车子渐渐驶近,看清那“牛犊”的真容时,车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赶车的曲老头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鞭子都忘了挥,结结巴巴地问道:“陈……陈娇丫头啊!这……这就是你领回来的狗?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狗啊?怎么长得跟头狮子似的!你……你不会是从哪儿弄了头真狮子回来吧?”
陈娇被他的话逗笑了,连忙解释道:“曲爷爷,您可真会说笑,我哪有那个胆子养狮子啊!这是藏獒,是西藏那边特有的猛犬,厉害着呢,听说在草原上能独立咬死野狼!有了它给我看家护院,我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她这话一说,牛车上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心思各异。不过大家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原主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独自住在村里的青砖房里,以前难免会有些心怀不轨的二流子惦记。
现在可好,她牵回来这么一头煞气腾腾的猛兽,那血盆大口看着就能把人的脖子轻易咬断!从今往后,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打她的坏主意?陈娇往后,确实能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