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浩川身边,陈娇也没多说什么,干脆地又念了句咒语。眨眼间,原地就出现了一个圆滚滚的单人布沙发,还是那种亮得晃眼的大红色,在这荒郊野外的,显得格外扎眼。
陈娇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盘腿坐在沙发上,往袖子里一摸,又取出一个饭盒,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周围的流民看得目瞪口呆,只当那红色的物件是道长的法座,心里直嘀咕:这道长也太厉害了吧,连法座都能说变就变,简直是神仙下凡啊。
这恐怕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道长了,居然能亲眼看到道长施法。这以后怕是能跟人吹嘘一辈子了。
正在低头吃东西的秦浩川,感觉到周围投来好多羡慕的目光,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得意地扬起了小脑袋。嘿嘿,有这么厉害的道长在身边,他算不算道长身边的小道童啊?
其实陈娇刚才那么高调地出手,就是为了震慑一下周围的人,省得一路上总有人来添麻烦。果然,接下来的大半天,再也没人敢靠近他们,更别说找事了。
不过那些流民倒是都跟在了两人身后。陈娇和秦浩川走得并不快,按那些流民的脚程,其实早就能超过去了,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在后面,谁都不敢往前超,像是默认了这两人走在最前面似的。
到了晚上,天渐渐黑透了,陈娇直接从空间里放出两个帐篷,一个给秦浩川,一个摆在旁边做样子。等秦浩川钻进自己的帐篷睡熟了,陈娇便直接闪身回了空间里的木屋。
如今这木屋可比之前像样多了,不再是只有一个沙发孤零零地摆在那儿。陈娇添置了不少东西,桌子椅子都有了,最显眼的是墙角放着一张一米八的席梦思大床,铺着柔软的被褥,看着就舒服。她晚上自然是睡在这舒服的大床上。
不过就算回了空间,陈娇也没忘了外面的秦浩川。等周围的流民都睡熟了,她悄悄从空间里弄出几块巨大的石头,在秦浩川的帐篷周围围了一圈,像个小堡垒似的,把帐篷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连只老鼠都钻不进去。
至于她自己摆在外面的那个帐篷,里面没放别的,就放了之前那块水缸大的石头。陈娇琢磨着,这要是真有不长眼的敢来捣乱,拉开帐篷门没看到人,反倒瞧见这么大一块石头,估计也得吓个半死,保管不敢再动歪心思了。
第二天一早,陈娇是在自己的空间里醒过来的。空间外的天刚蒙蒙亮,她伸了个懒腰,先给自己张罗了顿热乎早饭,之前装好的饭盒,浇上油醋汁,鲜香酸爽,很是开胃。
吃完早饭,她坐在空间木屋中的沙发上,意识往外面瞅了一眼。就见昨天用石头圈起来的那块地方,秦浩川已经醒了,正眨巴着眼睛往四周看呢。
陈娇也没出去,先是手脚麻利地把秦浩川睡的帐篷收进了空间,又从里面拎出一个水桶和一个装着早饭的饭盒,隔着石头放了过去。
那圈石头她没动,依旧把秦浩川稳稳当当围在中间,收了帐篷又送了一桶水和饭盒出去。秦浩川也不慌,见识过陈娇的“法术”,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石头是道长设下的保护。
安安稳稳地爬起来,拿起水桶里的帕子擦了脸,又就着水刷了牙,然后才拿起饭盒,里面是热乎乎的粥和蔬菜,吃得那叫一个香。
陈娇就在空间里等着,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估摸着秦浩川吃完了,才意念一动,把围在外面的石头悄无声息收了起来。
她自己那顶帐篷里原本也压着石头,这会儿石头一撤,帐篷门帘掀开,她整整齐齐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再袖子轻轻一挥——那顶帐篷“嗖”地一下就不见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秦浩川看得眼睛都直了,使劲眨巴了两下。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道长收东西的时候,还拿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怎么今天连袋子都不用了?这法术也太神了吧!
陈娇瞅着他那一脸好奇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啥,主动开口解释:“之前我修为浅,下山的时候只能靠纳物袋装东西。昨天夜里修为精进了些,刚好领悟了‘袖里乾坤’的法术,现在收东西就方便多了。”
“袖里乾坤?”秦浩川把这四个字在嘴里转了一圈,新鲜得很,他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过还有这种法术。
陈娇摸了摸自己宽大的道袍袖子,笑着说:“这可是地仙之祖镇元子传下来的本事,要是能修炼到最高境界,别说这点东西了,整个天地都能装进袖子里去。”
“我的天!太厉害了吧!”秦浩川忍不住低呼一声,眼睛里全是向往。不过这点向往很快就淡了下去,他想起之前在山里的时候,自己还巴巴地问过道长,能不能带着他一起修炼。
当时道长摸了摸他的骨头,挺遗憾地说他没有仙骨,不是修道的料。虽然心里有点点失落,但秦浩川不是那种不知足的人。
能跟在道长身边,平平安安活下去,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他娘还在的时候就常说,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才能活得快活。
要是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最后多半啥也捞不着,白添烦恼。这么一想,他心里就敞亮多了,又高高兴兴地站在一旁,等着陈娇安排。
陈娇这边呢,心里正琢磨着另一件事。她原本以为昨天露了那手移石的本事,夜里说不定会有不安分的流民过来捣乱,毕竟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人为了活下去,啥出格的事都可能干出来。
可没想到,那一手法术愣是把那些人的胆子都吓破了。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力”,天生就带着一股子敬畏。
昨天晚上,那些跟着她们一路走的流民,全都规规矩矩地歇在帐篷四周,离得不远不近,别说捣乱了,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一个个乖得很,显然是想借着她的“神威”求个平安。
这会天还早,流民们已经三三两两地起来了,有的捡柴生火,有的拿出自己藏着的一点点干粮,打算先垫垫肚子再赶路。毕竟饿了一晚上,肚子早就空了,不填点东西,根本没力气走接下来的路。
陈娇看了一眼,还是跟昨天一样,从空间里放出那张软乎乎的沙发,舒舒服服地坐上去,闭上眼睛,看着像是在打坐,其实心里头正琢磨着那些流民呢。
说起来,她从穿到这个时代起,遇到的大多是些不怀好意的人,可真看着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衣裳,为了一口吃的、一口喝的苦苦挣扎在生死线上,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泛酸,觉得怪不忍的。
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悄悄联系了韩泽。韩泽是个军人,在他心里,守护老百姓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他也没劝陈娇当什么烂好人。
只是认认真真地说:“现在是逃荒,到处都难,你先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这是最要紧的。老话不是说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等你有足够的能力了,再伸手帮别人也不迟。”